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皓阳你真的不可理喻……” 正在骂着,挣扎着,小女人拼命推搡的却动作突然顿了下来,只因陆皓阳已不管不顾地吻上了她的唇。
......
他早就中了她的毒,在不知不觉中。
细细品尝着她的美好,他的呼吸早就紊乱,可下一秒,舌尖的疼痛霎时让他从迷离的状态中醒了过来。
“赵离笙!”他从她的唇上退开,感受着口腔里逐渐蔓延的血腥气,怒不可遏地喊了她的名字。
咬人的小女人迅速退到了她自以为的安全距离,眼里有些惊惶,却更多的是报复的得意。
从前都是她被咬的那一个,但凡她做了什么事惹他生气不悦,他就要以这样又羞人又痛苦的方式来折磨她。
现在她总算是报了一次仇,也顺便让他清醒一下,理清自己的大脑。
她怎么可能只是见过一面就喜欢上陆明言?她又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滥情人,再说,即使是她真的喜欢上又有什么关系?
他出的二百万,包养她二十年,包的应该只是身体,不是心吧?
这么想着,她也就真的说了出去。
陆皓阳怔过之后,眼里便涌上更加汹涌渗人的怒火。
“这么说,你还真的打算精神出轨,给我戴一顶隐形绿帽了?”他步步紧逼,在她的后退的脚步中强制将她拉近了自己,大手捏着她惊恐又倔强的小脸。
“我说错了吗?你该不会觉得,我的心也廉价到了二百万二十年的程度吧?”
陆皓阳冷冷扯了嘴角,“那你觉得你的心值多少钱?”
“我的心一文不值……”赵离笙红了眼圈,却死咬着唇倔强,“但它至少他要由我来决定我把它给谁!而现在,它已经不在你那里!”
像是凭空乍起一声雷,陆皓阳高高地扬起手,小女人立刻惊惧地闭起眼。
等待那即将炸在脸上的一个耳光。
陆皓阳看着她满脸泪痕却不躲不闪等着挨打的模样,心里疼得像是快要崩裂开,让他忍不住一把推开她,不住地深呼吸着来抑制。
她这幅又犟又恨人的样子是随了谁?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抗拒的动作,都像是一刀一刀在往他胸口上戳,戳得他鲜血淋漓,而她却毫不自知。
“你怎么不打我?”预想中的巴掌并没有来到,小女人怔怔张开了眼,长长的眼睫不住地颤动。
“谁和你说我喜欢打女人了?”陆皓阳皱眉,恶声道。
赵离笙扯动了脸,“你之前不是打得很开心……”
陆皓阳过了一会儿才想起,她是在说在酒店他打了她的那件事。
“我有用力吗?”陆皓阳不记得自己当时的力道,只想起那次他是故意做足了声势,让那个巴掌看起来又响又惊人,好让那个被她用胸针刺伤的老总不至于再继续追究下去。
但,那时明明可以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吧……以他的身份地位,即使那件事他选择坐视不理,那位老总也未必就真的敢去得罪他。
他以前的确做过不少混蛋的事,以至于,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现在经受的这些,是不是在偿还以前欠下的债。
赵离笙靠着床沿坐下,手不自觉地抚上左脸颊。
那个巴掌印,她用冰块敷了半个晚上,敷到半张脸都麻掉才消了肿。那火辣疼痛的感觉至今还清晰,但比那更疼更深刻的,是那一晚她如何捂着脸,在镜前呆坐了一整夜。
看着她瘦削的只见骨头不见肉的单薄身躯,他微眯了眼,按捺下心头所有焦躁痛楚。
“早点睡吧。”他说着,就转身走向了房间里带的浴室,放水准备洗澡。
她悄然钻进被子里,不让自己的身体越过床的中间边界。
听着浴室里的水流声,她缓缓闭上眼睛,用睡眠来让自己短暂忘掉此时这尴尬难堪的处境。
半睡半醒间,她听到身边有细微的声响。习惯独居的她立刻被惊醒,睁眼却看到陆皓阳正躺在她身边,正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
见她醒了,他立刻转过身,像在赌着什么气。
她突然恨起自己的警觉,如果这时候她没醒,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也不至于这般让人窒息。
这是他们第一次什么都没做,彼此安安静静地共躺在一张床上。
“你早点睡……”想到陆家的这些糟心事,知道他心里并不好受,赵离笙轻着声音说道,“明天我还有一天休息,之后的几天我就要想办法瞒过奶奶出去上班了……”
“一个卖衣服的工作,你就那么喜欢?”陆皓阳背对着她冷声。
“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做自己真正喜欢的工作,又要赚钱养活自己呢?”赵离笙说。
后面的一句她默默在心里补上,“况且,她做着这样辛苦的工作,为的就是能让自己以后做上自己喜欢的工作。”
只要她赚够了留学的学费,只要她能够逃离这里……
“你想要钱,你可以问我要,只要你开口,不管多少钱我都拿得出。”
“可我想靠自己的双手,而不是依赖别人。”
若说她先前收了他给的二百万是被逼无奈,收与不收她都要留在他身边做他的地下情人,可要是她真的主动去问他要钱,那她又该寻个什么借口,再去为自己辩解,原谅那样卑微不堪的自己呢?
陆皓阳回以她一声冷哼,不再说话了。他感觉到身后的女人离自己很远,整个人都缩在床沿那里,像是往前一点就会招惹到什么洪水猛兽。
她的呼吸也很远,在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的房间里也显得那么轻不可闻。 致来迟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