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推波助澜,一贯是我的最喜欢的风格!”陆邢峦笑开,但眼里却满是冷意,“不过……黑龙的确也是个狠角色,他一直躲在幕后,也是仅凭一句话便随意操纵人的生死,最重要的是,他从不把人的生死放在眼里过,所以他可以更强大。”
“是啊,冷血永远比谁都强大!”陈夏璇点头表示赞同,因为他的眼里永远都只有他自己!
“我们走吧!”陆邢峦看了会儿,便揽住她的肩膀,往山下走去。
“大概要多久时间,我们才可以动手?”
“嗯,每天都有人在这里望风,等那些浓烟都散了,我们就可以动手了。”陆邢峦抬头望向天空,眼里露出自信,“应该不会太久……”
他也想尽快解决了问题,好带着老婆和儿子回家。
陈夏璇往山下走的时候,忽然一只手从旁边的草丛里伸了出来,猛地抓住了她的脚踝,陈夏璇顿时一僵。
“怎么了?”陆邢峦发现了她的异常,低头看去时,眸光猛地一沉,他伸手将夏璇抱起,直接抱在了怀里,低头看向草丛的那一头。
一只血淋淋的手横露在道路上,顺着手臂往上,陆邢峦看到了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子。
“怎么了,是谁?”陈夏璇推了推他,示意他将自己放下,陆邢峦将她放下后用身子护着她,“你别动,我去看看。”
“恩!”陈夏璇点了点头。
陆邢峦往前走了几步,拨开了草丛,那个人便完全露在了他们的视线中,陈夏璇定神一看,是个身着村民衣服的人,背部中了一弹,血将那件暗蓝色的布料衣服染得更加的深沉,看上去有点可怕。
陆邢峦将人翻了过来,那人的脸上也满是血污,看不清面容。
“那人还活着么?”陈夏璇走上前一步,低头看去,黑乌乌的一片,完全看不出有生气的样子,比起当初的洪承恩更加的凄惨。
陆邢峦伸手探到那人鼻下,原本紧皱的眉头缓缓地松开,“还活着……”
“那就好……”陈夏璇也松了口气,毕竟这些年看到太多的生死,她本以为会麻木,但无论多久她都还是无法释怀,尤其是当看到一个人就这么躺在自己的面前时,那种沉重的心情依旧无法平复。
“帮把手,带他回去治疗!”陆邢峦也同样是这样的感受,即使看惯生死的人,也无法就这么放任一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的面前流失。
“嗯!”陈夏璇帮着他脱下外衣,将那人的身子翻过来包裹在了衣服里,然后用尽全部力气将那人拖到了陆邢峦的背上,为了防止他下滑,陆邢峦将衣服的袖子拉过来绑紧。
陈夏璇扶住那人的背,跟着陆邢峦一起将人送下了山。
一进村子,陈夏璇便喊道,“来人,帮帮忙!”
她的喊声立刻引来了许多村民,在大家的帮助下,将那名受了重伤的人抬到了附近的一家村民的家中。
没多久权东一便带着药箱匆匆赶来,但他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他微微皱眉,“这是什么味儿,这个人没流血而亡,真是奇迹啊!”
“权东一看看他还有救么!”陈夏璇说道。
权东一走到床前,看了一眼,“死不了,都流了这么多血还没断气的人就是命大!”
听了他的话,陈夏璇这才松了口气,在这样动荡不安的地区,生命如草芥,但也更显得珍贵。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留下夏璇帮我就好 了!”权东一将那些看热闹的村民都撵了出去,陈夏璇则留下来帮手。
陆邢峦也跟着一起被撵了出去,他站在门口等着,过了很久门终于打开了,权东一一身白衣都染上了血色,从里面走了出来,脱下口罩。
“怎样?”陆邢峦迎了上去。
权东一回头看了看,拉着陆邢峦到了一旁,“这个人,不简单!”
“怎么说!”陆邢峦自然也知道一个人流了这么多血,早就死了,但他却还活着,且这个人的身份是个迷。
“他身上重伤,但他在昏迷前服下了一种草药,止住了血流的速度,才能保住他的命,至于这种草药是什么,就连我也没闻出来。”权东一觉得这个人身份不简单是在这里。
“你是说,他是学医的?”陆邢峦也感到惊讶,权东一精通中西医,他爷爷祖辈早年便是从山里出来的,对那些珍奇的山草药很有研究,他们家祖传一本《山本草》就详细列举了所有的珍惜山草药的种类。
连权东一都闻不出的山草药,这个人竟然可以找到,的确奇怪。
“这山里的人都是白丁出身,能断文识字的不多,更别提认识这样珍惜的山草药,我看你多注意下他……”权东一提醒他,“最近听说黑龙那边有动静,我怕是他们的有一个计划。”
陆邢峦点头,现在是计划的紧要关头,凡是都要谨慎而为之。
就在这时,从屋里传来陈夏璇的惊呼声。
“啊!”
陆邢峦听了,便转身直奔屋里而去。
陆邢峦冲进了屋子里,却见陈夏璇坐在床边,手被那个人死死地按住,她只好无奈地坐在床边动弹不得。
“怎么了?”
陈夏璇抬头,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指了指他的手,又指了指被他压住的自己的手,“他刚才忽然伸手抓住,我吓了一跳……所以……”
“没事,他一定是受了惊吓过度,所以想寻求安慰。”陆邢峦这次意外地没有吃醋,而是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安慰她。
“这次要辛苦你了……”陆邢峦很了解这个人的心情,如果他是真的受到了攻击那么他此刻所做出的反应便是正常的表现,想起儿时当他亲眼看到母亲浑身是血地躺在浴缸里的时候,那个血腥的场面仿佛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入他的脑海中。
当父亲跑来时,他第一个扑到了父亲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死活不松手,听蔡妈说,自己昏过去的那一刻还紧紧地握住父亲的手。
他想那时应该是自己第一次那样亲近父亲,那样的依赖父亲。
结果父亲抱着自己,一整夜都没放开,陪着自己轻轻地安慰着自己,这一切当时的他一无所知,直到后来蔡妈才告诉了自己这一切。
“他什么时候能醒来?”陈夏璇帮他洗过脸后,才发现他原来皮肤白皙,看上去身形不算高大,但骨骼匀称,看他的手指竟然比女子还要纤细白皙,骨节分明。
“不知道……”陆邢峦想着自己那时是三天后才醒来,那时刚一睁开眼,当看到父亲的脸时他满心的厌恶与憎恨,根本不曾注意到父亲脸上那倦容和失落。
当他一把推开父亲时,父亲的心底是痛的吧,自己竟然那般的误会了他!
陈夏璇将头靠在他的怀里,望着那人,“权东一说他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好好照顾着会没事。”
听她的话,陆邢峦点头,“嗯,我在这里陪着你,我们一起等他醒来。”
“嗯!”陈夏璇忽然觉得有他在身边,真的很好,人总是会累的,累的时候相互扶持才爱的真谛。
四天后的早上,陈夏璇靠着陆邢峦为自己准备的小靠垫,打算小睡会儿,那只一直压着自己的手忽然动了动。
“水……”那人依旧紧闭着眼,但嘴里发出了类似呢喃的声音,陈夏璇缓缓地靠近,才能勉强地听清他的话。
“好!”由于他松了手,陈夏璇连忙起身,为他倒了杯水,走到床边扶起他时才发现他真的好轻。
“来,喝点水吧……”陈夏璇喂他喝点水,却发现他连喝水的气力都没有,殷虹的双唇,干裂开泛着白色的枯槁感,见他压根喝不下去,她只好放下碗,取过纸巾,沾了沾水,一点一点地沾了放在他的唇上。
没多久,那双唇稍稍动了动,抿成了一条线,接着那双原本一直紧闭着的双眼缓缓地睁开,当他睁开眼的那一刹,陈夏璇呆住。
这是一双怎样清明的眸子,像黑曜石般却清澈透亮,仿佛一眼就能看到底。
“你?”他眨了眨眼,当看清陈夏璇的脸后,先是一愣,随后忽然像是捡到了宝一般扑到了她的怀里。
“呜呜……”然后像是小兔子般发出了类似呜咽的声音。
陈夏璇愣住,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只能愣愣地眨眼。
“喂,你,你别哭啊……”陈夏璇只好像是安抚小孩子一般,安抚着他的失控的情绪,为什么她有种当奶妈的敢脚。
果然她的话起了作用,那人不哭了,缓缓地抬起头,望向她,手还抱着她不肯松开。
“夏璇!”陆邢峦从门口走了进来,刚一进门就看到了这样情景,他才开口那人便望向门口当看到陆邢峦时,他似乎受到了惊吓一般,整个人索性躲进了陈夏璇的怀里,活像只受了惊吓的兔子。
“嘘,你吓到他了……”陈夏璇伸手在唇边嘘了下,示意他放低声音。
陆邢峦本想靠近一步,但那人似乎真的很怕他一样,陆邢峦往前一步,他就拉着陈夏璇往后退一步,浑身都在颤抖,像是怕极了陆邢峦。 大叔宠妻无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