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江中医药大学附属新华医内外已经是一片混乱,一列列的军车呼啸着在那进进出出,前来看诊的民众都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好奇地打量着。
眼尖的人看到那些军车中载着的士兵一个个全副武装,瞧他们赶去的方向好像是感染科的住院部。有人发现,那一整栋大楼都被用拒马围了起来,外面站满了荷枪的士兵,里面似乎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他们想要走近去看却被毫不客气地赶了回来。
感染科住院部的大楼里,每一层都有数名荷枪的士兵看管着,所有的出入口、电梯和窗户都被人用木条封闭并严格看守着。身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正在用隔离膜小心地封闭每个入口,而另一批人则背着喷雾器正在逐层逐间地进行空气消毒。
眼前的变种甲流病毒一爆发,扩散速度之快让人绝望,通过血液的检测,当日感染科住院部收住的病人118名,确认感染变种甲流病毒的病人有32名,有发热等症状的疑似感染者78名;当日接触过患者的访客和家属共计290名,确定感染者14名,疑似感染者29名;当日执勤的医护人员28名,确认感染者1名,疑似感染者4名。
确诊的患者被隔离在十二至十五层,疑似感染者被隔离在七至十一层,而目前健康的则被隔离在六层及以下。
感受到这股非比寻常的气氛,患者和家属的情绪开始变得非常不稳定,不断有人尖叫着“我不想死”之类的话语,企图冲出大楼。为数不多的医护人员被分派到各个楼层,不停地对民众进行安慰和劝说;有些过激的民众则直接被士兵用武力控制,才让他们安定下来。
相比之下,困在楼里的二十多名医护人员的情绪就稳定多了,但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们一个个面色惨白。作为感染科的医生、护士,他们已经大概地猜测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些年轻的医生护士已经开始流起了眼泪,有的人意志消沉,有的人手足无措;只有那些经验相对丰富一些的前辈,还能打起精神给后辈们加油打气,鼓励他们振作起来。
面对天灾人祸,如果连医生都失去了信心、乱了方寸,患者们还怎么众志成城抗击疾病,这是医护人员的职责,虽然害怕,但却必须快速地自我调整好心情,重新站起来战斗!
除了被困在楼里的医护人员,新华医院也迅速地抽调了院里的精英,加上省政|府召集的医护人员,组成了医疗小组,进入了隔离楼。
这些白衣天使临危受命,却没有人退缩,在关键时刻表现出了医护人员崇高的职业操守,陈大发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忍不住心头一酸,突然升起一股豪情:药王把传承交给我,不就是为了让我在这个时候解救世人、拯救苍生吗?!我一定要带领他们度过这个难关!
他在那位少校的带领下走进了十六楼的会议室,里面已经坐满了临时抽调来的专家和政|府、军方的联络人,在会议桌的正前方是个投影仪,播放的是实时通讯画面,画面的左边是政|府的领导班子,右边是军方的班子,正中是国家疾控中心的专家组。
“安慰、鼓励地话就不说了,直接进入正题吧。”银幕里叶省长见众人都到齐了,便开门见山地说道,“一线的医疗小组由国家安全部的陈大发上校任组长,陈上校是军中公认的最顶尖的医生,那就请你来组织一下会议吧。”
“是!”陈大发点点头站了起来,他能看到在坐的专家脸上都露出了他最熟悉的惊讶的表情,二十一岁的国安部上校,顶尖医生,确实不太常见。
他朝众人笑了笑,道:“大家不要见怪,这个组长是我跟叶省长讨来的,原因是我的一位朋友也染上了这次的病毒,我当组长就是要确保大家都出工出力,以最快的速度研究出治疗的办法!”
他说着幽幽地扫视着众人,浑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叶诚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会议室里众人胆颤的心情,忍不住瘪了瘪嘴。
大发是真急了,韩方瑜的时间就剩几天了,他却想不出解救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这些专家,这个时候他顾不上客气了,只能逼迫他们爆发出潜力。
他缓了下继续道:“至于指导工作就交给我们的副组长,新华医院的窦同江院长,我只是挂个名。挂这个名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我是唯一一个可以动用政|府、军区和国安部力量的人,你们需要什么帮助,无论是人力物力财力,或者是一些权限上的问题,都可以直接跟我说,我一定会帮你解决!不要质疑我的能力,只要是为了治病,你们提出的要求,我一定会帮你们达成!”
众人听他说得郑重,心中更感惊讶,但却明白了一件事情,这位上校的背景很深,或许真的会对这次的工作帮助巨大。
“好了,正经工作就由窦院长来主持吧。”陈大发朝窦院长笑了笑,“麻烦您给我们介绍一下最新的进展吧。”
“好!”窦院长也不推辞,拿起最新的材料介绍道:“根据叶省长和国家疾控中心给的讯息和我们医院的研究对比后发现,这次在全国几省同时爆发的流感病毒确为变种甲流病毒,可通过呼吸道分泌物、体液传播,传染性极强,致死率极高,以往用来治疗甲流的药物全部无效……”
就在会议进行期间,坏消息陆续传来,十三楼的两位确诊患者病情加重,最终因呼吸衰竭而死亡,为会议室里又蒙上了一层阴影。
叶省长揉了揉额头,问道:“预计多久能研究出治疗的药物?”
疾控中心的一位主任答道:“目前已经有了研究的方向,快得话三天,慢的话……”
“三天?”陈大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病毒只要过了潜伏期,一爆发起来就控制不住了,韩方瑜靠着他的药丸也不一定能撑到第三天……
会以后,疾控中心与医疗小组继续就治疗方向进行了交流,病毒学的专家们也在争分夺秒地对病毒进行分析,陈大发听完他们的治疗思路后终于也找到了一点头绪,急忙跑回韩方瑜的病房,要用针灸,尝试按照专家组的思路用自己的方法给她治治看。
韩方瑜早就醒了过来,虽然大发交待外人暂时对她隐瞒,但看到医生护士一个个全副武装的样子,聪明伶俐的她对外界发生的一切早就明白了七八分。
看到大发穿着个白大褂就走了进来,韩方瑜大惊失色,大叫道:“你,出去,快出去!”
“没事的,我这身体素质,你这点小毛病还能奈我何,呵呵。”陈大发假装轻松地笑着朝她走去。
“不,你快走!不要靠近我!”韩方瑜抱起被子把自己盖起来,一边拼命地往后躲,一边朝他尖叫着,一激动顿时咳嗽连连。
“好好好,我带面具,你别激动!”陈大发跑去戴了个防护面具、口罩,又飞快地跑了回来,不由分说地走到了病床旁,拉住她地手,笑道:“放心啦,我真的不会被传染的,这病是小CASE,我马上就能替你治好,不用大惊小怪的!”
“大发,你……”
“嘘……乖,不要吵,你这么闹我咋给你扎针啊!我的针灸术你还不知道嘛,几针下去保准让你好起来!”韩方瑜还要挣扎,陈大发紧紧地按住了她的肩膀不让她动弹,轻声地哄劝着。
听说他要给自己扎针,韩方瑜也平静下来,乖乖地躺下去不再争吵。
才过了几个小时,韩方瑜的气色又憔悴了不少,陈大发看得一阵心痛,赶紧拿出银针帮她行针。
尽管他使劲了浑身解数,却只感觉到韩方瑜体内能量的流逝速度只是稍稍变慢了一点,他心中顿时一凉,赶紧拿出一颗“清瘟解毒丸”给她服下。
韩方瑜感觉到了一丝的轻松,朝大发笑了笑,道:“大发,我真的会好起来吗?”
“当然是真的!”陈大发朝她笑了笑,心中却泛起浓浓的苦意,眼睛一酸,差点就要流出眼泪来,他紧紧地拉住韩方瑜柔弱的小手,“傻瓜,你就安心修养,再住个三天,有我帮你针灸,还有我的灵丹妙药,马上就能出院了!”
“嗯,我知道什么病都难不倒你!”韩方瑜拉着他的手调皮地揉捏着,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大发,我又困了,我是不是太能睡了……”
“傻瓜,吃了药当然会犯困了,睡吧,睡一觉起来就会好多了!”
陈大发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手不颤抖,帮韩方瑜也好被子,看着她睡着了,才转身离开。
一走出病房,陈大发无力地跌坐在地上,靠着墙壁无声地痛哭起来。
“什么神农传承!什么药王转世!一个流感都治不好,我还算什么神医啊!”他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无助,任由眼泪洗涮着脸庞,“药王,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都市小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