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郭淮一把将打在香芋脸上:“喝茶,本官哪里喝的进去。给本大人跪下,跪下。”郭淮怒声吼着,一脚踹在香芋头上,香芋嘴角再次冒出血迹,一声不吭的跪在地上。
郭淮“嗬嗬”的喘着粗气,像是野兽一般。
“老爷,乐公子求见。”门外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郭淮顿时像是惊弓之鸟一般从床上跳了起来,口中大声的叫着:“不见,不见,不见。”看见跪在一旁的香芋,猛的怒吼一声:“你给本大人过啦,过来。”说这话又是一阵痛打。
发髻凌乱,嘴角满是鲜血,香芋一张脸颊肿胀的像是个猪头。
发泄了好一阵,郭淮才回过神来。看着已经昏死过去的香芋,郭淮吓了一跳,死了?随即又壮起胆子来,不过是一个小丫鬟,不怕,不怕。
就在这时,房外刚才那个小厮的声音再次响起:“大人,乐公子说了有关于吴大人一些事情要和您说。”
吴大人,吴大人?郭淮又是一惊。怎么办?怎么办?
“郭大人,学生乐文谦求见。”突地,房外乐文谦的声音响起。
“啊!”郭淮叫了一声。连忙打开房门,发现乐文谦就站在门外,突地,惊慌的叫了一句,连忙窜入到房间中去。
“郭大人或许身子有些不适,文谦进去瞧瞧。”乐文谦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门口的小厮顺子说道,推门走了进去。
有些事情确实不宜对外人提起,是以乐文谦走进房间,虽然这里是县衙,但是郭淮这个县丞对自己而言连一个普通仆役都不及。走进房间,赫然瞧见一旁衣衫破烂,嘴角淌血的香芋,若不是之前见过这香芋几次,对这女子有些印象,乐文谦根本认不出地上这样一个猪头般的女子会是香芋,会是曾经那个长相有几分姿色的香芋。
微微探了探鼻息,发现还活着,只是昏厥了过去。稍稍看了看香芋身上伤痕,明显是被人所打,而且还不是一次两次。难道郭淮一直在拿这香芋出气?这倒是有这可能,不能拿自己出气,便将怒火撒在这些丫鬟身上。这倒是郭淮的作风,对待下人从来不当人看。
从香芋身上收回视线,只见郭淮缩在被窝里,整个人像是一只猪一样拱着,身躯不住的颤抖,顶动着身上的被子不住颤动。
“郭大人,学生乐文谦有礼。”乐文谦本是一腔怒火,但此刻却冷静下来,言语间更是充满了恭敬。
郭淮身子又是一次,此时他倒是希望乐文谦暴打他一顿,这种淡然模样让他从心底里感觉到恐惧。突地,郭淮从床上跳了下来,一把抱住乐文谦双腿:“乐公子,求求你,饶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你骂我,打我都行,不要拿了我的官职,你想要什么都行,只要我有,都给你,都给你!”郭淮痛苦流涕的叫道。
“你喜欢我的女人,好,给你,都给你。”
乐文谦不怒反笑:“郭大人,我喜欢你的女人,呵呵,是吗?我对你的女人可是十分恭敬的,五夫人和文谦没有半点关系。”乐文谦知道顺子还留在门外,甚至因为自己刚才近乎“闯”的走进来已经吸引到许多下人们注意,都躲在暗处小心的瞧着。这话便是说给那些人听的。
“啊?可是贾豹告诉我说夜莺儿,不,不,秀红,秀红在您府上……”郭淮慌乱的叫道。
乐文谦心中一颤,原来如此。那事情自己做的那么保密,郭淮这等无能之人怎么可能发现?原来是贾豹,难怪贾豹当初告知自己的时候语焉不详,一副明显有所保留的模样,原来夜莺儿事件是他告知郭淮的,那么郭淮只怕也是因为气不过所以给吴昌时写信,最终导致恩师被罢官。贾豹啊贾豹,原来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你。
“难道夜莺儿不在您府上?那一定是贾豹骗本官,本,我也是受了贾豹欺骗,乐公子,乐公子,本官,不,我真不知道啊……”郭淮的哭叫声再次传入耳中。
乐文谦回过神来,原来郭淮并不确定这一切!心头顿时大喜,心中一动,微微抬头看了看门外,那些丫鬟婆子门可都听着的,事情因为他们传播出去,那么正好由他们阻止。乐文谦大喝一声:“文谦当日因为五夫人的帮助而成为江宁县衙捕快,对五夫人之恩德文谦谨记在心,岂会做出不尊五夫人的行为,贾豹分明是污蔑,当初文谦上任,那贾豹本是头领,却被我占去了头领位置,心怀愤恨,是以趁着文谦去金陵应考的时候造出这等污蔑言语,你大人,你身为县丞大人,怎可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不问是非?”
郭淮身子一颤,难道真的都是假的?可是当时贾豹说的信誓旦旦啊?不过此时郭淮也顾不上其他了,只是想着平息乐文谦的怒火:“我不对,我该死,都是我听信谗言,污蔑乐公子,我不对,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莺娘啊……”郭淮大哭起来。
“大人,您误解了学生,学生并不怪罪,但是五夫人有何错,您这样污蔑五夫人,她可是您的夫人啊,您这样听信谗言,污蔑自己的夫人,便是传了出去,您脸上也不好看啊!”乐文谦声音也有些沙哑,但依然声音洪亮,方圆十余丈都能够听见。
“啊!”郭淮愣了一下,是啊,自己怎么没想到这点呢?难怪最近雷横等人对自己很不满,难道是这个缘故?
乐文谦轻舒一口气,这番话传出去后,此时当告一段落了。只是这郭淮岂能轻饶?微微寻思,眼神不由瞥到昏死在地上,饱受摧残的香芋身上。
“大人,香芋姑娘这是?”乐文谦问道,声音小了许多。
郭淮见乐文谦没再责难自己,心神微微一宽,乐公子原谅自己了?乌沙能够保住了?不敢犹豫,连忙爬起来,一脚踹在香芋头上,将香芋生生踹醒。
好狠的人啊!乐文谦眼神顿时一寒。这分明没有将香芋当人看,便是一只猫,一只狗都不如啊!
“大人,且慢。”乐文谦连忙喝了一声,这香芋和乐文谦没什么关系,但是任何人见这样一个饱受摧残的女子只怕都会有些怜悯吧。
香芋咳了一口血出来,眼睛这才缓缓睁开。看见身旁的乐文谦眼眸不由一亮。一把手将乐文谦袖口仅仅抓住,嘴巴张开,支吾起来。显然是想要说话,只是一张口,嘴巴里马上吐出一口血来。
“你不要急,不要急。”乐文谦连忙道,轻轻抹去香芋嘴角血迹。看香芋这般模样,只怕过不了几天就要香消玉殒了,生生一个人打死,郭淮啊郭淮,人命在你眼中便这般轻贱吗?
香芋喘息了一阵,口中终于能够说话:“乐公子,乐公子救我,救我。”此时香芋那双死人般的眼睛中爆发出一阵神采,一众对生的渴望。
“乐公子,救我,救我。”香芋声音渐渐大了起来。这些天每次被郭淮殴打,感觉到郭淮的暴虐的同时也感觉到郭淮对乐文谦的恐惧,香芋知道郭淮惧怕乐公子,只有乐公子能够救她。香芋不想死,她不是一个蠢人,甚至比一般的女人稍稍聪明,当初正是看到五夫人失宠,所以有了想要成为县丞大人妾侍的心思,被县丞破了身子后没有痛不欲生而是想要趁此机会上位,此刻她清楚的知道只有乐公子能够救她。
乐文谦轻叹一声,看向一旁郭淮:“郭大人,香芋她……”
“我,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不再打他,乐公子你要是要她,你带走,你带走!”郭淮连忙叫道,眼泪,鼻涕同时跟着躺下,似乎天下第一可怜人。
“郭大人,香芋身上这般重的伤势?”乐文谦冷笑着瞧着郭淮,嘴角划起一丝冷冽的微笑。这般便宜放过你?不打的你满口找牙岂能放过你?
“我,我该死,我该打。”郭淮说着自己扇起自己耳光来。
乐文谦淡淡一笑,这正如他心中所料,这郭淮之窝囊着实千古难见!
“啊!”郭淮突地惨叫一声,乐文谦微怔,随即才发现却是香芋伸手抓住了郭淮的脸颊,死命的扯着,香芋眼中满是疯狂的恨意。
“啊!”郭淮又是痛嚎一声,却是香芋另外一只手抓住了郭淮耳朵,不知香芋哪里来的极大的气力,竟然将郭淮耳朵撕裂,鲜血横流。
郭淮哀嚎不断,手掌挥出,重重打在香芋头上。
“哼!”乐文谦地哼一声。香芋虽狠,但看看香芋现在这份模样,不知受了多少苦楚,想想这郭淮害的自己恩师痛心烧毁一生的挚爱,只觉郭淮现在受到的报复还不够。
听到乐文谦哼声,郭淮心中一惊,准备再次击打下去的手顿时停住。香芋却是受了鼓励,猛的扑上去,抱住郭淮的脑袋撕咬起来。
乐文谦微微推开两步,上辈子黑帮中厮杀场面见的太多,但乐文谦并不曾见过这般狠戾的场面。而那郭淮居然能够忍受的住这般痛苦,不还手,眼神只是瞧着自己求饶。为了官位,竟然能够忍受至斯!好一个爱官之人! 九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