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黎洪听不懂鬼门的含义,单就四个两两相同格局的停车场,已经让他感到诡异,并且暴跳如雷。
而我认为这是生意上的对手在故意搞事,他却一本正经的说:“我没有对手!”
那张胖乎乎的脸蛋阴沉如水,一对小眼睛转了转,一言不发,转身就走,田子龙拉着我落在最后,悄悄说:“这系他第一次做生意啦,确实没有竞争对手噢!”
“跟称呼较什么真呀,对手,仇家,反正有人在搞他呗,这三个停车场是谁修得?”
田子龙道:“港府修得!”
我顿时想到从古到今,许许多多的阴谋论,不由自主的压低音调,阴仄仄的说:“哦?你们港府想在回归之前搞个改革运动?”
“什么改革运动?!你在讲什么噢?”
“打土豪分田地呀,你该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黎家太有钱了,港府搞掉他们,财产充公,造福广大贫下中农,就和我们土改一样!”
田子龙一脸嫌弃:“你怎么会这么想?你的思想好肮脏啊!”
“肮脏个屁,没有土改,我现在还在陈家村给地主种地呢。。。都未准有我,我娘生的漂亮,要是大陆还有地主,就我娘的姿色,肯定被地主家抢去当丫鬟了,能轮上我爹?”冷笑两声,我说:“你们高尚!你们高尚还给人家补三个停车场,开四个鬼门,要不我再给你们加点鬼,我也高尚一把!”
田子龙辩解:“港府不会做这种系,也许系港府的某个银在搞黎家,就像你讲的,想要他家家产!”
我恍然大悟:“原来你们把这叫高尚啊,这在我们大陆是压榨民财,官逼民反,你去跟黎洪说,你告他,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田子龙举手投降:“好了好了,不谈政治,你想个办法把鬼抓住,让我们能安安心心做生意就好!”
抓鬼容易,把四个鬼门拆了,再超度那些被引来的死鬼就好,可港府修得,他黎洪敢拆鬼门我就敢帮他超度!
田子龙一脸苦相,想来也是,好不容易扒上根高枝,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的楼要塌了,怎能不发愁?
“小陈大西我给你讲噢,黎家的生意都系五叔长子在做,但五叔最疼的就系黎洪这个小鹅子,这次黎洪出来做生意,就系和五叔打赌,三年内能把五千万翻十倍,五叔就会给他一大笔钱,你明白我的意思噢,你帮他渡过这个难过,少不了你的钞票!”
“有这回事?会不会是五叔大儿子在搞鬼?不想弟弟分家产,从中作梗。”
田子龙说不可能,黎家跟港府打交道的人还是五叔,没人敢背着五叔帮他大儿子搞小儿子,而且五叔和黎洪打赌的事,只有他俩知道。
还是港府里有人要对付黎家呗,我出了个主意:“那就反了吧,反了他娘的!”
见我一直开玩笑,田子龙气极,懒得再跟我啰嗦,跑到前头与黎洪商量,我只是悠哉悠哉的跟在后面,今时不同往日了,咱可是有三叔罩着的人,何况香港还有卢家能撑一把我这小小的腰杆,不怕他们再将我强留香港,话说回来,逼我也没用,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夜总会闹鬼的事了。
俩人嘀咕一阵,黎洪亲自喊我,与田子龙说的差不多,询问破解鬼门的方法。
我说拆鬼门再超度。
黎洪问道:“有没有委婉一点的,不要那么大的动作,就在夜总会内部把这个系情解决,比如我再请一尊关公像?”
面对黎洪,不能像对田子龙那样没个正经,我思索片刻,猛然间想到一个好主意:“就和治水一样,疏和堵两个法子,我还没搞清楚停车场将鬼送到夜总会的原理,但肯定是摆了个风水阵之类的东西,有一条将鬼引来的路,疏就是再给它们搞一条路,引到别处去,动作也不小,说不定就得再搞个什么建筑,而且我弄不了,得找我师弟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堵,把鬼拦在外面,不让它们进来!”
田子龙一拍手,激动道:“就系要堵啊,就系不要鬼进来啊,你早这样讲不就没系了?”
关键时刻,就能看出黎洪和他的差距,毕竟是豪门子弟,见识广,眼光也超出田子龙,他说:“可系治水之道,堵从来不是长久之计,小陈大西你说实话,是不是有什么隐患?”
当然有,风水阵将鬼送到夜总会,目前看来,它们玩的很开心,而现在有多开心,被挡在外面之后就有多愤怒,那怨气蹭蹭往上涨,肯定要出事!
黎洪苦笑:“这算什么最好的办法?”
“当然好了!有怨气的死鬼搞事,又进不来夜总会,它们在外面搞,最着急的是谁?不是五哥你吧?”
谁引来鬼谁着急呗!
他们还有良心,就老老实实把鬼门拆了,吃个哑巴亏,要是良心被狗吃也不怕,这地方总出事,肯定会有风水先生来看,一旦发现鬼门,这事传开了,港府冲着黎家的夜总会,建了四个有鬼门的停车场。。。
别说扛过这一劫,黎家好好运作一下,都够某些人下台了。
黎洪也意识到这招的绝妙之处,阴笑着送给我一个大拇指:“高,系在系高!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往大里搞,系成之后,夜总会的股份分你三成,但要三年之后才能给你分红,不过你放心,只要你处理完,我不会亏待你的!”
巨大的馅饼砸在我脑袋上,心里的欢喜自不用提,我比黎洪还着急,匆匆赶回夜总会,服务员正在收拾卫生。
看到那高大威猛的关公像,我想了想,就在这摆着吧,有没有用,起码看着威风。
步量一楼到三楼的面积,再细致观察所有的格局,心中有了个估算,便向黎洪说几样东西,让他帮忙准备,时间不早,第二天再来布置,和田子龙一道告辞离去,他将我和文静送回宾馆,带着老婆回家休息。
房间里,给文静脱衣盖被,看着她睡得像婴儿似的那样香甜,我也好像吃了蜜那般,心里美滋滋的,我不想重蹈与小美的覆辙,
而八字不合最终都会反应在一些事情上,正如杜教授所说,我和文静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有朝一日,她的同学,朋友,或者家人问她男朋友做什么工作?
文静如何回答?
他是抓鬼的?
不得不承认,我自己都嫌丢人,我自己都不会这样介绍。
还是得干点别的,不丢弃何道长所授的本事,起码得给文静一个说得出口的职业,所以我想利用这次机会,帮黎洪解决这件事,说不准,日后我也能做点生意。
我在说服自己,说服自己帮黎洪把鬼挡在夜总会外面,可只要下定决心这样做,并思考具体的措施,耳边都会响起何道长不止一次的告诫,一旦用他教的本事做出歹事,必遭老天爷的报应,而我不怕老天爷的报应,却不想让他失望。
就这样傻坐到天亮,始终没拿定主意,文静却猛地做起来,小脸苍白,额头挂满汗珠,一见我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她长舒口气:“吓死我了!”
“怎么了?”说着话,我走过去擦拭她额头的汗。
文静轻咬嘴唇,有些羞赧说:“做了个噩梦,梦见刘晓美回来找你,往你脖子里拴了根绳,你就跟着她跑了,我一直追呀追呀,最后追到一间破屋里,发现刘晓美把你炖熟了,正在吃你的腿,还扔给我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说是请我吃,我低头一看,是你的头,你都没死,还跟我说话。”
如此离谱的噩梦,我哭笑不得,问她:“我说什么了?”
文静娇笑道:“你让我蘸点醋再吃。”
说完,她便拦腰将我搂住,下巴搭在我肩头,满是温柔的问:“我昨天喝了好多酒,你办完事了么?”
“还差一点。”
“那你快一点,等你忙完了,我也要拿根绳把你拴起来,拴到我家,不让你出屋,一辈子陪着我!”
向来受不了甜言蜜语,可这一次,文静的话只让我感到心里一片安稳,低声告诉她:“好!”
吃了点东西,文静继续睡觉,上午八点,黎洪派人送来夜总会周边的平面图,不知从哪里搞来的,十分详细,可我看风水的本事实在稀松,只能看出一些简单特定的风水格局,比如弯路对着屋宅这是反弓煞,比如屋宅右边有高于屋子的建筑这是白虎抬头煞,比如墓穴左边有高山拔地而起,这是青龙嫉主煞。。。
再难的,我就两眼摸瞎了。
无可奈何,还得打搅我那老师弟。
见我有个手机,许茂林心里不平衡,也给自己买了一个,如今联系倒是方便,一个电话call过去,刚说一句,师弟,是我。
那面就埋怨上了:“哎呦我的师兄呀,你还记得这个老不死的师弟?香港玩的怎么样?到了地方也不跟我联系一下,我还以为你的飞机被鬼打湾拐走了。”
我这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哪有跟家里联系的习惯,还不都跟何道长学的?
让他先别埋怨,有点事跟许大先生请教,便给他形容几句夜总会的格局。
“师兄,知道风水前面最常用的一个字眼是啥不?”
“好风水?坏风水?看风水?”
“对喽,看风水,你见过谁家听风水的?拍照片发我邮箱吧,我上电脑看!”
许茂林挂机,我相当尴尬,厚着脸皮联系田子龙,问他会不会用电脑,帮我发个邮件。
一小时后,田子龙赶来,帮我把图片发过去,平面图上没有的内容,比如鬼门,我都做了标记,而半小时后,许茂林打过来,严肃道:“师兄,不是鬼进了夜总会,而是田老板的朋友把夜总会开到鬼门关里了!”
“怎么讲?”
“夜总会四个角各有一个停车场,右上角开始,顺时针给四个停车场标上1234,你用笔画线,1连2,2连3,3连4,4不要连1,再把夜总会四个角用对角线连起来,你告我这是什么字!”
“凶?!” 头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