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德醉中微微清醒,只听见那一句:“她嫁得并不好,季阳原又要娶别的女人。”
纳兰德豁然站起来,挣脱大哥的搀扶,就这样冲到了季小王爷的府邸。
当日迎娶正妃的红绸都还没有褪色,新人又要进门了。纳兰德只看得怒火中烧,拳头握得嘎吱响,最后还是忍住揍人的冲动,翻墙进了王府,想去先看看兆晴意。
这一夜,纳兰德没有从王妃的房里走出来。
他本来就喝了许多酒,去的时候,兆晴意也喝了许多,两人说着话,说着说着就开始哭,哭着哭着就开始笑,疯疯癫癫的一晚上,第二日醒来,两人搂作了一团,并且,都没穿衣服。
兆晴意惊慌得不知所措,纳兰德反而镇定下来,让她先不要慌,其他的,他来想办法。
他一定要娶她的!
可,没有等到纳兰德想到办法,王上就突然一命呜呼,季小王爷王袍加身,就此登基,做了晋国的王。
我手中的茶杯落下了地,我终于明白过来,纳兰德故事里的季小王爷,就是我的父王了!那么,兆晴意,就是我的母后了!
季阳原登基之后,第一道旨意,就是册封兆晴意为王后。那位侧妃,就是陈夫人。
圣旨颁布不久,兆晴意诊出了喜脉。
八个多月后,兆晴意生下了一个女孩。季阳原大喜,女孩儿落地之日,就亲自选了封号,定为,淑慎公主。
那个女孩,就是我!
身边的纳兰德呼吸急促,显然想起当年旧事,依然不能释怀。我也不能释怀,可我找不到话来说,刚才,纳兰德说的那一句:“你无需防我,我其实……”难道,他竟然是我的父亲?
我猛地摇头,我不相信!父王那样疼我,我不可能是别人的孩子!
纳兰德喘了半天,缓过这一口气,才又继续说下去。
兆晴意生了孩子后,纳兰德曾经想办法见到了她一面。那时候,兆晴意躺在床帏之中,重重帷幕,他什么都没看见。支开了所有宫女,他颤声问道:“淑慎公主……到底是谁的孩子?”
床帏之内,兆晴意只是沉默。
许久许久,她才低低说:“从今儿以后,你不要再入宫,那件事,忘了吧。”
纳兰德站在那里,入定了一样,迟迟不敢相信,她真的这样说了。兆晴意……她,已经变了心了!
“为什么?”最后,他逼着自己问出口。
里间,兆晴意的声音缓缓传来:“他……也很可怜。”
纳兰德从掖庭出来,神色恍惚,可他去看望兆晴意的事情,还是被季阳原知道了。那一夜,他造访了纳兰府,单独找他说话。谈话的内容没什么大不了,只是警告他,不要再去招惹兆晴意。
年轻气盛,当是时,纳兰德问了一句:“你是在害怕我抢了她的心?”
彼时,季阳原沉默片刻,说:“就算你抢了孤的江山都可以,唯有她的心,孤绝对不会让。”
“只要她的心还在我这里,我也绝对不会让!”纳兰德说。 禁宫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