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真当你是什么东西
官凌宇说得出,就做得到!
不管楚夏同不同意,她都没有办法任何事。
思及此,楚夏心底徒生一股无力和悲凉。
片刻,才幽幽叹了口气,一双清眸黯淡无光,“我们先救晨晨,其他的以后再说。”
末了,不忘补上一句,“交易结束后,可别忘记了我的五千万。”
反正在官凌宇眼里,她就是一个心肠歹毒、掉进钱眼的女人。
那她就做一个心肠歹毒的拜金女好了。
等儿子康复,她再拿着他的钱抢回儿子的抚养权。
“嗤,下贱!”官凌宇眉宇间浮动着一层嫌恶,起身朝楼上走去。
脚步声冷然刺耳,背影疏离冷漠。
明明是盛夏,楚夏却如至冰窟。
马可心里不忍,“楚小姐,我带您先去休息一会吧。”“我想去看看晨晨。”楚夏期盼的看着马可。
“小少爷吃过饭已经休息了。”
闻言,楚夏失落的垂眸,跟随马可去了房间。马克带她去的房间,就在一楼,众多佣人房的其中一间,好在还算整洁宽敞。
只要能和晨晨在一起,住什么样的地方她都不在乎。
傍晚时分,楚夏被敲门声惊醒。
跟官凌宇谈判,耗尽她的心力,她竟然不知不觉在房间里睡着了。
楚夏门打开,看见马可。
“楚小姐,先生找您。”
“好,稍等。”楚夏洗了把脸,才跟着马克过去。
日落西山,给客厅蒙着一层温暖的橘红色。
坐在一片暖色中,男人的背影依然冷峻得慑人。
楚夏吸了口气,差点被空气中稀薄的冷意呛到,在官凌宇面前落座,“官总,您找我。”
官凌宇侧首,脸对着落地窗,几根手指托着有棱有角的下颌,闻声,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转动了下宛若黑琉璃珠子般清冷的子瞳:“楚夏,为了晨晨情绪稳定,我可以让你暂时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楚夏不动声色的抿唇,“那我岂不是要谢谢官总的大恩大德,让我如沐佛光。”
听上去是在拍马屁,实则是讽刺。
她生养的孩子还不能想见就见,见一面还得求他。
官凌宇对她的讽刺充耳不闻,继续冷冷道:“育儿专家说圆满的家庭,更利于孩子的身心健康。所以,你必须在晨晨面前饰演好母亲的角色,绝不能让孩子看出我们不和。”
这一点,楚夏没有意见。
晨晨一直耿耿于怀没有爸爸的事。
虽然小家伙懂事不说出口,但她很清楚,没有父爱,孩子心力多少会有遗憾。
楚夏颔首,不假思索地道,“你放心,晨晨是我的亲生骨肉,我比你更在乎他的健康。”
这些年,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孩子的病情,她断不会说什么话,刺激孩子的病情。
她不是冷血的女人,若真是,当年就不会生下这个孩子。
“想清楚就签字。”
官凌宇眸底冷意,并没有因为她的配合清减半分,径直将一份文件扔在桌上。
“嗯?”
楚夏微怔,怎么住在官家还要签文件?官凌宇是怕她盗窃他屋子里的名贵字画和花瓶呢?
官凌宇不说话,只是沉眸看她。
楚夏只好拿起桌上的文件,在目光触及到协议书标题的一瞬,又是一怔。
竟然是试管婴儿协议书。
作为母亲,她比任何人都想救晨晨,她比任何人都愿意配合,可白纸黑字的内容就像针一样密密匝匝的扎进她的眼里心里。
不管是晨晨,还是这个计划中的小婴儿,将来都不会跟她有任何关系!
见她盯着协议书半晌都没吭声,官凌宇唇角微微一动,噙了一丝讥嘲冷意,“怎么?想坐地起价?”
楚夏紧握着合同,指骨泛白,仰起脸却笑颜如花,“不。我只是觉得这个合同,甚合我意!
当初我爬上官总的床,也只不过是因为要报复姐姐。睡了官总后,这么多年我都在后悔。想到你,我就恨得牙痒。尤其是在晨晨患病后,我更是肠子都悔青了。”
见官凌宇不言,楚夏顿了顿继续道,“官总知道我在美国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吗?在那个没有现代气息的小村庄,与世隔绝,每天挺着大肚子,不能坐不躺,吃了吐吐了吃,就连临盆那天,身边也只有一个花甲之年的老奶奶,陪着我。
官总以为一个孩子是一眨眼就长大的吗?几年每天只睡三地个小时你体会过吗?孩子生病,一抱抱一夜你体会过吗?又要赚钱,又要照顾孩子洗衣做饭,官总你一个人能应付吗?晨晨被检查出血液病时,每天一百美金的住院费,我加班加得低血糖昏迷,勉强维持生计!”
楚夏说着,忽然笑起来,纤弱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每次想到这些,我都恨不得把你凌迟一百遍!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如今,有了这份合同,我就再也不会把自己陷入那样的境地了。”
她说得就像真的一样,心头却是如利刃割裂,汩汩的冒着血。
她恨官凌宇强势,恨楚无双的歹毒,恨自己的软弱和无能,却从后悔过生下这个孩子。四年时间,足够彻彻底底的改变一个人。
她受的苦,她会向他们一一讨回!
官凌宇睨着她,一双鹰隼狭长的冷瞳,浸满了凉意,“你自己一手策划的好戏!你该恨的人是自己!”
“对。”楚夏一点都没犹豫,答得很爽快,“可官总别忘了,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四年前官总没有被我勾引,又怎么会有今天这一幕?”
她从未想过勾引过官凌宇!
从始至终都是官凌宇将她误认为楚无双!
如今,她还要为了母亲的遗物,只能硬背上这口不属于她的大黑锅。
“即便是我睡了你,你也没有资格在我面前兴风作浪。我官凌宇睡过的女人不计其数,你楚夏只不过偷偷留了个种,真当你是什么东西?”官凌宇眼神森寒,言辞狠绝,丝毫不留余地。
他的话,仿佛一盆冰水兜头泼下,将楚夏破碎的心冻成玻璃渣子。
她垂下浓密的睫羽,不再和官凌宇对视。
动作缓慢地拿起桌上的笔。
坚硬的钢笔尖触到柔软扉页的那一刻,楚夏的手还是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白纸黑字,她就要这样和孩子划清界限了吗?
那是她的孩子啊!
忽然静谧的空气中响起清脆的‘啪嗒’一声。 妈咪,这个爹地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