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他做的?”陈夏璇看着眼前那一大盘子,冒着热气,个体圆润的小丸子,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他还真是上得了厨房,下得了厅堂。
“呵呵,二爷的手艺可不是一般的厨师比得上的,要不是沾了老太爷的福气,我们还没这个口福呢。”权东一挑了下眉尾,嘿嘿笑着为自己夹了一粒。
夹了一块,陈夏璇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小口,那浓郁的酒香,缓缓渗透进口齿中,“这个感觉,像是妈妈做的一样好吃。”
其实她知道,每次妈妈想要出远门,就会为自己煮酒酿丸子,一开始她会醉,可后来慢慢的她已经习惯了那酒的浓度,但每次她还是装醉。
妈妈出门后,她就会醒来跑到窗户边,趴在窗户上看着妈妈远行的背影,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默地为母亲祈祷,希望她早点回来。
可那一次后,妈妈再也没有回来。
后来父亲娶了新妈妈,还带了一个只比自己小一岁的妹妹,那时起,她的童年就不再有欢笑。
她一直等,一直等妈妈回来带自己离开,那个时候除了穆向明陪着自己说说话,她几乎没和别人说话,渐渐的,她爱上了穆向明,原本以为他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谁知道他也变了心。
那个时候,陈夏璇只想将自己关在小黑屋里,谁也不见,也不想说话。
想到这里,陈夏璇深吸了一口气,将剩下的酒酿丸子全塞进了嘴里,边嚼边笑,“很好吃。”
陆邢峦看着她,微微测过脸,伸手轻轻擦拭过她的眼角,轻声在她耳边说,“小傻瓜,喜欢吃就吃,怎么哭了?”
“好吃的让人流泪。”陈夏璇脸一红,低下头,不去看他,生怕被他看穿自己的心事。
陆邢峦也不去拆穿她的谎言,为她夹了几粒,放在她碗里,“既然好吃,那多吃一点。”
“恩。”陈夏璇抬头一看,顿时傻了眼,碗里至少十粒,她撤了下嘴角,“你当我是粉红猪吗,吃这么多会胖的。”
“怎么会。”陆邢峦伸手捏了下她的脸,“我觉得你太瘦了,瞧这小脸都没有几两肉。”
趁机吃豆腐!
陈夏璇气得伸出脚狠狠地踩了他的脚面,陆邢峦嘶地一下皱了眉头。
“怎么了?”权东一刚塞了一粒进嘴里,听到二爷的惨叫声,忙问。
陈夏璇连忙收回脚,低头吃丸子,可怜的二爷深吸了口气,忍着疼挥了挥手,“刚才牙疼。”
牙疼?权东一看着陆邢峦看着陈夏璇那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他偷笑,只怕是心疼吧。
瞧着夏璇和陆邢峦两人间的亲密小互动,陈老太爷看在眼里,欢喜在心里,夏璇这丫头总算是遇上个能疼她的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今晚的酒酿丸子很特别,陈夏璇觉得自己真醉了,坐在凉亭里,望着天上皎洁的月,她看着看着,就觉得眼里一片朦胧。
“累了?”陆邢峦在她身边坐下,伸手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头,手顺着她那光滑的黑发慢慢往下轻轻梳理,“还是醉了?”
“都有。”不知怎么了,此刻陈夏璇只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放松开,以往她总是伪装坚强,因为她知道,她不可以软弱,现在也许是因为这个肩膀太宽阔,太温暖,给了她从未有过的安心,她才能卸下心防,全身心地依靠他。
“想和我谈谈心事吗?”陆邢峦想一点一点地走进她的心里,只有走进去,他才能真真拥有她。
陈夏璇深吸了一口气,将积压在胸中的浑浊一口气吐出,又呼吸吐纳了几口,“我很想妈妈。很想她。”
温柔的怀抱,慈爱的笑容,妈妈的味道都是她最奢侈,最眷恋的童年回忆。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美好的回忆,她才能忍住失去妈妈后的孤独,痛苦,一点点地靠着自己的信念走到今天。
“我相信,妈妈她还活着,我相信!”陈夏璇的声音带着一种激动和渴望的颤抖,她伸手第一次主动搂住了陆邢峦,眼眶湿润,鼻子酸酸的,想哭。
“想她,所以你想去找她?”她那柔软的身体偎依在身侧,陆邢峦深吸了几口气才忍住想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好好呵护的冲动,他太了解她的性子,她不是那种需要人呵护的小白兔,她有她的坚强和骄傲,她更像是一朵孑孑而立的蔷薇花,美丽却又孤独。
这也正是他欣赏她的地方。
“恩。”陈夏璇此刻也不知是醉了还是累了,她点了点头,眼角一抹晶莹滑落,“可是我找了好久,好久,我的脚都走疼了,还是没有找到她,陆邢峦我好累……我好累……”
长久以来积蓄的眼泪,在那一刻,如同绝堤的洪水,顷刻间涌了出来。
她抓着他的衣服,靠在他的肩头,死命地哭,仿佛要将这二十年的委屈都哭出来。
陆邢峦任由她匍匐在自己的肩头哭泣,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她的哭声,人的情感需要宣泄。
最后她只剩下抽泣,陆邢峦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安慰她,“累了,我的肩膀借你靠,想哭了,就到我怀里来。”
陈夏璇缓缓地抬头,看着他那如同星空一般深邃,通透,一眼仿佛坠入了银河繁星中,她伸手覆盖上他的眉眼,用轻柔得如风一般的声音说,“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个世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
夜风吹拂过脸颊,撩飞她的发丝,纷乱中,他笑着伸手轻柔地抚摸她的秀发,眼神深邃而温柔,“因为你和我很像……”
“哪里,像了?”酒劲上来,陈夏璇觉得脑中嗡嗡的响,意识有些模糊,只觉得他的怀里好温暖,好舒服,她像小猫一样,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
陆邢峦看着远处,眼神飘远,轻轻说,“我也失去了母亲,我能理解那种想念的痛苦,我在你的眼里看到了相同的眼神……”
仿佛年少时的自己,失去母亲的痛苦,不得不坚强的理由,都那么的相似。
唯一庆幸的是,他比她幸运,他有疼爱自己的祖母和父亲。
因为,他更加心疼她,无助却又孤独得让人心疼的她。
见到她的时候,他有一股想呵护她的冲动,想给她臂弯,抹去她眼底的伤痛。
“你,爱我吗?”迷糊中,她问了句。
陆邢峦迟疑了下,“爱……吧。”如果那算爱,他是爱她的。
“爱我什么?”最后的那句,她仿佛在低囔。
这一下,陆邢峦顿了很久,久得怀里传来了她轻轻的鼾声,他才低头盯着她那娇小,柔和的面庞,盯着看了会儿,他缓缓抬头,看向远方,感慨地说,“也许,你和她最像……”
那声音很轻,很轻,如同风吹过耳畔,却又凉凉地坠落在心底。
在他感叹的时候,偎依在他怀里,原本沉睡的她的眼角,一滴眼泪晶莹落到了发丝间,她如同小猫咪一般往他衣角蹭了蹭,泪滴悄然不见。
休养了一段时间,陈夏璇跟着陆邢峦一起回到了学校。
才半个月没见到她,苏一一觉得过了好久一般,刚见到陈夏璇就上前抱住她,“我好想你哦。”说完她放开陈夏璇,拉起她的手肘,“你的伤,好点了吗?”
“呵呵,我这不是好好的。”陈夏璇抬起手肘,挥舞两下,“瞧,好着呢。”
高胜强也凑上前,“夏璇姐,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大事呢!”
“什么事?”陈夏璇看了他一眼,发现这小子晒黑了,原本白皙得跟女孩子一样的肌肤如今也变得黝黑,显得更有男子气概。
他原本就长得俊秀清雅,如今敛了秀气,多了几分男子的高雅,仿佛一夜间,长大了不少。
高胜强四下看了看,偷偷在她耳边说,“听说,陆家老太君要来视察我们学校。”
“邢老太君?”陈夏璇还是第一次听说陆家有这么一号人物,“她为什么会来?”
“邢老太君可是我们学校的名誉董事,她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学校视察。”高胜强的小道消息非常灵通,也不知道这丫的哪里的渠道,他神秘兮兮地说,“听说这次来学校的还有一位高门贵阀的千金小姐。”
“千金小姐?”苏一一双手抱胸,“怎么,想空降到我们学校吗,要知道我们学校即使进来了,如果无法通过严酷的测试,也是没办法在我们学校站稳脚跟的。”
别看她身形不咋地,可她也是很能吃苦呢。
“哎,你以为人家是稀罕这个啊。”高胜强唏嘘了下,“人家可不是冲这个来我们学校的。”
“那她稀罕啥?”苏一一问。
高胜强看了一眼陈夏璇,似乎有些不好开口。
“说话啊,哑巴了!”苏一一最讨厌他这样说一半留一半,饶得人心里痒痒的却又不肯说完。
“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啊,那位小姐是陆家内定的孙媳妇。”高胜强压低声音,说完看了看陈夏璇,却见她一脸的淡然,他问,“夏璇姐,你怎么就没啥表示?” 大叔宠妻无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