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楚楚被蒋漫柔说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正要开口为自己辩驳几句,覃慕峋从单元门出来,手里拿着文件,他看到愁眉苦脸的肖楚楚和满面泪痕的蒋漫柔就知道情况不妙,连忙上前解释:“楚楚,我送漫柔去医院做了检查,回来拿份文件,马上回事务所。”
“嗯,你去吧!”肖楚楚艰难的挤出笑:“开车小心点儿,再见。”
“再见。”覃慕峋知道肖楚楚心里不好受,想安慰她几句,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张张嘴,终究什么也没说,打开车门上去,目送肖楚楚背着心心走进单元门,才驾车离去。
“慕峋,对不起,我刚才太难过了,才会在肖楚楚的面前情绪失控。”蒋漫柔红着眼,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楚楚可怜的模样就算她真的做错了事,也不忍心责备她。
覃慕峋淡淡的说:“没关系。”
“你生气了吗?”蒋漫柔小心翼翼的看着覃慕峋没有表情的侧脸,唯恐他嫌自己烦。
“没有。”覃慕峋言简意赅,他心里想的都是肖楚楚,对蒋漫柔的情绪并没有多关注。
蒋漫柔轻轻的叹了口气,说:“慕峋,我知道肖楚楚为我肚子里孩子的事很伤心,你一定要多安慰她,让她放心,我不会介入你和她之间,我只想带着孩子安安静静的生活,以后孩子就是我的全部。”
“……”覃慕峋不语,心情极为复杂,蒋漫柔这样说,肖楚楚不一定会这样想。
入夜,肖楚楚做了三菜一汤等覃慕峋回家吃饭。
覃慕峋准七点到家,肖楚楚为他端上热气腾腾的米饭,覃慕峋看得出来肖楚楚在强颜欢笑,她的笑容只在表面,未深达眼底,更不可能到心底。
也许他们应该好好的谈一谈。
晚饭之后,覃慕峋让心心在客厅看动画片,他和肖楚楚到花园外吹吹风,顺便说说心里话。
“慕峋……”
“楚楚……”
两人很有默契,同时开口。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人再次异口同声。
覃慕峋笑笑,不再说话,肖楚楚尴尬的挠挠头:“还是我先说吧!”
“好!”
“我想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肖楚楚的心思百转千回,肠子快揪成团了:“蒋小姐肚子里的孩子你真的就不过问吗,他们始终是你的骨肉,还有心心,虽然我们在照顾,但蒋小姐才是她的妈妈,我知道让你和蒋小姐划清界限以后不见面绝对不可能,我也不想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你能说说你的想法吗,以后是怎么安排的?”
“以后……漫柔生产之后我会给她一笔钱,让她和孩子日后衣食无忧,等孩子大些我想周末去看他们,平时尽量不见面。”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未来的事并不在覃慕峋的掌控中,就算他能做到不想孩子,蒋漫柔不一定不会以这样那样的借口打电话给他。
“就这样?”肖楚楚并不满意。
“要不然呢?”
蒋漫柔的孩子并不在覃慕峋的期待中,他狠不下心残害两个无辜的生命,更不可能在他们出生后不闻不问。
“慕峋,这段时间我心里很难受,如果蒋小姐没有怀孕,我还有信心和你在一起,但现在你们又有了孩子,我实在……实在没信心,我和你在一起已经背负了太多的压力,现在这些压力翻了倍,压得我喘不过气,我只想透透气……”
过去还有覃慕峋母亲的支持,现在连覃慕峋的母亲也不支持他们了,一段感情得不到家人的祝福很难有好结果。
曾经肖楚楚天真的以为只要有爱情就无往不利,但现在她成熟了,也清醒了,光有爱情还不够,还必须有亲情,比如家人的支持,比如孩子的维系,失掉这些,爱情也会显得苍白无力。
“楚楚,你不能没有信心,我们不容易才在一起,不能放弃。”覃慕峋握紧肖楚楚的手,她并不知道,他背负的压力比她更大,很多时候他唯恐自己的情绪外泄影响她,总是小心翼翼,有如履薄冰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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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累……”从未像现在这般心力交瘁,过去和魏铭彧在一起也没这么累,肖楚楚担心自己撑不下去。
覃慕峋将她揽入怀中,拍她的背,给她鼓励:“你现在的任务是养好身体,其他的事都不要想了,我会解决所有的问题,你就安心当我的新娘吧!”
“新娘……”她真的可以期待吗?
肖楚楚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个画面,她和覃慕峋正在举行婚礼,蒋漫柔带着三个孩子冲进来,三个孩子抱着覃慕峋的腿又哭又闹,不准他们结婚,更大骂她是坏女人,抢了他们的爸爸,他们好可怜,小小年纪便没有完整的家,更得不到父爱。
虽然肖楚楚不愿意看到,但未来不一定不会发生。
头枕着覃慕峋的肩,身处覃慕峋的怀抱中,肖楚楚对未来却越来越胆怯,她说:“也许,你应该和蒋漫柔在一起,毕竟你爱了她那么多年,你们又有三个孩子,你们在一起才是最完美的组合,我……不该拆散你们。”
“你说什么傻话,在我心中,你比孩子重要多了。”
他宁可没有孩子,也要和肖楚楚在一起,不管父母倾注多少心血,孩子长大成人始终会离开,而爱人却是一辈子,生生世世在一起,不离不弃。
“但现在这种情况,我真的很累,我也不想这样,总觉得生活一团乱,理不出个头绪来,你能不能让我冷静一段时间?”肖楚楚想搬出去,回到自己租住的公寓,当初付了一年的房租,她随时可以回去。
“我不准。”磨难算什么,只要握着她的手此生足矣。
“慕峋,算我求你了,让我一个人冷静一段时间,也许哪天就豁然开朗了,就现在这个情况,我实在没办法继续和你在一起。”
坎坷的感情路,一直跌跌撞撞的走下去,她只怕还未到终点,自己已心力交瘁在中途倒下。
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肖楚楚打算付诸行动,挣脱覃慕峋的怀抱,她匆匆往卧室走。
还好带来的衣服不多,很容易收拾,要走就今晚走,免得被覃慕峋忽悠得心软,她不允许自己再心软,是时候拿出魄力来,人生在世,总得有所取舍,她不愿继续现在这种生活,想要的生活还得自己争取。
“楚楚,不要走!”覃慕峋抓住肖楚楚的手腕儿,阻止她将衣服放进行李箱。
肖楚楚坚定的看着他:“慕峋,你爱我吗?”
“当然爱。”正因为爱,才想与她牵手到白头,也正因为爱,才不舍她离开,更因为爱,她的痛苦他感同身受,但是他相信难关总会过去,他们会有美好的未来。
“既然你爱我,就请你放手,我并不是要离开你,只是暂时冷静一下,希望你尊重我的决定。”肖楚楚不想看到覃慕峋左右为难,更不想看到自己心力交瘁,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她应该走出去,看看这个美好的世界。
覃慕峋做不到放下尊严,低声下气的哀求,但他能做出让步:“楚楚,以后我不再见漫柔,你不要走,行不行?”
“没必要。”肖楚楚摇摇头。
就算覃慕峋不见蒋漫柔,但心里始终会想着她和孩子,只要他心里会想,就不可能真真正正的属于她,肖楚楚只想要一个心无他念,无牵无挂的覃慕峋。
“想清楚了?”覃慕峋清楚肖楚楚倔强的性格,劲儿来了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嗯,想清楚了。”
给彼此一些时间,如果覃慕峋和蒋漫柔旧情复燃她也会心平气和的接受,毕竟那是他的选择。
“好吧,你收拾东西,待会儿我送你。”覃慕峋说完松开肖楚楚的手,去阳台外面抽闷烟,他很少抽烟,只有在心情极为不好的时候才抽上几支。
烟圈从他的口中呼出,很快被风吹散,但他郁闷的心情却始终未得到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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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小公寓,肖楚楚没让覃慕峋上楼,她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能太依赖覃慕峋,她应该自己站起来,勇敢面对生活给予的种种磨难。
狭小的公寓和她离开前没有分别,客厅堆满了衣服箱包和鞋,只有卧室和饭厅一点点空间给她活动,逼仄的空间却给予了她很强的安全感,换了床单之后去冲澡,肖楚楚早早便上床就寝。
也许是身旁少了覃慕峋的打扰,这一夜肖楚楚睡得很香很甜,睁开眼看到一缕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钻进屋,她开心的伸出手,孩子气的想抓住阳光。
今天是她的样板间开工的日子,肖楚楚打开客厅的袋子,挑出一件比较正式的毛呢连衣裙穿上身,再配上香奈儿的高跟羊皮鞋,prada的墨镜,lv的提包,与其让这些东西在袋子里发霉,不如物尽其用,穿漂亮些,心情也能更好。
长发挽成花苞头,肖楚楚略施粉黛,一进办公室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陈晓兰第一个上去将肖楚楚上下打量一番,酸溜溜的问:“肖楚楚,你这身行头不会又是在步行街买的A货吧?”
肖楚楚了解陈晓兰刻薄的为人,不和她计较,摘下墨镜放进提包,安娜苏的正红色唇膏给她平添了几分御姐范儿,朱唇微启,落落大方的说:“A不A货有什么关系,只要穿着舒服,不管什么牌子,不管价格多贵,穿着不舒服,对我来说也只是枷锁。”
在众人惊艳的目光注视下肖楚楚走到自己的工位,将提包放在桌上,优雅的拉开滑椅落座。
“拽什么拽,不就是个被有钱人玩腻的女人。”陈晓兰不屑的撇嘴,在肖楚楚背后嘀咕。
如果她以为这样就能给肖楚楚心里添堵那她就大错特错了。
肖楚楚缓缓回头,微笑着说:“你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说得这么不堪,并不能让你自己显得多高贵多脱俗,只会让人觉得你的内心很龌蹉很低俗,我和魏铭彧的事你不清楚就不要妄加评论,更不要把你的世界观强加在我的身上,你把我说得再不堪我也不可能变成你说的那个样子,为什么不留点儿口德呢,毕竟大家同事一场。”
肖楚楚的一番话说得陈晓兰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又一阵青,周围的同事皆抱着看笑话的心情等着看她抓狂。
“肖楚楚,你以为你多高尚,你高尚就不会穿得像个小三招摇过市。”
“穿名牌就像小三吗,你的逻辑真好笑。”肖楚楚摆摆手:“不和你闲扯了,我还得改改图纸,待会儿要去工地监工。”
肖楚楚到工地不久便接到总经理金佑洪的电话,中午有个饭局,她必须参加,肖楚楚也没想太多,满口答应。
中午,肖楚楚走进酒店包间才知道所谓的饭局是请魏铭彧吃饭,他公司的几个认识肖楚楚的高管也在。
虽然肖楚楚和魏铭彧的离婚官司闹得满城风雨,但几个高管看到肖楚楚仍然恭敬的站了起来,热络的招呼:“夫人,快请坐,请坐。”
“夫人?”在座的人只有陈晓兰不知道魏铭彧与肖楚楚曾经的婚姻关系,惊讶的看向肖楚楚。
“别客气,你们都坐吧!”
肖楚楚在陈晓兰的身旁落座,她的另外一边是金佑洪,直接无视魏铭彧身旁刻意空出来留给她的位置。
午餐的气氛还算融洽,唯有陈晓兰气得牙痒。
魏铭彧送肖楚楚去工地,路上幸灾乐祸的问:“你和覃慕峋吵架了?”
“没有啊!”肖楚楚矢口否认,她和覃慕峋本就没有吵架,只是有分歧而已。
“还说没有,今天覃慕峋开会的时候绷着一张脸,好像我欠他钱似的,我以为欠了他律师费没付,连忙打电话给财务,财务说这个月的律师费已经付清了,你还敢说你们没有吵架?”
“哦,我昨晚从他那里搬出来了,想一个人静一静。”肖楚楚如实相告:“蒋小姐怀了双胞胎,现在已经五个月了,我想给慕峋一些时间,他处理好这些事,再心无旁骛的和我在一起。”
魏铭彧夸张的喊了出来:“楚楚,你什么时候变成忍者神龟了,这样你也能忍,当初怎么就那么狠心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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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时不同往日,我爱覃慕峋。”当初离开魏铭彧并不是因为其他,仅仅是因为不爱了,爱便可以容忍一切,不爱,就能潇洒放手。
“那他呢,对得起你的爱吗?”魏铭彧越说越生气,唯恐发生交通事故,连忙将车驶入街边的临时停车位,好整以暇的和肖楚楚说事情。
“他也不想,蒋小姐怀孕是个意外。”肖楚楚极力为覃慕峋辩解,她相信他的感情,只是现在需要些时间。
魏铭彧不喜欢看到肖楚楚脸上苦涩的笑,情绪激动的说:“他和蒋漫柔有了孩子难道还想和你在一起,哪有这样的人,两头都要占?”
“噗嗤!”魏铭彧大义凌然的模样惹笑了肖楚楚,她调侃道:“你还好意思说别人,自己不也是这样吗,以前在我和杜可蔚中间摇摆不定,怎么没见你好好反省一下。”
被肖楚楚的话堵得没了语言,魏铭彧竟然红了脸,半响才支支吾吾的说:“我……我……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在肖楚楚看来,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魏铭彧咬牙道:“我爱的人是你。”
“哦?”肖楚楚挑挑眉,说:“慕峋爱的人也是我!”
“……”
魏铭彧无语的看着肖楚楚,沉默了半响,终于再次开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就这样办!”肖楚楚耸耸肩,用无所谓的口吻说:“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以前我太傻,守着空荡荡的房间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但现在我知道了,还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我的设计图得到了专业人士的认可,说明我并不是一无是处,可以有自己发挥特长的空间。”
魏铭彧看着肖楚楚充满自信的眼睛:“你今天看起来有些不一样。”
“对了,我就是想给大家不一样的感觉,与其活在慕峋的羽翼下哭,不如自己锤炼翅膀,我也可以飞翔。”肖楚楚眼中的自信迸发出万丈光芒,几乎耀吓了魏铭彧的眼睛。
“嗤……你这是大彻大悟了吗?”魏铭彧感觉自己的心脏快从胸腔里跳出去了。
“算是吧!”
肖楚楚打开提包取出口红,对着倒车镜将正红色的口红再次涂在唇上,以前她不喜欢正红色,认为正红色太妖冶,但现在她很喜欢正红色,涂唇上有一种不能忽视的气场,也许是心理暗示的作用,肖楚楚认为自己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她喜欢这种积极的感觉。
魏铭彧到这一刻才意识到,顾诗涵只是肖楚楚的替身,他爱的人从始至终都是眼前这个多变的女人。
他深吸一口气,慎重其事的宣布:“楚楚,我要重新追求你。” 楚楚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