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再来晚一些,就应该要去沧海捞我吧。”阡陌心淡定了下来,他终究还是来的,虽然有些晚,不过还是来了不是?这收尾的事情就交给他好了。
容冽抱着她紧了一些,而后松开了她缓步走到艳色面前,她的身子依旧保持着攻击的姿态,暴涨的指甲与那狰狞的表情,看来实在有些恐怖,容冽解开了对她的禁制,艳色整个人直接摔到了地面之上,眼色痴迷而又痛苦的看着他,她看到了暴怒与血腥之意,尊上,这是动了杀心!
“是你伤的她?也是你下的禁制隐瞒她的行踪?本尊的规矩,见吾的魔宠,如同见本尊,你不知道?”没问一声,艳色的脸色便苍白一分,却见一道灰影掠身而来,跪倒在他面前扬着头,恭声道;
“尊上,这与艳色无关,是属下的主意!这女人与其他人族潜入沧海之滨,心怀叵测,属下为了魔族,这才动了杀心。”这也算是替艳色遮掩了些许私心,容冽眉眼一动,手袖一挥,冷刀如遭重击一般一口吐出鲜血来,心头骇然,魔尊之怒,唯有鲜血才可平复!
“冷刀,你本应守在无墉之城,却罔顾本尊的命令,见到红红,却执意出手与之相斗,你是否有杀我而躲魔尊之位之心!”
“属下不敢!"冷刀脸色煞白,低头认罪,手指紧紧卷缩在一处,尊上向来不喜他人违背他的命令,这一次算是犯了他的大忌,尤其是他竟对红红下手,这更是引起了他的猜忌之心,身为上位者,最忌讳的便是有人心生谋逆之心,魔尊对此,向来不心慈手软!
“尊上,这事与冷刀无关,一切都是我的主意,隐瞒你的人是我,罔顾你命令的人也是我,您要如何惩罚我,我绝无话说,但那个人族女人,我却不能容忍她活着!”
她扬着头,脸上有几道小狐的爪痕,看起来被阡陌更为狼狈,她眼底隐有水光,那最后一声像是从心底喊出来的,曾经,她以为他是不懂爱,如今才知道,他懂,只是爱的人不是她而已,那一霎那的温柔,她似乎终其一生都难以得到的吧。
“阡陌是本尊的女人,甚至以后会是魔后。”容冽轻撇了她一眼,冷声说了这一句,绝艳倾城的面容之中划过一丝柔软,虽只是一瞬间,艳色却看的极为清楚,他要娶那人族女子为后?不只是开玩笑而已?!
“尊上,不可!她是人族女子,所有魔族子民都不会同意的。”冷刀大声叫道,人魔两族势不两立,若只是将那女子纳入魔宫之中,又或者尊上只是玩玩而已,旁人定不敢说什么,可是立她为后?那么所有魔族都不会同意的!
“本尊只是告知你们而已,倘若谁敢质疑我尊的话,杀无赦。”容冽向来唯我独尊,他天赋异禀,却也是一步一步的爬到这个位置,杀戮对他而言,如吃饭喝水一般简单,他冷冷的看着那地上跪着的两人,眼底冷若冰霜,好似只要这两人再说一个不字,便毫不犹豫的抹杀他们的生命,艳色扬头迎上了他的眼,将那抹冰冷的杀意看的清楚,身子颤抖的厉害,他对她丝毫怜惜也无,就算她陪伴他身边良久,就算她等了他千年,她于他,依旧没有任何意义。
“容冽。”阡陌轻声喊了一句,容冽身子一闪,立即回到了她身旁,轻手搂着她低声问:“是身上伤口疼吗?”不同于之前的萧杀,那是一种彷若无人的宠爱与在乎,阡陌摇头,在他说出那一句话的时候,她忽然喘不过气来,这种就算与天下之人为敌,也要她成为他魔后的决心,让她心动,更让她心疼,因为,她不值得他如此。
“容冽,他们没错,站在敌对的位置,本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若我有那个本事,想必也会杀了他们。”阡陌说这话,算不得为这两人求情,那女人对容冽的情意,她看的清楚,她有杀她之心,那么她也有杀那女人之意,但倘若容冽因她之故而让手下心手嫌隙之心,于他而言并不好。
“我们来了九人,两人已逃走,还有六人都死了吗?”
冷刀惊诧于她之前的一番说辞,又听得她如此询问,皱眉低声道:“一人被生擒,四人死于魔仆爪下,还有一人失去了踪迹。”
“能否将那两人放了”阡陌侧脸看他,询问着他的意思,容冽沉吟片刻之后,点了点头,他都同意了,那冷刀又哪里不会放人?容冽横腰抱起了她,低头看了那依旧跪拜在地的艳色一眼,寒声道:“你们各自去军令处领罚吧,鞭笞一百。”
这刑法算不上重,却也是不轻,魔族皮肉向来坚固,冷刀眼色一动,惊声道:“尊上,艳色都已经受伤了,如何能忍受的了?”
“她不能忍,你便替她受了吧。”容冽依旧不为所动,这已经是他能容忍的极限了,若按照他一般处理方式,这两人定然无命活下去。
“不,我能受着,多谢尊上手下留情。”艳色垂眸之间,头未曾抬起,尖锐的指甲深深的掐进掌心之中,肩胛的痛意袭来,直待容冽抱着阡陌远去之后,她才闷哼出声,冷刀忙扶住了她,轻声说:“你这又是何苦?”
“我自己做的事情,我自己承担,不需要你帮我。”艳色倔强之极,身上的痛意如何能比的了心?今日的一切摧毁了她所有的信念与骄傲,手指抚摸着魔心的位置,心被践踏了,她却还存在着,她想要的只是那一丁点的眷恋,却在今日被毁了个干净,还能活下去吗?还能吗?
“你眼底只看到尊上,何曾有过旁人的位置?你为何不能看看我?!”冷刀紧抓着她的手,原本冰冷的神色激动了起来,他爱这个骄傲冷艳的女子,就算她眼底除了容冽之外,从未多看过其他人一眼。
“冷刀,我心很痛,很痛,杀了她,要杀了那个女人,这心才不会这么痛对不对?你会不会帮我?”她扯着她心房的位置,动作剧烈的碰到了肩胛上的伤口,扯的生疼的厉害,为何她这么痛苦,那女人却能享受尊上的恩宠,不,她不甘心!
“好,我帮你,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帮你,先处理下伤口吧。”冷刀点头,在她面前,他永远溃不成军,一句软语便让他失去了所有心智,他想要的,终其一生都难以得到。
阡陌攀在容冽怀中,虚脱感袭来让她有些昏昏欲睡,她扬头看着他光洁的下巴出神,有些不敢睡去,见他一面是如此艰难,非要她遍体鳞伤之后,才在最后关头以英雄的方式出现。
“容冽,我身上疼。”
阡陌呢喃了一句,容冽那急速掠往魔宫的身子一僵,脸色紧张的看着她问道:“哪里疼?伤到了哪里?我留给你的深潭之水呢,怎么没用?”这哪里还是刚刚一脸冷静萧杀的魔尊?阡陌心头一软,抱着他更紧了一些,小声说话:“我骗你的呢。” 倾世邪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