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抬手抚摸自己的脸,学着母亲的笑容,淡淡的,带着一丝安静:“看看这张脸,再好好想想。”
他真的细细地盯着看,定定地看了半晌,忽地倒退两步,不敢置信,忽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上前挪了两步,挪到我跟前来:“天啊,你是王后!”说着,他又猛烈地摇头,连声道:“不,不,你不是王后!我亲眼见着王后往姜甚的刀尖上扑过去,血溅当场。你……你是公主!你是王后的独女,淑慎公主!”
“淑慎公主。”我放下手,盯着自己手上的红宝石扳指,幽幽叹气:“淑慎公主,这个称号,真的是太久远了。”
真的是太久远了,远到,好像当年一场繁华,如今只剩磨人的旧梦。
我身边的人,贵为王后的母亲去了,母亲的贴身丫头红芍也去了,而我深陷掖庭,沦为宫女,蛰伏在姜堰身边,以色侍人。
久远到,即使是贵为王后的母亲,就算拥有当世第一的美貌,也无法让一个宠妃身边的奴才记住。母妃,她的眉眼总是太过安静,什么时候都低着头,亦不出宫门半步,以至于后来,父王便要陈夫人代替了她,出席任何需要母妃出席的场合。
掖庭里流言四起,说陈夫人很快就会取代母妃,成为晋国的王后。这流言说得有板有眼,就算父王打残了两个宫女,也不见有所止息。
我那时候还小,听多了宫人们嚼舌根,忍不住跑去瞧瞧,传说中的陈夫人长了何等的样貌。
在东台楼外远远地看了一眼,父王拥着她进了宫,奴才们便都退了出来。我挨到墙角,垫着脚尖捅破窗户纸,往里面偷窥。
父王将陈夫人压在桌子上,两人的上衣穿得好好的,身下却退得一干二净。身体交合的地方,有一物进进出出,或快或慢。陈夫人浅浅的呻吟,脸色潮红,发髻半散,双手盘着父王的脖子,微微仰着头,眼眸半眯露出无限风情。
屋子里有啪啪的撞击声,还有水渍的啧啧声,那无限奢淫的情景,我只记住了父王清冷的表情。
看得正精彩,忽有一人捂住了我的眼睛,轻声幽怨小声地责骂我:“哎呦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看不得,看不得……”
这人抱着我一路小跑,远远跑离了东台楼,才放下我。
这是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太监,虽然高,因脸皮稚嫩,倒显得比较小。他见我讷讷地,又是个小孩子,便蹲下来,佯装生气地说:“你是哪个宫里的,不知道私闯嫔妃的寝宫,是重罪一条吗?”
我咬着手指不说话,我一紧张害怕,就有这个恶习。
他拍开我的手:“别咬,刚刚趴过窗台,你脏不脏!快说,你是哪个宫里的,怎么跑来这里了?”
我继续咬手指,无辜地看他:“屋子里的那个,就是陈夫人吗?”
他点头,忽见我的打扮不大像是宫女,又年龄太小,总算是起了疑心,皱起眉头问我:“你是公主?你是哪个宫里的公主?你的母妃是谁?” 禁宫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