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的还敢来找我!半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你明明直到我要来无墉之城却依旧不出现,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手中利刃毫无顾忌的向着他身子划去,容冽连忙闪过,阡陌下手越来诡异难料,近身搏击之下,纵然是容冽也得小心应付着,阡陌心中怒火中烧,就她一人愁肠万结,该死的容冽却连个反应都没有,他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反倒是她一个人傻乎乎的左想右想,索性将这魔头给杀了,也算一了百了了!
“你别生气,听我好好说。”容冽心有余悸的躲过她的凌厉攻击,发起疯来的女人实在太可怕,不过,这总比她不理他强,倘若,阡陌摆出一副与他势不两立的样子,那他就该烦恼了。
“说?哼,那半月你可连一个字没有,现在想说?晚了!容冽,你可知道因你的一念之差,死了多少人?”阡陌停住了攻击,神色阴冷,容冽心底一颤,阡陌……她是怪他的。人魔交战,死人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性命太过轻贱,而魔族对死亡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但人族不一样,他向来傲然天下,也未曾有人能撼动他一丝心绪,却从未料想过,因一人,会让他顾及万分。
“人魔战斗无可避免,魔族被囚千年,那是我的族人,若非因顾及你,人族早已伏尸百万,你难道不清楚?”容冽皱眉,十万魔兵固守无墉城半月,这摆明着是给人族准备的时间,倘若要入侵,半月之内,一个国家都能被攻下来,若是他放出那些低等魔族,所到之处,人畜无存!对人族,他无丝毫怜悯,却因夜阡陌一人,而选择最愚蠢的方式,与人族对战!
阡陌沉默在,脸色煞白,身子颤抖的厉害,容冽总归是魔尊,他代表的是整个魔族,就算她亲眼看着同族人死在魔族手下,就算她亲手屠杀的魔族,心意却从未更改过,她爱这个魔族之尊,人心是自私的,她希望这战争就这么结束了,但是可能吗?
“阡陌,这件事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远远的避开,可好?”
“不好,这件事,我有责任,当初若不放你出来,便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也不会死这么多人。”这是阡陌心底的执念,是她的错,与他相遇无错,他也无错,有错的是她而已。
“你心底想的只是人族而已,千年之前的大战,魔妖两族战败被囚于一方之地,你可知魔族如今的嗜杀成性为何?一方之地中容不下那么多人,没有食物,只得啃食同族之人,原本数十亿的民众只剩下三亿而已,这一战,你们人族才死多少?妖族想必与我族差不多,阡陌,在你心底,只有人族的命才是命,魔族的性命就不是了是吗?”
这一声声的质问,让阡陌如受重击,魔兵?她接触到的魔兵都是嗜杀的主,喜食人心脏,甚至连同族也会虐杀,又何曾想过为何如此,人族生命珍贵,那魔族呢?还有妖族呢?
阡陌低头,眼底死灰色一片,他的话推翻了她的认知,上升到了人类存亡的问题之上了,真是可笑,她只是个实力微末的女人而已,又有什么资格掌控所谓族类存亡的问题?
“阡陌,这不是你该想的问题,我不干涉你干什么,也不会让你做什么决定,若你不想避开,那么保护好自己便可,红红曾是本尊的魔宠,只要它在你身边,就算是魔将也断不会动你。”
容冽凝视着她,淡色双瞳划过淡淡温情,千般算计之下,却仅将一人挂记于心,如此柔软,纵然两人立场不同,那又如何?想来前世今生也只有这一人如此待她而已,倘若她以悲悯天下之心看天下,未必是好事。
“红红我不敢再放它出来了,不然别人还真以为我与魔族有关系。”阡陌脸上的寒霜淡去许多,挑着细眉看着他,容冽心中一动,手指抚上她的唇,如花瓣般柔软细腻,肌肤白腻如凝脂,阡陌脸色一怔,愣愣的由着他,容冽眉眼之处艳色大盛,俯身靠近,轻声呢喃着:“你与魔族无关么?小东西,那你与本尊是何关系?”
阡陌下意识的避过,却被他一手搂住了细腰,身子与他贴在了一处,鼻尖萦绕他身上独特的味道,狂野而让人安心,两人虽已有过肌肤之亲,但这种亲昵还是会让人脸红心跳,阡陌低下头不敢看他,又将脸贴在了他的胸膛之处,小声道:“哪里有什么关系。”情动之下,这口是心非之事说来也带着些许的甜腻,容冽浅笑,手指勾动着她的下巴,离她极为近,近到她轻易看清那淡色红眸之中自己的影子,他叹息一声,鼻息相闻之间,暧昧流动着。
“没关系?小东西,你可是我的女人,这算没有关系?”话语之间的暗示让人浮想联翩,阡陌就算脸皮再厚也总归是个女子,咳咳了几下在,将那尴尬给掩饰了过去,容冽却并未有放过她的打算,夜色漆黑,连点月色也无,却见他手袖一挥,如同拨云见雾一般,一轮明月挂于高空之中,他将手遮掩在她的眉目之间,淡声道:“闭眼,带你去个地方。”阡陌闻言,安心的将眼闭上,他搂着她,似斗转星移一般,念头还未转过几个,容冽便已将手放开在,阡陌睁眼,放眼望去,铺天盖地的鸢尾花开,鸢尾花色冷艳,招摇在微风之中,味香浓郁花色倾城,天上月色如血,天际之处一片火红,阡陌似意识到了什么,暗自心惊,这是哪儿?
“沧海之滨的边界处,也是我出生的地方。”
容冽淡声道,眼底划过一丝细碎的光辉,鸢尾花下森森白骨,他出声在如此绝美却又充满血腥的地方,从出声便不知父母为何物,生来天赋异禀,在低等魔族口中夺食生存,终究一步步成为魔界之尊,生有淡色血瞳,主杀!
他并未向她叙说他的过往,阡陌见他神色心中一动,伸手将他的手握于掌心之间,他手温凉她手温热,容冽心颤,无需多话便已了然一切。鸢尾盛开之处,皆有罪孽。这种浓郁的香味能轻易的勾起她血液中杀戮的一面,血红花色之下,有多少白骨血腥?她不清楚,但近乎本能的直觉却告诉了她,容冽生于此,纵然此地如此的不详,她依然愿意陪着他回忆过往。 倾世邪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