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暗卫不会被你杀了吧?”
“没有。”死寂皱着眉头,低头看着胸前的伤口,眼见着掌印不断蔓延,眼见着整个前胸都覆盖了一层!妖且也察觉到这诡异的一幕,上前查看之下,立即从袖口中掏出一枚蓝色晶石状的东西,将之打入他的前胸,那蔓延的趋势才停止了下来。
“你说你惹谁不好,偏要来惹她?”
“她是夜阡陌,她该死。”
嘶哑难听的嗓音,透着一股子的冷冽,那双沉寂的眼底爆发出惊人的怒意,妖且这才意识到,这个一直像是鬼魅一般存在的魔将,也有他的喜怒,四大魔将之中,冷刀有野心背叛,艳色心有执念,他妖且虽无野心但也无几分忠心,若非他对魔尊的位置不感兴趣,在他失去魔力之时,便可杀了他取而代之!
但唯独死寂,是一心奉尊上为主,几千年来皆是如此,他一直将自己隐藏在灰袍之下,拥有强大的魔力却只听从容冽一人命令,三年之前如此,三年之后亦是如此。
“你是听了艳色的蛊惑而已,那女人为了尊上将自己弄成那幅样子,她疯了,你也跟着疯了吗?”
“她害了尊上!”他的脸冰冷的像块石头,嘴唇泛白脸色铁青,妖且转身抱起阡陌,叹息一声道:“你记着,她不是你能动的,你今日若真杀了他,恐怕尊上也容不得你。”
“尊上失去了记忆,他不会在乎这女人。”死寂干哑的声音中难得多了几分情绪的波动,妖且冷哼一声,明艳之极的侧脸投射着光亮,他说:“不,他在乎的,他对她的执念超出了你的想象,所以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否则你一定会被无情的抹杀,还有你的伤只能被抑制,这女人厉害着呢。”
死寂看着妖且抱着那女人离去的背影,骨头忽然痛了起来,刮骨似的痛让他抚着伤口微俯下了身,沉寂的眼终于多了几分迷茫,他曾是最低贱的魔兽,濒临死亡之际被尊上所救,才决意追随于他,因他是王,所以他拼命的修习,为的便是能成为王身边合格的护卫,他的王本该站在顶峰傲世群雄,却因一人族女人被拉入这俗世之中,那个女人该死!
妖且将阡陌送回了房,直待他细细检查了她胸前的伤口已有愈合迹象之后,这才放下心来,还好这女人命大,不然他从哪去找红红去?
不过这女人身子透着一些诡异,之前那死寂是下了杀招,却还是没要了她性命,之前差点爆体,全身筋骨六脉毁了一大半,虽说他替她医治,但这女人本身的治愈能力出乎意料的强,就连身体那股被压制的玄气竟也隐隐有冲破之势!
容冽回殿之时已是入夜时分,见阡陌侧坐在床上妖且守在一边,两人还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脸便沉了下来,周身散发着冷气,妖且后背一凉连忙后退了几步,啧啧,尊上的醋意那是相当的大啊,他这还没怎么的呢。
“下去。”容冽冷声下令,不容人置喙的霸决,妖且缩了缩颈脖,转过身摸了下鼻子似笑非笑的看了阡陌一眼,嘴唇动了动这才离开,吃力不讨好说的就是他了,保护了他的女人,连个好脸都没有,实在是……
“待你身子好了,我罚他去低等魔兽区。”容冽上前一步勾着她的下巴,逼近一步道,语气听来有些孩子气的愤怒,阡陌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声来,眉目温软而慵懒,笑问:“为何?”
“本尊不喜欢他与你这么亲近。”
“这样啊,随你。”她微笑的样子令人心动,墨发散落下来,透着绸缎似的光泽,精致姣好的五官楚楚动人的很,眼波水泽暗动极有灵气,轻披着藕色薄衫露出修长的脖颈,容冽看着这样的她,喉头滚了滚。
“你吃了吗?”容冽问出这句话来后便稍感局促,她的态度冷淡,丝毫不像当初那个对着魅桑玉便能喃喃自语许久的孤独少女,她更像是冷漠的旁观者,连眼稍梢也带着讥讽之意。
阡陌暗地翻了白眼,真当她是猪么?当然,这话她是不会说的,在他面前表现的乖巧柔弱些便可,降低他的防备之心,然后……溜掉!
反抗?她没那么大的心,鸡蛋碰石头这样的蠢事,她从来不做,况且她已经拉到了一个同盟,身子也渐渐恢复,其基础技能的提高已超出了她的预期,只要再稍微忍耐便是了。
“嗯。”
干巴巴的应了一声,容冽沉默着直接上了床榻,轻车熟路的枕在她的大腿之上,调整了一个较为舒服的姿势。似乎嗅到了什么,眉头一皱便起了身,一手直接撕开了她的领口,胸前那缠着的绷带便暴露无疑,那一抹的鲜红刺眼的很,容冽的眸色深了些,冷声问:“谁伤了你?”
“一个男人,我不认识。”
“暗卫呢?”
容冽话音刚落,那藏匿在暗处的暗卫凭空出现在地上,头死死的抵在地上,后背僵直手指骨节握的发白,大殿之中气氛压抑之极,阡陌蹙着眉,听到容冽冰冷的声音:“是谁伤了她?”
“回禀尊上,是……死寂大人。”听此,容冽神色依旧未变半分,看向地上四人之时,眸中血色一闪而过,凉声道:“不能完成任何的暗卫,也没什么价值,自己去暗夜殿领罚吧。”
这俨然是判了四人死刑了,魔族刑罚甚重规矩严格,死对他们而言倒是其次,进了暗夜殿就像是下了十八层地狱,等待他们的是一场比死亡更恐怖的刑法,那种痛苦,才真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四个僵硬的身子继续将头抵在地上,阡陌似乎能感觉到那一瞬间,那浓烈的害怕与绝望,让她有种呼吸不过来的窒息感,四个人领命谢恩起身,正要转身走下去,却听的一声清冷中夹着柔弱之声:“何必如此,他们只是实力不够而已。”
“护不了主子的暗卫毫无用处。”残冷而冷漠,这才是他的真面目,阡陌并不觉得诧异,前世的自己又比他好上多少?常居高位之人有着生杀夺予的能力,人命早就无足轻重了。
“容冽,不要轻易剥夺一个人生存的权利,人要活着,有时候太过艰难。”不忍?怜惜?又或者是不甘?都有吧,容冽看着她复杂的神色,想到她在天戟之渊里度过的三年,神色便软化了些,拂袖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去领罚吧。” 倾世邪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