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阵鸟儿清浅的鸣叫随着徐风缓缓而来。
陈夏璇缓缓醒来,伸手摸了摸却发现枕边空空如也,她倏地坐了起来四下看了看,喊了声,“老公?”
空荡荡的房间,无人回应。
陈夏璇穿好外套,迅速下了床,趿了鞋便朝浴室走去,查了浴室和书房却不见陆邢峦的踪影,陈夏璇转身走到床头,这才看到他留下的字条。
“有急事先走了,这几天在安排你的办公室,你就先休息几天,等有了精神再准备上班。”
看了他那些透着温暖的字句,陈夏璇笑了,昨晚他的确过于生猛了些,但她知道那是因为他体内的寒毒在闹腾,人都有寻求温暖的渴望,逼着他一次又一次的要了自己。
虽然今天的确是腰酸背痛,但只要能帮到他,她便觉得是欣慰。
想了想,陈夏璇还是决定去一趟医院找权东一,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也想着为缓解陆邢峦的病情出一份力。
*
权东一坐在办公室里,刚放下电话,单手支着下颚,单手在桌面上敲打着,手下的敲打声越来越清晰明辨,他眯了眯眼,“茹明画廊?”这个名字起的就让他够怄气的,这个分明是娶了两人的名字中的一个作为纪念而起的画廊名。
“苏茹婷,郎世明,哼,好个珠联璧合!”想着他们一起的那股子亲昵样,权东一更是气得脑门要冒烟。
正气的时候,敲门声起,抬头看去,权东一一顿。
“夏璇,你,你怎么来了?”
见他似乎有些慌张,陈夏璇眨了眨眼,“怎么,你干什么这么慌张?”活像是被人抓住了把柄一般。
“呵呵,瞧你说的,我这里不是平时不轻易能见到你么,这一次见到你,自然是感到意外了!”权东一连忙解释,他朝她身后看了看,“怎么,陆邢峦没有跟着你一起来?”
“他忙事了,对了我来帮他取药……”陈夏璇随口说了句。
“药?”权东一一愣,眨了眨眼。
“是啊,他不是中了寒毒,你帮他配药?”见权东一的神情有异,陈夏璇想了想便继续试探。
“哦,是!”权东一回了神,点了点头。
“邢峦的病,光吃这些药并不能奏效,你还想出其他的办法了么?”陈夏璇说的很慢,心情也很沉重。
权东一见了她这般的表情,也跟着叹气,“谁说不是……”
“他的病真的无法救治!”陈夏璇听出了他的话外的意思,惊呼地问道。
“什么,你……”权东一这才知道他无意间说出了陆邢峦的秘密。
陈夏璇只想试探他,谁知权东一见她这般的镇定,以为陆邢峦将那件事告诉了她,而她也已经有了心里准备,结果原来陈夏璇只知道了一半的实情。
“你的意思是,他的病,没有办法治了么?”陈夏璇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被雷劈中一般,呆立不动,眼眶不知不觉间红了,“你,告诉我实情……”
权东一深深地叹息,“他的病情,我到现在也没能研制出治疗的方案,唯一的可行的方法我想他也告诉了你,只是那样的做法并非真的能治好他的病,只是在延缓发作的时间罢了……”
“能以血还血么?”陈夏璇能想到的便是这个法子。
“谁的血能与他的匹配?”权东一摇头,“他的体内流淌着的是他父母和你母亲的血,我试过了,没有匹配的血型。”
一句话无疑是给了陈夏璇当头一个重棒,她颓然地扶住了墙壁,才勉强稳住了身形,声音有些颤抖,“这件事,别让邢峦知道。”
“什么?”权东一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两遍。“你说什么?”
“我是说……”陈夏璇回了神,深吸了口气对他缓缓说,“我知道了他真实病情的这件事,你别让他知道……”
“可是……”权东一张了张嘴,又闭上,这个时候再说其他的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最后他一点头,“嗯!我知道了!”
陈夏璇转了身正准备出去,忽然停住了脚步看向权东一,“茹婷在北城开了间画廊……”
她能帮忙做的就是这些,不为别的,就为了苏茹婷在那一副图前站了许久,而那幅画恰好是她在权东一的家里所见到的那一副一模一样的缘故罢了。
权东一听了后,笑得有些艰难,点了点头,“谢谢。”
“谢我做什么,我只是想,人在活着的时候该多为自己做点什么,别等错过了才后悔!”陈夏璇笑了笑便出了门。
陈夏璇走后,权东一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一次,最后像是下了决心一般,脱了医生的白大褂,取过挂着外套匆忙出了门。
茹明画廊位于城北一条主干道上,热闹非凡,一眼就可以看到那雅致的建筑,白色,醒目,带着一种令人舒适的感觉如同流水一般缓缓入眼。
权东一一向知道苏茹婷喜欢纯净,那种宁静的感觉,所以在这里看到这个建筑他便一眼就认出,没有犹豫地迈步朝画馆走去。
到了门口,立刻有热情的服务员上来,将他迎了进去。
“这位先生,一看您就知道您的品味非凡,我们茹明画廊的画作都是出自有名气的艺术家的手笔,每一幅画都有着它独特的艺术魅力和不凡的艺术价值,我们这里的画作代表不同的风格,各种类型的画作一应俱全,我相信您在我们画廊一定能找到适合您的作品。”
一看权东一的打扮还有举手投足所流露出的高贵不凡的气质,对方马上就知道生意上门了,连语气都带着一种恭维的感觉。
权东一看了看四周的画作,随意走了走,目光落在了那一副画上,顿时愣住。
旁边的人见了后,立刻明白过来,“先生喜欢这幅?”
“这幅画的作者是?”权东一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一模一样的画作,记得那时苏茹婷在他家里的时候也很喜欢这一副曾在画前看了许久。
“哦,这幅画是我们画廊的主人画的,但这一副是非卖品,我可以给您介绍另外一个相类似的画作……”
他的话还没说完,权东一就打断了,“我就要这一副,你去把你们的老板请来!”
听他的语气,似乎对这幅画是势在必行,那人听了后顿时很沮丧,不过眼见着生意上门便不能放手于是他点头说,“好,您等会儿,我去请示下。请到那边稍坐会儿,我给您泡杯茶。”
权东一在一旁坐下,喝着那人泡的茶,这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但他一直都很有耐心,一直等着他就不信苏茹婷不下班。
站在办公室里,苏茹婷掀开帘子看向画廊,瞧见权东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她顿时泄了气,抬手看了看时间。
她放下帘子,拨通了电话,电话的那一头传来男子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
“怎么,这么迟了还不下班,当真要做个女强人啊!”
“你能不能别调侃我!”苏茹婷带着一丝的责备,“你马上过来画廊接我。”
“怎么了,有人来画廊捣乱么!我带人过去!”
“等一下,不是来捣乱。”
“那是怎么了?”
“权东一来了……”免得他冲动出乱子,苏茹婷只好说了出来。
“他?”那人愣了下,问道,“他是一个人,还是好几个人?”
“一个人……”
“我说你真的是,你又没有欠了他的,你怕他做什么,一个区区的权东一都让你这么没辙,看来你对他还是没有忘情!”
“你到底帮不帮我!”苏茹婷对于这个死党是无可奈何,有事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在这里给她添堵。
“是是,我帮你,我这就我的温柔窝里出来!”
没多久,郎世明就匆匆赶到,刚一进门就碰上了权东一,他见了权东一自然没有好脸色,对于这个利用了自己的好友,又抛弃了自己的好友的男人,他绝对不会给好脸色。
“哎呀我说是谁那么厚的脸皮,竟然赖在这里不走,原来是陆大医生啊!”郎世明一进门就冲着权东一发难,“怎么,权医生你确定没有走错门,我这里可是画廊,不是你的医院!别在这里逞威风!”
“我是来买画的,你们这里是画廊,我来买画你们却不买,到底是谁霸道!”权东一一看到郎世明就想起那晚见到他们亲昵的样子,顿时心中嫉妒之火涌起,连带着语气都显得有些刻薄。
郎世明倒是个不怕的主儿,也跟着横了起来,“怎么,我们是卖画的,但这并不代表着我们什么人都卖!”
“你什么意思!”权东一站了起来,与他对视,两人气势相当,那种感觉令在场的人都感到了山一般的压力。
“我的意思很明白,是你故意装作不明白而已,不过既然你问了想知道个明白,那我今天就给你说个明白!”郎世明最大的特点就是能说会掐,呛声的时候,他从没输过人。
权东一无语地扯了下嘴角,他从没遇到过这么会绕弯弯的男人,那嘴皮上的功夫的确让人刮目相看。 大叔宠妻无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