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队已经下井,夏枫陪着母亲坐在井口。
耳边尽是被困矿工家属的哭声。
为了稳定矿工家属情绪,让他们稍稍看到点希望,救援指挥车停在不远的地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天已经亮了。
许多哭累的矿工家属瘫坐在井口,无奈的望着空洞的矿井。
一阵金属敲击声传进夏枫耳朵。
他朝四周看了看。
人们都是悲悲戚戚,并没人留意到声音。
支楞起耳朵仔细聆听。
敲击声越来越清晰,夏枫突然站起走向井口。
“小枫!”哭到没有眼泪的夏母见他起身,随后喊道。
蹲到井口,夏枫仔细聆听。
敲击声特别清晰。
“请离井口远点,这里危险。”一个警察走上前提醒夏枫。
“你听见没有?”夏枫问道。
“听见什么?”警察问道。
“敲击声,很清晰的敲击声。”
警察支楞起耳朵仔细聆听。
可惜他并没有听见什么。
“你是太担心亲人出现了幻觉。”警察说道:“救援队已经下去,要相信他们会把你的亲人救上来。”
警察没能听见声音,夏枫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毕竟他的听力不是任何人都有的。
“真的有敲击声!”夏枫极力让自己表现的平静些,他很清楚,此时歇斯底里没有任何好处,反倒会让人认为他是个精神病:“虽然很微弱,但我却能听的很清晰。”
夏枫说的有板有眼,而且情绪十分稳定,警察也迟疑了。
可他又不能仅仅因为一个矿工家属说有敲击声就向领导汇报。
影响救援工作,他可担待不起责任。
“我们不想失去亲人,领导更希望把人活着救出来。”夏枫说道:“不管我是不是产生了错觉,有敲击声就应该汇报。万一真的是线索而你却隐瞒不报,我绝对会向有关部门举报。”
有些话夏枫当然不会说出口。
井下被困矿工有二十六名。
如果全都死在里面,矿长和安全老总被捕是板上钉钉的事,分管领导的乌纱帽怕是也保不住。
“你可别吓我。”警察说道:“不确定的事,你让我怎么向领导汇报。”
“很简单,就说有人听见敲击声,这会又没了。”夏枫说道:“即使探测不出任何声音,你也不会有麻烦。”
警察想了一下,确实像夏枫说的那样。
出现断续的敲击声,有人听见,这会突然没了。
任何人也不能拿这个理由对他怎样。
即使事后认定是个错误,有问题及时汇报,他也没错在哪。
“你往后退点,我去汇报。”
警察离去,夏枫顺从的往后退了一些。
这个时候他决不能和任何人发生冲突,尤其是维持秩序的警察。
越是紧要的关头,他越需要冷静。
没过多久,一群人跑了过来。
夏枫眼看着他们在井口摆弄设备。
他清楚的听到其中一个人说道:“管路确实有轻微震动,由于距离太远很难听见。”
“沿着管路深挖!”领导模样的人心里一松,下达了指示。
小煤窑开采的煤层大多是大型煤矿的遗留矿层。
条件恶劣、巷道复杂。
塌方发生时,工人究竟在哪条巷道,连矿长都说不清楚。
毫无头绪的救援,因为管路轻微的震动逐步清晰起来。
为避免二次塌方,救援队的进展十分缓慢。
从上午一直等到第二天凌晨三四点,井下终于传来了消息。
“挖通了,找到几名生还者。”夏枫听见指挥车里传出欣喜的声音。
没人通知矿工家属。
只找到几名生还者,消息一旦传出,很容易引起井口骚乱。
有着超强听力,夏枫清楚的听到有人被救出。
虽然没向矿工家属公布消息,警察却纷纷上前,请众人远离井口。
“有人上来了!”过了没多久,不知谁喊了一声。
几乎绝望的家属纷纷站起。
井口出现几名救援队员。
他们抬着担架,担架上躺着不知究竟有没有受伤的被困矿工。
“点到名的矿工家属请上前。”一个办事人员捧着本子喊道。
第一批救出来的矿工有十多个。
每点一个矿工名字,都会有一群家属悲喜交加的迎上去。
夏母紧张的等待着办事人员念到丈夫的名字。
直到最后一个,她才听到牵挂了整天的熟悉名字。
眼泪再没能忍住,她挣脱夏枫飞奔过去。
两个多小时以后,山南医院。
夏父躺在病床上,夏枫母子坐在床边。
“我又没什么事,看你们紧张的。”夏父说道:“今天出了事,小煤窑看样子是要关闭了。以后我们一家子,日子肯定是不好过。”
“人没事就好,钱我们可以慢慢赚。”夏母眼圈红着说道:“以后咱不下井了……”
“我还想着再去其他地方找个活干。”夏父说道:“我也没手艺,只能干点粗活,不到小煤窑又能做什么?”
“爸,小煤窑的事咱不做了。”夏枫说道:“等我上了大学,可以勤工俭学。”
夏枫最近手里并不缺钱,只是来路不好和父母说。
要是上了大学,每个月给父母一些贴补,他们还能接受。
大学生勤工俭学的不在少数。
可他毕竟还是个高中生。
“胡说什么呢?”夏父说道:“就算你上了大学可以勤工俭学,大学的学费怎么办?”
“学校不是奖励了一万块钱?”夏枫说道:“高考结束我去找点事做,两个月也能凑一些。”
“你别管了!”夏父没好气的说道:“好好上学,别给老子丢人就成。”
“爸!”夏枫说道:“您要是还去小煤窑,大学我就不上了!”
“你……”夏父顿时气结。
正和父亲说着话,夏枫的手机响了。
没告诉父母他有手机,也说不清来路,夏枫平时都是把音量调到最小。
好在他的听力极其敏锐,微小到别人听不见的声音他都能听见。
“我去个卫生间!”和父母打了个招呼,夏枫离开病房。
父亲安然无恙,他感到浑身轻松。
走出病房他掏出手机,显示的号码是曹紫涵。 校花的极品狂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