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小屋门前,正好见到屋中一道金光闪过,刹时又恢复了一室黑暗。.qВ5、\小心地推开虚掩着的木门,一层垢灰随之飘下,落在了他的肩膀和头上。没有伸手拍落灰尘的心思,此刻易天阔的眼中就只有坐在角落里的老头和那团奇怪的黄色绒球。
说来倒也让人纳闷,在这个老人的身上,他完全感觉不到一丝真元的波动,用修为石查看的结果也和平常人并无二样。而就是这样的一个普通老头,却能使用瞬移并撞倒一个健壮的修真者,动作之快连他都有点看不太清楚。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他不是奉天主事人说的修真高手水莒前辈,那又会是谁这下易天阔真的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了
此时,坐在角落木椅上的老头单手抱起黄色绒球,挺直了背脊,声音空洞的说话了:“你们是什么人”那嗓音听起来毫无生气,就像是没有生命的木偶般,双眼也失去了焦距,看不出一丝情绪的流动。
很明显的,连张东显这个神经大条的家伙也感觉到不对劲了。他扯扯易天阔的衣角,传音说道:“这个老头有问题,你看他的眼睛,像没了魂似的,一定有古怪”
点点头表示明白,接着,易天阔不露声色地将原先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在下是王海,这位是张东显。我们是应奉天主事人的委托,特地前来拜会水莒前辈的。”说话的同时,他也暗暗地观察着老人的样子刚开始他好歹还咳嗽了两声,可现在仔细一听却连呼吸声都没有了,就像张东显说的,好似没了魂一样,完全只是一个空然的躯壳罢了
“桑莫道又来了”依旧是空洞的音调,老头木然的双唇启合着,说出的却是令人费解的话语。
“前辈”易天阔眼角一扫,不料却发现老头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虽不明显,但也足以使他看个清楚。那是一丝嘲讽的笑意
“老头,你说话别不清不楚的啊,含含糊糊的谁听的懂”早就憋得一肚子窝囊气,张东显的语气冲得很,双臂环抱在胸前,满脸不耐烦的样子。
这次易天阔倒没有责怪他的粗鲁,因为他也想知道主事人叫他们来圣湖的目的究竟为何。那天在办公室里,桑莫道只是拜托他跑一趟圣湖,找一个叫水莒的修真者,可后面要做什么他却没说,只言到时自会有人告知于他。现在想来当时的自己也真够笨了,什么都不了解就贸贸然地跑来了西藏,结果找上了这么个怪异的老头,还弄的自己像个傻瓜似的不知道该做啥
机械地站起身,就像个被人操控的牵线木偶,老头的动作缓慢而僵硬,一步一步地向易天阔他们走来。不过短短的五六步距离,他竟走的比蜗牛还慢,和之前的瞬移速度相比,易天阔简直不敢相信两者会是同一个人。
“他是在走路”张东显一脸青绿,不仅心中的耻辱又加深了一层,心中也至今没能想通,自己怎么会被这样的一个老头子撞倒在地
“呃是吧。”易天阔干涩地回答,语调之中略微地带着点古怪的味道。
好不容易等他走到两人的面前,老头干巴巴地说道:“跟我来”,捧着黄色绒球率先走了出去,动作仍是那么得缓慢。易天阔和张东显相视一眼,随之缄步跟在他的后面,一小步一小步地移动着,向屋外的小树林前进。
“他要去哪里”张东显沉不住气地问道。
摇摇头,易天阔也不知道这个老头想要做什么,不过照这条路线看来,应该是去圣湖那里吧。
“怪老头”小声地嘀咕着,张东显无聊的四处张望,竟意外的看见了一个陌生的动物,他伸手一指,问道:“王大哥你看,那是什么玩意儿我还没有见过哩。”
照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只浑身雪白的动物正盘踞在一棵大树上,似乎是在悠闲地睡着觉。因为它的头圈在身子里,所以看不见它的面貌如何,但仅凭它的身形,易天阔便笃定它不是普通的动物。原因很简单,你有看过什么动物长的像白猫一般大小,却和犀牛一样头上带有黑色独角的吗还有它那上窄下宽的长尾巴,居然是白中带黑的颜色,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刺眼夺目的极白光芒,即使站在数十米之外,两人的眼睛竟也感到了些许的不适。
揉了揉双眼,易天阔疑道:“这光怎么这么刺眼,被它一照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是啊,我的眼睛酸痛的难受呢”张东显也说着,一边不停地压揉着眼角。
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老头转过身来,木然地看着他们说道:“那是黑角盲,若不想眼睛瞎掉就别再看它,跟我走。”说完他又向前移动,动作似乎比刚刚快了那么一点点。
一听这话,两人心中不免暗暗咋舌,原来那光芒会使人眼盲啊,难怪自己的眼睛会酸痛难耐呢这黑角盲也真是够可怕的了
有了先前的教训,张东显也不敢乱看了,乖乖地走在易天阔身边,生怕这林子里又会冒出什么怪异的东西来。
来时不到五分钟的路程,这次他们足足走了快一刻钟才到。
意外的,此时圣湖边居然没有一个人。抱着绒球,老头缓慢地走到圣湖边,蹲下身将绒球放在地上,接着便盘腿坐在原地,像用尽了全身力气般,紧闭起双眼一动不动了。
“前辈,你”还没等他问完,只见黄色绒球在地面上弹了一下,扑通一声跳入了湖中,浮在水面上看着他们。
因为被水潮湿了绒毛,易天阔他们这才看清了黄色绒球的全貌。小小的身子,大概只有篮球那么大,上面布满了细密的黄色绒毛,被水一泡那绒毛竟漂散开来,浮在在水面上,像极了一只黄色的刺猬。最叫人意外的是它的身体中央居然长着一只大大眼睛是一只,不是一对,圆圆的,正眨啊眨地地看着他们,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可惜它身上除了一只眼睛之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即使想说话也没有办法。
看着水中的绒球,再看看一动不动的老头子,易天阔刹然间明白了。他蹲下身,对着绒球说道:“刚刚说话的人是你对吗如果是的话就眨三下眼。”
像是听懂他说什么,绒球在水中飞快的转了一圈,大眼睛也重重地眨了三下,表示他说的完全正确。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易天阔又问:“你是不是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
绒球又眨了三次眼,接着快速地往水里一沉,不一会便冒出了水面,然后在那里不停地打着转,好象是在表达着什么。
“它想说什么”张东显好奇地问道。
微微一笑,易天阔道:“它大概是要我们跟他走,对吧”最后那句是问绒球的。后者则大大地眨了三次眼,证实了他的猜测。
“跟它走到哪里不会是湖里吧”张东显吓了一跳,他可不是来这里朝圣沐浴的,干嘛要进湖里去啊
也不说话,易天阔从龙纹里取出还没有用过的玉寻,按照玉瞳简上说的灌入真元力,瞬间,湖边金光大作,短短的棒身上射出的光芒之亮绝不亚于黑角盲的,但相较之下它发出的光则温和的多,也绚丽的多。
光华退去,玉寻棒居然变成了一只栖息在他肩膀上的莫名动物,将它抱在手中仔细打量:全身长满了碧绿的细毛,体形小如幼猫,一双尖尖的耳朵竟长的拖到了胸口;和黄色绒球一样,也是没有嘴巴的,一双细小的眼睛,瞳孔居然是蓝色的;它的后腿弯曲着,前腿短短的只有手指那么长,胸口有一块蓝色的怪异浮印,浮印之中还流转着一丝水液样的东西
易天阔摸摸它的小脑袋,笑道:“你一定就是炎栖了,倒是挺可爱的嘛”因为在玉寻上它的样子太小,所以他也没有仔细看过炎栖的模样,现在仔细瞧瞧倒是和兔子颇为相似,都是那么的讨喜可爱。
“这又是什么东西”张东显好奇地用手指点点炎栖的头,不料一道利影闪过,他的手指上便多了一道血红的爪痕,正往外渗着一颗颗的血珠子。而肇事者此时早已躲回了主人的肩膀上,一脸无辜的蜷成一团,悠哉地用自己的小脸蹭着易天阔的脖子,模样端是温顺无比。
“哇呀这么凶悍”吸去血珠,张东显心有余悸地说道:“还好我闪的快,不然一只手准给你抓没了”
来不及制止炎栖的举动,易天阔一脸抱歉的看着他,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这小东西会”
无所谓地摆摆手,张东显倒是不怎么在意的道:“何苦为了这点小事与一只畜生计较,而且又不是你的错,没事的啦”顿了下,他又语带羡慕的说道:“王大哥,你这是打哪里得来的小家伙啊它应该不是普通的妖兽吧”
“还是一会再说吧,有人已经等不及了。”易天阔指指水面上的绒球,后者正急不可待地在湖中转来转去,恨不得立刻扎到水下去。
“真的要下去我不会游泳啊”张东显做着垂死前的挣扎。
诡异一笑,易天阔很久未现的顽皮顿起,偷偷在他的背后结了几个手诀,然后别有意味的说道:“不会游泳没关系,会用真元力就行”说罢飞快扬一脚,将他踹进了湖中。
张东显被踢了个措手不及,在水中扑腾几下便沉了下去,灌进了一肚子的圣水。
“快用真元力催动结界”易天阔对着水面大喊。刚刚他已经在张东显的身上打下了一个避水的小结界,是以前在玉瞳简上学的,现下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好不容易又浮出了水面,张东显狼狈地拍打着湖水大喊:“什么结界我咕噜”说话间又吃进了两口水,他赶忙运起真元,找寻易天阔说的那个结界。
见张东显浑身发光地悬浮站在水里,易天阔知道他已经启动结界了。将炎栖兽裹在外套里,同样的在自己身上罩上一层避水结界,运起真元启动后,这才咚的一声姿态优雅地跳进了水里。嘿嘿第一次用,当然要实验一下,万一不灵验的话那他岂不是死定了,旱鸭子可不只有张东显一个
“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全身都湿了,还喝了一肚子的水”张东显站在水中抱怨的说道。
“咳抱歉,我忘了”
就这样张东显肚子里的气快要比水还多了,可刹然转念,意识到自己目前的身份保镖瞬间,他像是奄了气的气球了瘪了。还是忍忍吧,谁叫他的地位矮人家一节呢,都说宝器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这下他真的明白了
这时,黄色绒球围着他们转了起来,它游过的地方,身下的水面立刻被分开。不久,他们身处的地方被划成了一个半径一米多的圆圈,与其他的水隔了开来,完美的像是用圆规画出来的
“这又是要干吗”张东显发现自从跟了王海后,自己就在不停的问为什么,比小学生还勤快。这可是几百年来从未有过的,不知爷爷知晓之后会不会表扬他,嘿嘿如果再给他一件宝器的话那就太完美了还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连沉进水里了都不知道,直到看见满目的游鱼,他这才反应过来。
脚下像是有着什么东西,竟然缓缓地带着他们往湖的深处降去,随着他们的下沉,水面上的一切也离他们越来越远,原本分开的水面在淹没他们后也自动闭合上了。因为避水结界将湖水弹开了,所以感觉上与在陆地时并无二样,照样可以自在的呼吸。
易天阔仰起头,恍然发现从湖里看天空竟有着另一种飘忽莫名的美,头顶上的鱼儿游过,映衬着水上的天际,就像飞在天空中似的,竟微微带着点童话故事的味道。
收回心神,他传音给张东显道:“待会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小心点。”
点点头,张东显的脸上迸出一抹笑意,回道:“我可是你的保镖哩,是你该小心才是啊”
呵呵也是,比起自己来,张东显都已经是几百年的修真者了,经验自然不会比自己差易天阔点点头,不再说话了,专心地注意着身边绒球的一举一动。
不知过了多久,水底已经是一片漆黑,此时易天阔凭着避水结界的光亮勉强还能看见张东显的样子,如果再下降一些,说不定连避水结界上的光也会被黑暗淹没,到时就真的只能瞪着眼睛等水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