“误会什么?”秋烟不解。
“他不会是被包养了吧?”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看刚才那女人都多大了,虽然看起比较年轻,气质也很好,但打底都有四五十了吧。”
“可能是他妈妈呢?”
“不像。”那空姐摇头,面露鄙夷之色,不屑道:“你没注意到,刚才他们两个的见面,根本不像是母亲和儿子,至少从那小子的表现来看,完全不像是见到自己母亲该有的样子。”
“确实不像。”秋烟那好看的眉头也不由蹙了起来,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本以为自己终于遇见一个有点家底,又充满正义感的男人,结果没想到,那正义帅气的外表下,居然藏着一张小白脸!
这一刻,秋烟真后悔给杨瑞小纸条,生怕杨瑞缠上她。
车队一路向杨家老宅驶去。
劳斯莱斯幻影里,车厢沉闷。
司机安静开着车。
坐在后座靠左方车门的杨瑞望着窗外。
坐在后座靠右方车门的尉迟清梦望着杨瑞。
“你不应该来接我。”
忽然,杨瑞开口说道。
“原话应该是‘我不需要你来接我?’”尉迟清梦说道。
“可以这么理解。”杨瑞说道。
“你结婚我都没去,你回家了,我应该来接你。”
“没必要。”
“我是你妈。”尉迟清梦苦涩道。
“但你不是个好母亲。”杨瑞直接说道。
血缘关系,生养之恩,永远无法抛却,更是断不开,撇不清……
但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功与过,还不让人评说不成?
“我也是没办法。”尉迟清梦说道。
“这不是理由。”杨瑞说道。
尉迟清梦张了张嘴,终究只能暗叹口气,不再说什么,因为说再多都是无用。
她深知,自己对这个儿子的伤害,太深太深了。
深到,无论她做什么,都无法去弥补,无法去抚平他内心那无比狰狞的伤口。
“你爸他不知道你来。”尉迟清梦说道。
“嗯。”
“你爷爷知道,一会……”
“谁也不见,我就见奶奶,如果不是你主动跑来接机,连你我也不见,明白了吗?”
“明白。”尉迟清梦的嘴角再次勾起一抹深深的苦涩。
杨瑞不想回头去看她什么表情,但似乎猜到了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心里头的怒火不由的腾腾往上窜,却被他死死压抑着。
当我在宗族大典上,当众被指鹿为马,说我不是杨家人,被打断双腿时,你就在现场。
可是,你何曾替我说过半句话。
你没有。
你眼睁睁看着事情恶化下去,你眼睁睁看着我被人捆在板凳上,你眼睁睁看着爷爷拿着铁棍一棍一棍地往我腿上砸,硬生生砸得面目全非。
我记得,当时我看向你了,我向你投去求助的眼神。
可你扭过头,与周围人谈笑着,假装不见。
那么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假惺惺地摆出一副愧疚的表情!
一路再也无言,车队回到杨家老宅,这座在上京具备充分历史意义的大统领老宅。
下车后,杨瑞独自前往后院。
今天的他穿着一身中山装,那是他结婚当日,奶奶托陆九明带给他的新郎服。
“奶奶!”
后院里,老妇人拿着锄头,在小菜地里一锄头一锄头地忙活着。
动作干练,看起根本不像是个上了岁数的老人。
在老槐树下,有两人。
一个是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另外一个是个青年人。
只不过那青年人像是濒死之人,神情黯然,一副对生活彻底绝望的颓废像。
“打死他。”老妇人拿着锄头,头也没回,便说道。
声音不大,但是杨瑞听见了。
杨瑞走过去,看了看青年人,问道:“想吃什么?”
“来根烟就行,要好烟,四十五一包的硬盒中华有吗?”青年人说道。
杨瑞看向那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男人点了点头,转身便离开了,不久回来,递给杨瑞一包硬盒中华。
杨瑞把香烟拆封,递了一支给青年人,顺便给他点燃。
青年人深吸一口,再深吸一口,吸得十分贪婪,连续好几大口下去,一根香烟就没了大半。
青年人深深吐出一口浓烟,望着手里的香烟,说道:“这辈子都没抽过这么好的烟,原本我的梦想就是,抽烟不用再抽五块钱一包的红梅,可以想抽什么烟就抽什么烟,不担心没钱,而这种硬盒中华就是我的追求,因为在我们老家那块地儿,硬盒中华已经是最好最好的香烟了。”
杨瑞站在那儿,没说话。
“有兴趣听听我的故事吗?”青年人问道。
“没有。”杨瑞说道。
“也是,将死之人了,还说什么故事呢。”青年人苦笑,随即认认真真吸起手中他曾经作为追求的好烟来。
终于,那根烟只剩下屁股了,再也吸不出一口半口来。
青年人看烟屁股,不免怔了怔,说道:“可以再给我来一根吗?”
“抱歉。”
说着,杨瑞伸出手,虎背熊腰的男人拔出腰间的佩枪,拍在杨瑞手里。
杨瑞五指收拢,握住手枪,拉开保险栓,对准了青年人的脑袋。
“下辈子别再犯傻。” 王婿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