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日的期限已到,杨升早已把案情侦查得一清二楚,并向阿成禀报完毕,阿成和杨升密议许久,最后确定一个收网的计划。
这一日,阿成传令招各州府县的官员来前来巡按府衙议事,并在大堂外埋伏重兵,以期在这里将所有的贪官一举抓获。
各州府县的官员接到命令,有的莫名其妙,有的忐忑不安,各怀心事,赶到巡按府衙。
由于早有计划,所以,当诸位官员一进府衙大堂,阿成发出早就定好的信号,于是,一众捕快一拥而上,将涉案的官员按住,摘了官帽,剥了官服,五花大绑,押到堂前。
被抓的官员吓得心胆俱裂,却又不知发生什么事情,皆大呼道:“大人,为何抓我等?”
此时阿成早已整好蟒袍玉带,头戴官帽,一脸威严地做在大堂之上。
听得一众官员大叫,阿成一拍惊堂木,喝道:“勿在大堂之上大呼小叫,再叫,本官先治你个咆哮公堂之罪!”
一众涉案官员这才闭口,心知此次绝无幸免,但又心存侥幸,盼望巡按大人会是抓错了人,于是,便露出一副可怜的模样。
阿成道:“你等可知罪?”
堂下诸人道“不知!卑职冤枉,望大人明察!”
阿成冷笑一声道:“不知?那好,杨升!”
杨升出列道:“卑职在!”
阿成道:“把你这几日调查得来的证据宣读出来,也让那些狗官们做个明白鬼!”
杨升道:“卑职遵命!”
于是,便从怀中取出一摞卷宗,翻来念了起来。
那一条条,一桩桩的罪状,让堂下跪的一众贪官听得冷汗直流,心说什么时候巡按大人把自己所犯的事情查得一清二楚。
至此,堂下一众贪官这才无话可说。
而一部分没有被拿下的官员,这才放下了心。毕竟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看着昔日的同僚,如今已是阶下囚,那一部分未被拿下的官员都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做下贪赃枉法的事情。
待杨升宣读完毕,阿成看向那些站在两旁的官员道:“诸位可有什么补充的吗?”
那些官员低头沉思片刻,皆摇摇头,表示没有什么补充的。
阿成又转向堂下的一众涉案官员:“你们可否觉得冤枉?”
那些犯官皆低头不语。
阿成道:“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不容雄辩,本官这就开始宣判!”
于是,堂下的五位犯官,两人判斩立决,两人判流放三千里,一人革职,没收全部家产。
宣判后,又问堂下的犯官,可有谁不服宣判,堂下众犯官皆痛哭流涕,后悔莫及,乞求巡按大人饶命。
阿成长叹一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都怪你们贪心作怪,怨不得别人!”
说罢,请出尚方宝剑,让杨升主刑,当场将判斩立决的犯官当厅斩首示众,流放的官员,当场让差役给戴上枷锁,写好海捕文书,立时启程,另有捕快前去犯官家中,查抄家产,驱赶犯官家属。
做完这一切,阿成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终于把这些事情暂告一段落,下面就是善后的事宜了。
阿成遣散诸人,回到书房,立马伏案疾书,给皇帝这奏折,向朝廷详细说明此处的具体情况,将所革官员的名字上报,以便朝廷尽快派出官员来填补遗缺。
写完之后,在府衙找来信得过的幕僚,让其携带奏折,快马加鞭赶赴京城,将奏折呈送朝廷。另派四名得力捕快,随同信使前往,以便沿途保护。
打发走了信使,天色已经不早了,阿成匆匆吃过晚饭,在卧室坐下,这时,他又想起了小莲,那个自己曾经许诺要一生守护的女子,如今,伊人已去,只留痴情郎,可是,谁又知道阿成心中的苦?
想起小莲的音容笑貌,小莲的温柔善良,那撕心裂肺的痛,又涌上心头。
不知不觉,阿成早已泪流满面。
夜色已深,外面已经响起三更的梆子声,打更的更夫高声叫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阿成长叹一声,这才上床,和衣而眠。
这一夜,他又梦见了小莲,那熟悉的容貌,银铃般的笑声,让他有点意乱情迷。
但是,他深深地知道,小莲已经去了,去到一个没有痛苦,没有忧伤,没有那可恶的人,甚至于什么都没有的地方,那个地方,是所有人的归宿!
夜,微凉,天空又下起了绵绵细雨,是谁在为谁哭泣?是老天吗?老天也在怜惜他们的爱情?在为他们垂泪吗?
天,亮了,黑夜终究要过去,白天总会来到。
那天明之前的黑暗,是如此地准时,是否是老天的遮羞布?在为谁来遮羞?
一切的一切,都在不言而喻中流逝。
阿成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的脸上好像有水,湿漉漉的他到镜子前一照,看见一个自己有些熟悉而又陌生的人的脸孔,那英俊的脸庞,犹自挂着两行泪痕。
阿成长叹一声,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自己已经长大,不再是那个不懂事的小男孩,而那个稚气的女孩子,也早已在时间长河中消失,只留下那深深的遗憾,在他的心里萦绕。
停止了思绪,阿成命下人端来热水,匆匆洗把脸,便走出卧室,来到院子中呼吸新鲜空气。
此时,早有那辛勤的园丁与家人们都已起床,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自己的工作。
吃罢早饭,阿成继续在大堂升堂。
这次,已不是昨天的阵仗,昨天是审讯官员,而今天,则是审判那定州知府的儿子小霸王,关于他欺男霸女的案子。
那个官僚子弟,尚不知自己的父亲已被革职法办,兀自在那里大呼小叫,全然不给巡按大人的一点面子。
一会嚷着有冤枉,要面见巡按大人,并说自己是定州知府的儿子,再不放人,就让你们好看。
看着他那嚣张的样子,那些捕快们都觉得好笑,有人悄悄地告诉他,他的爹爹知府,昨天已经被革职法办了!
那个不争气的小子还不相信,旁边的几个捕快也证实了那个捕快的话,那个知府公子这才耷拉下脑袋,一副斗败的公鸡的样子。
这时,巡按大人升堂,阿成在公堂上坐定,堂下众差役一声“威武”二字喊得悠长而又中气十足,顿时吓得那公子直尿裤子。
阿成将惊堂木一拍,喝道:“堂下所跪何人?”
那公子颤声道:“小的叫王金山,是定州知府的儿子!”
阿成道:“本官没问你是谁的儿子,你就不要乱说,你以为是知府的儿子就了不起吗?”
阿成又冷笑一声道:“你那宝贝爹爹,已经被本官革职法办了,你的靠山倒了,别指望有人来救你!”
那王金山此时跪在堂下,一声不吭,想是早已吓懵了。
阿成又道:“王金山,你可知罪?”
王金山轻声道:“不知!”
阿成冷笑道:“不知?那好,杨升,将王金山的罪状念给他听听,省的他再说不知道!”
杨升答声“是”,便拿起一叠纸,念了起来,一条条,一桩桩的令人发指的案子,慢慢浮出水面。
那王金山直听得身体不住地打哆嗦,看来他也为自己所犯下的滔天罪行感到吃惊。
待杨升念完,那王金山早已瘫坐在地,面色苍白。
阿成又是一拍惊堂木道:“王金山,你可知罪?”
那王金山小声道:“小人知罪了,望大人开恩,别杀了小的,小人愿粉身碎骨,已谢大人的不杀之恩!”
阿成道:“你不是要粉身碎骨吗?我成全你。不过我要的是现在你就粉身碎骨!”
说罢,摆下香案,请出尚方宝剑,阿成手执尚方宝剑,走下堂来,在王金山的面前站定,说道:“恶徒,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说完,抬手一挥,便将王金山的头颅砍下,顿时,一颗大好的头颅,滚落在地,一腔鲜血喷洒得到处都是。
阿成喃喃道:“小莲,哥已经为你报仇了,你也可以瞑目了!”
说着,便将那王金山的头颅捡起,用油布包起来,吩咐退堂。 青蛇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