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荷兰的第五天,余紫芙已经可以一个人出去瞎转悠并且平安回来了。
这天晚餐后,余紫芙推开陈杜若的书房,她换上了一套尽显可爱气质的水手服,今晚她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因为陈杜若那时候约法三章的第三章即为:不能进他的书房,所以余紫芙只能攀附在门边,“杜若师兄,陪我出去走走嘛~”
陈杜若背对着她,继续对着电脑修改着文件,想也没想就道:“不去,你早点回来。”
余紫芙:“一起去走走嘛,你每天都看着电脑,你不累吗?”
陈杜若回头看着她在门边搔首弄姿,无奈道:“你等我五分钟,等我做完。”
想到还有两天她就要回去了,他也没陪她玩点什么,好歹也是出自同门,他这是一点待客之礼都没了。
余紫芙欣然勾起嘴角一笑,“行!等你!”
陈杜若保存好文档后,关上电脑,关上灯正准备带上门,出去时,忽地听见方才书桌旁一声重物砸在地上发出的巨响,他赶紧又摁开开关,看到书桌腿边躺着的白色大理石相框,心里一紧,赶紧走过去捡起来了。
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仔仔细细地检查了好几遍,确定无损坏,才缓缓地将目光放在照片上的两个人身上。
不过是两个十多岁的少年郎,因为笑着而露出单边酒窝的少年,公主抱着一个金发少年,金发少年不好意思地半遮着脸。
“我们划拳,谁输了谁被公主抱!三局两胜。”
“好!”
也不知道当时每人一半的输赢概率,怎么三局他都输了,想起来,现在竟然会觉得有些感伤,明明是件很搞笑的事。
“好了,这张照片你要好好保管,你可是我第一个公主抱的人啊。”
“说真的,杜若,你这么娇羞,还真像个小媳妇儿,你要是个女孩子,我就娶了你了。”
“诶诶诶…打我干嘛啊,我这是在夸你漂亮!”
“你打人真疼,还好不是个女人,不然怎么嫁的出去?!”
唉,就像个上了年纪的老年人似的,总是想起一些八百年前的旧事,陈杜若无奈地摇了摇头,唤回了神思。
放下相框,然后又放心不下地往里边推了推,才重新往外走。
刚走到客厅,就听到余紫芙幽怨的声音,“杜若师兄,你这五分钟还真有点长。”
走在荷兰的马路上,呼吸着他国的空气,余紫芙走在前边,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身后的人。
身后的人双手插在宽松的裤兜里,埋着头漫不经心地往前走着,直到她忽然停下。和她撞了个正着,陈杜若忙扶住她,“你怎么忽然停下了?”
余紫芙站稳了脚步,挪到了他的右边,和他同一线上,甩着大步,大无畏道:“还不是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你要是实在不想出来,就不出来嘛,这行尸走肉的样子,看着怪瘆人的。”
陈杜若微抿唇没有应声,又重新将手插进裤兜。
“杜若师兄,你是觉得我这个人不可理喻吗?你话都不想和我说一句。”
陈杜若蓝色的眸子看了她一眼,轻叹道:“没有,你别想太多。我跟你出来,是觉得你过两天就回去了,我要是再让你一个人出来,挺没风度的。”
可是,你这个行尸走肉的模样,也很没风度啊,余紫芙嘟囔着嘴,在心里抱怨着。
等等…他说这些话是不是因为舍不得她走?
余紫芙忽然侧仰着脸,勾起嘴角,眼角噙着笑意,微挑眉道:“杜若师兄,你是不是舍不得我走啊?你要是舍不得我,就明说嘛,我会留下来的。”
陈杜若瞅了她一眼,“你这自我感觉良好的自信是从哪来的?”
余紫芙忽然嬉笑两声,大步往前走着,和他拉开了距离,背对着他,朗声道:“她们说,打是亲骂是爱,忽冷忽热是想为爱鼓掌——”
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学来的,尽是在胡言乱语。陈杜若刚想叫她别走那么快,小心车,余紫芙便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杜若师兄,要不我们试试吧!”
一辆车从他身旁经过,可是他还是耳尖地听到了她的话。
距离有些远,陈杜若不太看得清她的表情,只是隐约觉得那是在笑。
陈杜若愣了下神,很快反应过来了,装作没理解她的意思,继续朝她走过去。
走到她跟前,掩饰性地笑着,“试什么试,好好学习,你以后可是要当药圣的人。”
说完,纤长而骨节分明的五指便重重地摁在了她头上。
“这个又和那些没关系,而且,我都是说着玩的,啊!你手好重啊!”
余紫芙嘴撅得老高,一直等他松开手,才抬起头来,紧皱着眉,很是不悦地看着他,“你就是想岔开话题!”
她都明白。
是啊,所以你懂事一点,别再提了,这样对我们都好。
她看着陈杜若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里还是急了,“为什么你就不能好好听我说说话?你别总是把我当小孩子好不好——”
那些话她早已经表明了,她说过了,她已经十九岁了,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思想甚至比一般的成年人还成熟,能力更是甩了普通人几条街。到底是哪点,让他觉得自己是个不懂爱的小孩子?
其实无非是不爱罢了,因为自己不爱又不愿意从自己的角度说明问题,不愿意伤害到对方,所以从对方的角度委婉的表明意思。其实,“你不懂爱,你这不是爱我”的潜台词不过是“我不爱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余紫芙到底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陈杜若,你别忽然又变成这样好不好?能别逃避这个问题吗?”
“我喜欢你,你要是对我有一点点感觉,那我们就试一试好不好?”
她咄咄逼人的目光直逼着他,可是陈杜若那双清冷的蓝眸并没有因此而有丝毫变化,余紫芙知道他在心里肯定自行把这些话当做了玩笑话,他大概从未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哪怕现在她正站在距离他不到十厘米的地方,他眼里也没有她。 病娇是种病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