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李谈在他长安城城南的别苑设春夜实,捎来邀请函,请安乐王李探及春色山人共同出席。.qb5、\\
这个消息是翟云从侍仆口中听来的,她还记得他们躲在聆水阁后的树丛内窍窍私语,而她刚好立在窗边,把那些话听得一清二楚
“太子设宴请咱们王爷出席这还是头一道耶
“是啊,以他们水火不容的局势,这该不会是场鸿门宴吧
“嗯、我倒觉得太子是冲着春色山人来的,大家都知道,太子对春色山人的画相当狂热,他一听说春色山人被王爷招揽,岂会坐视不管”
“其实他们早就不合了,这次的宴会名为春夜赏花,我看到时又是火葯味呛人,两人互斗的情形了。”
“是啊,太子对于爷早就心怀妒意,我说,若我是皇上,我就废掉太子,重新任王爷为继承人,反正都是自己的骨肉,要嘛就排个条件突出、有大将之风的”
“嘘,小声点,王爷最忌讳人家谈到他的身世。”
“这又不是秘密了,长安城内,谁不知道咱们王爷是皇上和安宁王妃的骨血比起那个太子,王爷的皇族血统可没接半点杂质,而且宫里的人都说咱们王爷比太子更有皇帝相,我看连皇上也都有这样的感觉
“好了,别饶舌了,当心被王爷听见,撕了你的嘴巴走吧
他们走后,翟云依然无法从震惊中恢复。原来李琛竟然是皇上和安宁王妃所生的孩子
安宁王妃竟红杏出墙
那么,那些在市井上的流言并非空穴来风了
李琛早就知晓了吧否则他不会有那么狂捐不羁的行径,也许他只是在发泄心中的不平与外来的压力吧
呼,皇宫内苑的人真是复杂啊
惊慑了半晌,她不得不吁叹一声,更警戒自己别对李深有什么非分之想。
他不只是个王爷,还是个皇子,就地位看来她和他已是南辕北辙,逞论他还将她当成了男人
眼下最要紧的事,就是找机会要求去一趟烟雨楼,只有哥哥能帮她逃离这一切,让他们一家平安地返回江南。
是的,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早日返回杭州,在自己深陷前,早一点从李琛的魔力中解脱。
然而,她还没提到想到烟雨楼见见雨玲珑一事,李琛就差人把她带到大厅,告知她有关太子“春夜赏花宴”的邀请,要她也跟他一起出席。
“我也一起去这样好吗”一想到太子的阴狠她就惴惴不安。
“太子无非是要见你,这个春夜宴就是冲着你而设的,他既下了令,你怎能木赴约”李琛心知肚明这一去绝不会有好事,但他可不会就此躲着当缩头乌龟。
“冲着我”她实在不想再成为备受注目的焦点了。
“哼说不定他想找机会把你留在他身边呢”李琛哼哼一笑。
“我不懂,一介画匠为何也值得你们这么争抢呢”她不解地摇摇头。
“因为对某些人而言,这位画匠比其他的珍宝还稀有”李琛盯着她,脱口而出。
翟云愕然抬头,马上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
“呢我相信会有很多人跟着画起春宫画,说不定日后会有更出色的人才出现”她低下头,愈来愈觉得心虚惭愧。
她没有勇气再继续假扮春色山人了
“但在更出色的人尚未出现之前,你仍然能引领風騒”他站起来,一步步走向她。
这几日他的情绪一直处在迷乱之中,午夜梦回,翟云似女非女的容颜总会来纠缠他,他好几次梦见自己吻了她,但一转眼,却发现自己抱着的是一个男体,顿时,所有的温柔都化为令人作呕的抽搐,这样一次次的煎熬,当真要把他折磨至死才甘心。
“我认为春宫画只是一时的风潮,等热过头后,再也没有人会注意它,王爷,您何苦将那些不值一提的画视为珍宝呢”她并非鄙夷春宫画,而是深知这种画在绘画上无法拥有地位,终究,它会被人遗忘,沦落为一般的押玩之物。
“你从一开始就不看好自己的画,这种心态真是太奇怪了。”他在离她三步远时站定,怕太靠近她就会出乱子。
“我只是眼光放得远。”她苦笑着。
他没放过她脸上牵引出的笑意,事隔多日,他对她怦然依然,连一个小小的笑容都能乱了他的心。
“但太子可不会因此就放过你,他那人占有欲强,想要的东西就非得到不可。今晚咱们就去会会他,我倒要看看他能变出什么把戏。”岔开了话题,他希望能让自己清醒一些。
“您和太子殿下一直是这样吗”她想起了他的身份,忧心忡忡。
“他对我敌意深,我也没办法,有些人一出生就注定势不两立,我和他大概就是如此吧”他嘲讽地说。
那我还是别去好了,万一让气氛更糟”她忽然有点怕李琛因她而加深与太子之间的怨恨。
“怕什么气氛糟才有看头啊,何况听说除了官妓,平康坊中色艺俱佳的雨玲球也要出席献艺,错过了可惜啊他耸耸肩,不在乎地笑着。
“雨玲珑她也要去”她惊呼道。
“是啊,怎么,你也知道这号人物”他端起参茶喝了一口,好奇她怎么会对雨玲珑这么有反应。
“啊,不,我只是听过她,听说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早已久闻其名”她小心地解释,不敢泄漏太多惊喜的成分。
雨玲珑如果也会出现,说不定哥哥也会去,这样就省得她找不到机会出门了。
“她是个传奇人物呢据闻她曾被许配给一位状元,但木知为何却在成亲后不到一个月,夫婿便暴毙而亡,她突然间便由新嫁娘成了孀妇,之后不见容于夫家,被迫离京,流落江湖,后来不知为何又回到长安,进了平康坊,成了烟雨楼的当家花魁。”李琛对这位人物所知有限,不过仍然相当感兴趣,只可惜从未有机会照面。
“有这种事”她好意外,那个娇艳的江雨浓竟有这样沧桑的遭遇翟风又是如何和她认识的
“想看看这样的人吗说不定她能成为你画中的人物呢他说着嘱咐总管帮翟云准备一套像样的衣服。
立在一旁一直没开口的赵奇终于忍不住了,他劝道:“王爷,恐怕让春色山人一露面,麻烦会更多”
“我的麻烦几时少过了”李琛挑起一道眉,冷笑。
“但为了个春色山人让您与太子之间的关系更形恶化,未免太木值了”赵奇瞥了一眼翟云,唯恐主子因她又惹来事端。
“你想说什么”李琛反问。
“依属下之见,不如退一步,将春色山人让给太子
“赵奇,你跟了我也有十年了,难道还不知道我的性子李琰他威胁得了我吗今天我可不是冲着他才将翟云找来的,我本身也喜欢春色山人的画,才会招揽他,我为什么要为了区区一个太子放弃我的喜好”李琛不悦地瞪着最贴身的手下,眼中隐隐泛着怒光。
“属下只是不希望王爷有任何闪失。”赵奇低首抱拳,解释道。
“哼就算没有春色山人,李琰也会找其他的名目来烦我。”他一挥衣袖,懒得再听下去。
“王爷,属下认为今晚还是别让翟画师去”
不,今晚酉时准备好一切,我和翟云要准时赴宴你下去吧他坚决地表示。
赵奇莫可奈何,只能点点头,出去准备人马。
翟云不安地看着他们主仆闹意见,不敢吭声。为了见哥哥,她是一定要去的,可是一想到太子很可能在宴会里做了手脚,她又不禁为李琛担心。
“李琰都敢挑衅了,我岂有怕他的道理今晚我们非去不可。”他朝她冷硬一笑。
她看出他眼底闪过一抹若有似无的苦涩,莫名地心疼起来。也许他对自己的身世所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也不胜其扰吧
当晚,他们果真准时莅临了太子的别苑,这幢私人林园也是一般的豪华宽敞,但较之安乐王府,却显得匠气了些,少了点恢弘的气势。
翟云一身飘然白衣,与李琛黑底提花织绣镶金边的华服恰成反比,两人一同翩然出现,马上成了瞩目的焦点。
同是姿态卓然的美男子,他们一柔一刚,抢尽光彩,当然春色山人的名号仍是造成翟云备受注目的原因。大家看过她后,无不惊叹,春色山人果真如传言中所言,是个“俊若天仙,不同凡响”的人物
太子李琰在后花园的宴会场地接见了他们,他左右各拥一位美女,高坐于亭台之上,一看见李琛,嘴角马上浮起冷笑,言不由衷地说:“李深,真高兴你肯赏光。”
“你的邀约,找能不来吗”李琛早就练就了见招拆招的本事了。
“春色山人,你的伤不要紧吧”李琰转向翟云,见她浑身晶亮纯白,面容俊逸清秀,比之前匆忙一瞥更教人惊艳,不禁一呆。
喂,草民已经好多了,上次对殿下不敬,还望包涵。”她不自在的回礼,小手因紧张而冰冷。
“幸好你没事,否则万一害你不能作画,不就是画坛的一大损失月李琰踱下亭台,暗自称奇地将她看得更仔细。
难怪李琛霸住不放,果然是个绝色即便是个男的,也拥有不寻常的魁力
“不您过奖了”她干笑一声,不自觉向李琛靠了过去。李琰过于直接的眼神让她头皮发麻。
“来,让我亲自领你进场,你就坐在我身边赏花,我正有些画技上的问题想向山人讨教。”李琰故意要将她带离李琛身边。
“不敢,草民”不知为何,她有点怕和李琰太过接近。
“春色山人是和本王一起来的,就让他和本王坐在一起就行了。”李琛一手拉住翟云,阴沉地瞪着李琰。
“安乐王不会连将春色山人借给众人看看的雅量都没有吧李琰讥弄道。
“他可不是物品,他是本王的王府里的画师,有什么好看的”李琛忽然发觉,自己的确不愿让太多人看见翟云,这一刻,他有点后悔没听赵奇的话,别将她带来。
“春色山人名满长安,也该让他见见他的崇拜者吧你就别这么小器了。”李琰说着便拢住翟云的肩,强硬要带走她。
“慢着李琛怒目而视,丝毫没有放手的打算。
翟云怕场面闹得太难看,马上向李琰道:“请请别吵了,草民随殿下一起去就是了。”
李琛转头瞪着她,不相信她竟顺着太子的意。
“哈哈哈,还是春色山人识时务。”李琰得意地大笑,携着她就往里走去。
李琛气不过,正要往前,赵奇马上拦住了他,急道:“王爷,冷静点,这里是太子的地盘,闹僵了对您没有好处。”
“可恶。”他握紧拳头,恶狠地盯着立在李琰身边的翟云,对李琰严然将她当成自己所有物的德行愤恨不已。
“早说过别让翟云曝光的,他太亮眼了,迟早会招来祸端”赵奇喃喃。
“你去看着他,若情况有什么变化,马上带他先走。李琛沉声命令。
“是。”赵奇的身影消失在花树的阴影处。
等大家入了座,宴会于是展开,翟云坐在李琰身旁,眼睛却四处张望,找寻着江雨浓,可是一巡酒下来,仍不见她和翟风出现,她有点着急,显得心不在焉。
“你在找什么李琰看着她,奇怪地问。
“啊草民只是听说今晚著名的雨玲戏要来献艺,等木及要见识一下她的风采。”她连忙解释,并收回乱逛的视线。
“原来你想见她啊,等一下她就来了,若你想单独会一会她,我也可以安排。”李琰笑着慢慢靠过去,心中对这位拥有中性特质的少年愈来愈倾心。
“是吗可以吗她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好心。
“当然,在我的别苑里,只要我说一声,任何事都办得到。”他贪恋地看着她的侧影,忍不住伸手去轻触她看似透明的脸颊。
“殿下”她吃惊地闪开,诧异他会做出这种轻薄的举动。
“你叫什么名字”
“翟云”
“你俊得实在让人想一亲芳泽,告诉我,李琛有没有碰过你”他婬笑一声,眼中有野兽般的凶猛光芒。
“怎怎么可能我可是个堂堂男子汉她气得血色往脸上窜升,更染得一张娇容艳光四射。
“像你这样的男子汉,大概连男人也会失魂”他狂笑一声,目光不客气地上下扫过她的身子。
女人他尝多了,至于眼前这么娇弱的男人抱起来会是什么感觉他倒想试试。
“请请别胡思乱想”她倒抽一口气,暮地对他的为人感到十分的厌恶。
身为一个太子,竟毫不在意地调戏男人,他未免也太过猖狂了。
“让我告诉你吧我不仅想要你的画,还要你的人。今日一来,你就再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李琰摆明了态度,他对翟云势在必得。
翟云骇异又恐惧,她抬起头,看着坐在远方正独自叹着酒的李琛,好希望马上冲到他身边去。
李琛纵然狂放不羁,但较之太子的阴沉,他反而得到她的信赖
事实上,李琛从刚才就一直盯着她和李琰,眼看着李琰又是拢着她,又是碰她的脸,一股杀机陡地填满地的胸壑,他的眼瞳变黯,嘴角僵直,酒杯险些被手捏碎。
他匣有发觉,自己正为了一个“男子”和太子争风吃醋,此刻在胸口翻搅的妒火,是他从没为任何女人燎烧过的,而现在,单单看翟云坐在李琰身边,他就差点爆裂成碎片
李琰早已察觉他远眺的视线,因此例转过身,阴邪一笑,一手紧紧扣住翟云的手腕,仿佛在向他召告,春色山人他是要定了
李琰气得俊脸一沉,目光犀利得几乎将李琰扎出上万个洞。地缓缓放下酒杯,正要站起身走过去,就在这时,雨玲珑出现了
乌黑的长发绾成了个堕马譬,身着孔雀罗衫,鸳鸯细带束出购挪曲丝,肩上披着透明长巾,细眉之间点了个梅花钢,长裙曳地,妩媚动人。她的现身引起了一阵騒动,暂时打破了李琛与李琰之间剑拔弯张的氛围。
珊珊地走向中场的古筝小桌,她向众人福了一下,才坐下来,纤手一拨,美妙的乐音随之扬起,每人的心头顿时像滑过一汪清沙,沁凉无比。
可李琛心中的火气并未因而减消,他捺住火性,眼睛仍不放过李琰和翟云之间的任何举动。
片刻后,表演完毕的雨玲珑忽然当场跳起舞来,随着身子的狂旋,一阵阵迷人的甜香送进了在座每个人的鼻间,当真是艳若桃李,香若幽兰,加上半隐半现的细柳腰肢,把场内的众男人们挑得心猿意马,骨软筋酥。
紧接着,她跳到了李琛面前,肩上的披巾一敞,嫣然一笑,盈盈拜倒,继而就在他身旁搔首弄姿,媚眼勾魂,似乎只为他一人而舞。
换做平常,李琛早就开心地将佳人带进怀中温存了,但今夜他没兴致,翟云已占去他大部分的心思,更何况他人在太子的别苑,岂能不节制谨慎,小心戒备
雨玲珑见他不为所动,也不心急,嘴角浮出抹微笑,如莲花般的手指在他面前轻弹,又转了几圈,才回到原位。
李琛没注意她手中弹出的细粉末,目光仍紧盯着翟云,当他发现太子正要为翟云灌酒时,一肚子火再也压抑不住,他霍地站起,正想冲过去,记料双腿力量尽失,眼前的切也随之扭曲变形。
他心中暗惊,深知中了暗算,但这个醒悟为时已晚,挣扎地走了几步,他就在众人及翟云的惊喊声中倒了下去。
“王爷”翟云心焦地奔向李琛。
雨玲珑别有心机地一笑,倏地飞向他,手里握着一把匕首,直取他的胸口。
“不不要”翟云早先就发现江雨浓的神色不对,再看见她手里多了把利器,马上挡在李琛的身前,厉声阻止。
江雨浓不料她会护着李深,半空中急忙收势,向后一翻,轻飘飘落于一旁,怒斥道:“你干什么”
“雨玲球,你为什么要伤他产翟云急道。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让开”江雨浓气急败坏地喝道。
“你和王爷之间有什么恩怨”
“你别管,让开
“我不”翟云坚持不走。
“你”
赵奇在这时也跃了过来,二话不说就和江雨浓对打起来。
李琰看情势有异,取不了李琛的性命,马上召来大批手下,大声喝道:“有刺客快保护安乐王之后又低声命令:“记住,小心不要伤了春色山人,其他的,别留活口。”
众手下向他们渐渐围拢,其中一个身手利落的人趁着翟云不注意,一把将她揪住,带往李琰。
“放开我她用力挣扎,并狠狠咬了对方的手一口。
那人吃痛放手,她再度奔向李琛,使尽力气将他扶起。
这时,李琛突然睁开眼睛,嘎声道:“我这是
“快走这里太危险了”她焦急地扶他往外冲。
这时,李琛带来的几名手下也加入战局,场面混刮得难分敌我,赏花的宾客也早就逃光了。
赵奇和江雨浓过了几招后,发现李琰的人马云集,再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凶险,因此木再恋战,与其他手下护着李琛和翟云,杀出一条活路。
“漫着,别走江雨浓娇斥一声,这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怎能就此放弃
但她才跨一步,李琰的守卫就向她围拢过来,她眉一挑,冷冷地道:“怎么李琰,你想杀我灭口”
“别误会,今日事机败露,等下次机会吧”李琰心想日后还用得着她,于是佯装微笑,安抚道。
她眯起眼睛,其实一点也不相信他,他们会合作只是彼此利用而已。
“差一点我就能报仇了”她声音阴芬。
若非翟云,她这次就得手了她决定回去找翟风,要他早点将他妹妹带离安乐王身边。
“放心,还会有机会的。”李琰露出阴险的笑容。
江雨浓没吭声,奋力跃上屋顶,纤细娇小的身影没入黑夜。
李琛和翟云一行人就这么奔回了王府,李琛中了迷葯,惊动了王府里所有的人,赵奇忙着扶他到唤云居,并叫来古大夫。
翟云忧心地跟到他房外,被赵奇挡下,他把今天的事都归咎于她,因此不客气地说:“你下去吧翟画师,有你在,王爷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太子暗算”
这句重话把翟云的心打入地狱,她黯然地垂下肩,转身走开。
她忽然发现,爱上李琛根本是件严重的错误
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几步,她想起了意欲置李琛于死地的江雨浓,心中仍不解,名妓雨珑改为何要取李琛的性命是什么样的恩怨让江雨浓看着李探的眼神会这么深恶痛绝
“翟云翟云有没有回来”房里忽然传来李琛的大喊。
她站定,一颗心卜通跳个不停。
“王爷,翟画师很安全”赵奇连忙道。
“叫他来我要见他厂李琛继续怒吼。
赵奇又从房里冲出来,看见她,冷硬的脸拉得更长。
“进去吧王爷想见你”该不会这小子对王爷下了什么葯吧否则王爷怎么会如此在意他执著的程度甚至比对女人还强烈
翟云快步进了房,只见大夫手忙脚乱地压着李琛,马上来到床边帮忙。
“王爷,我在这里,您别乱动。”她温柔地劝着。
李琛的眼前全是一片扭曲,头晕聪得厉害,但他的意识仍有大部分清醒着,一听她来了,便紧紧握住她的小手,整个人才放松。
“翟云,你没事吧”他喘着气,张大眼睛,却无法看清她的脸。
“我没事,您放心,让大夫帮您看看。您现在觉得怎么样”她拂开他前额紊乱的发丝,担心不已。
“觉得热胸口热但身子冷”他蹩着眉说。
“古大夫,这是什么症状”她急急地问。
“这只是一般迷葯,我开个解方给王爷吃就没事了。”古大夫不疾不徐地写下葯方,差人去熬葯。
“这样就行了”她仍然不放心。
“别紧张,王爷平常经常吃天山绿露丸保身,身体的抗毒性强,那点迷葯只会让他昏睡,不会伤身的。”大夫笑着安慰她。
“是的我不会有事的”李琛也开口道。他什么惊涛骇浪没见过。这点小小迷葯又怎能奈何得了他
不久,小厮端来汤葯,李琛喝下后就沉沉睡去。但他的手始终扣住翟云,她有些尴尬,怕下人们看见会说长道短,毕竟她现在可是个“男人”哪
古大夫却只是淡淡一笑,对她说:“你就留下来陪陪王爷吧”
“是。”她偷看了赵奇森然的脸一眼,曝慌地应着。
“叫个丫环来伺候王爷比较好吧女人总是细心些。”赵奇不太同意大夫的话,王爷的传闻已经够多了,要是再和这个春色山人搞在一起,一些不伦不类的暧昧消息搞不好又会被传得甚嚣尘上。
“能让病人安心最重要,不是吗”古大夫笑了笑。怎么这些粗人全都眼拙,这位春色山人明明是个俏生生的姑娘,大家竟然看不出来
“是的。”赵奇不再反对,王爷的身体重要,等他好了,他再和他谈谈翟云的问题。
“王爷可能会有些奇怪的反应,他若醒来,给他喝点水就没事了。”古大夫叮嘱道。
“是,我知道了。”她点点头。
夜已深,忙了一阵子,众人皆退去,只剩下翟云陪着李琛。她趴在床沿,细细地以目光描绘着他俊美的轮廓,不知不觉,心更为他着迷了。
她怎么会遇上他的呢太不可思议了一个贵为王爷,一个则是个市井中的画匠之女,无差地别的距离,要不是被误以为春色山人,她或许永远不可能认识他
春色山人哪事情全都因他而起,他究竟是谁真的是哥哥翟风吗
沉睡中的李琛测了个身,正好面对着她,剑眉微蹩,紧闭的眼睫把那双带电的眼瞳遮住,使他整张脸看来不再凌厉迫人,反而有种少年特有的清爽与稚气
她将他看得更加仔细,让他的模样深刻地烙在她的芳心,她要好好记住他,好让自已将来对他的思念不会变得模糊。
一想到日后可能会在思念他的日子中度过余生,她就心痛得想哭。她心里清楚,他要是知道她是冒牌的春色山人,必定会大发雷霆,搞不好还会宰了她
以他的脾气,她相信他会这么做
唉她该如何来善后呢就这么逃走吗那根要怎么办
就算逃,她真的逃得了自己对他的思慕吗
老天为什么要让她遇见他,又爱上他呢人的心,难道无法由自己掌控吗明知是条危险的情路,一样义无反顾
自怨自艾地想着一大堆问题,水气更加浓重地锁住她的眼眶,她垂下眼睑,泪珠便自眼角潜然滑落
“为什么哭”岑寂中,李琛突然冒出声音。
她吓了一跳,抬起头,原本沉睡的李琛不知何时已转醒,正盯着她,眼神专注而清澈。
“王王爷,您醒了”她连忙站起,顿了顿,又问:“渴吗要不要喝点水”
“好。”他看来没什么异状,只是黑瞳深不可测。
她为他倒了杯水,递到他面前,再扶他坐起,喂他喝下。
他一仰而尽,喝完后,眼睛仍看着她,又问一次:“你在哭什么”
“没没什么”她放开他,伸手想擦掉脸上的泪痕,但尚未有动作,他修长的手指就已抢先一步替她抹去。
她呆了几秒,被他手的温度烫红了粉颊。
“我从不知道男人的泪也能这么撼动人心”他眯起眼,像在看着什么珍禽异兽般,眼底有着某种火光。
“王爷”他依然认为她是男人天哪这出戏她快唱不下去了。
“我一直以为自己病了,从你来的那一天,从遇见你开始,病情日益加重”他的手悄悄地握住了她的细腕。
她张大眼睛,被他声音中的浓烈情感震住了。
“明知你是个男的,依然会想接近你;明知这完全不合我的原则,依然整个心里都是你的影子我曾将你误认为女人,也曾希望你是个女人,但你不是你要我把你怎么办翟云,每次面对你,我都有冲动想吻你,想抱你,想永远把你留在身边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心情”他慢慢靠近她,暗症的声调有如曲乐,字字句句句摄着人心。
她的痛心凉愕霎时化成了一摊温柔的池水,在胸口激荡着,久久发不出声音。
他也喜欢她不在乎她的性别,就这么毫无道理的爱上她
“这真是个严重的病,是不是但我已管不住自己了,翟云”他说着将她往怀中一带,火热的唇再也无所顾忌地叠在她轻颤的唇上。
翟云动也不敢动,怯怯地,被动地承受着他的吻,她几乎要担心自己会不会在这太过美妙的感觉中蒸发掉。
她的唇一如他想象的柔软、细嫩,在相贴的那一瞬间,那女性化的触感就已击溃他最后一层理智。
啊这是他梦想已久的一刻,如今实现,他发现竟比他想象的还要美好
她的气息、她的幽香,她的一切在在掳获了他的所有知觉。
他已经停不下来了他还要更多更多
饥渴的使他更深沉狂热地吻她,桃开她的口,直探向她的舌尖,她口里的芬芳使他神魂颠倒,湿滑的舌尖勾动他的欲火,他双手拥紧她,一个翻身,将她压在床上,俯身在她的脸上落下细碎的吻。
翟云在他的攻势下逐渐意乱情迷,他男性阳刚的气息渗入她的心扉,鼓动着她的血脉,一股热流像狂风般席卷着她的全身,她忍不住发出,呼吸愈来愈急促。
他再次封住她的小嘴,积压已久的让他再也把持不住,狂野地索求着她的回应,他的手来到她的衣襟处,用力一扯,然后在丝毫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手心碰到的却是两只丰盈的玉峰,他惊愕地撑起上身,对着她半裸的胭体瞠目结舌
“你”
她又差又急地拉过丝被,遮掩住自己的身体,并且试着想从他身边逃开。
他马上按住了她,顺手拔掉她头上那种男人的譬,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就在他眼前散开,镶住她那张纯然的女性脸庞。
他惊奇又困惑地低喃:“我一定是在做梦”
“我我”她该如何解释因为一时的激情而暴露了身份,她有点慌了。
“是的这一定是梦而你在梦里成了女人”诧异之后,代之而起的是更狂热的欲火,他的手轻轻拉开丝被,抚摩着她雪白饱满的,迷醉地惊叹着:“天你真要把我逼疯了”
“王爷”胸前传来的灼热使她倒抽一口气,稍微褪去的欲情又主导了她的所有感官。
“好美你太美了”他倏地搂住她的后腰,攫住她的樱桃小口,手则轻柔地着她的,并以拇指逗弄着她,直到那小小的欣然挺立。
“啊”一阵快感窜向她的小腹,她瑟缩了一下,喜地张大水汪汪的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好像有团火要将她吞噬一样,而她一点点想抗拒的心都没有。
“翟云翟云”他唤着她的名字,唇释放了她的小嘴,开始往下侵略,从她的粉颈来到她的胸前,然后他捧起她的,含住那花朵般甜美迷人的小丘
“啊”她惊喘一声,手反而抱住他的头。
他着她的胸,双手则沿着她的曲线往下,来到了他最想要探索的湿润地带。
“王爷”她弓起身子,低呼地想推开他。
他抬起头,炽热地看着她,嘎声道:“你是女人,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
接着,他狂吻住她,手则在她最温软的核心嬉戏。撩拨
她觉得她已陷进了一潭深不见底的水流中,在没有界线的激情与欲念里沉溺,而某种巨大的怪兽正等在水底,准备将她吞咽。
李琛迷恋地将她按向自己,不知何时滑落的衣物已被丢在一旁,他在情火最烈的当口占进了她的体内,在她的噪泣、惊呼中,与她结为一体
翟云觉得痛,但伴随着痛楚而来的,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
一种拥有他的圆满
一种被溺爱的安心。
他爱怜地吻去她颊上的泪,在她耳边哺南地引导她放松,小心翼翼地减轻她处女的疼痛感。
渐渐的,那份不适消失了,就在翟云以为一切就要结束时,他再度挑逗起她身上未尽的余火,煽动着她的官能,那纯熟的技巧,让她想起了春色山人画中的那些画面
“王爷”她急切地喘息,从不知道人的身体也能受得了如此愉悦的折磨。
“叫我的名字翟云”他一样陷溺在快感的洪流里,发颤的身躯,带着汗水的宽背,都说明了他的忍耐已到了极限。
“李琛李琛”她一遍遍地唤着他,似乎这么喊着就能早一刻从激情的漩涡中解脱。
“哦,翟云”他们屈服于共同营造的之中,直到这个笔墨难以形容的狂喜逐渐平息,直到月影移到他们的身上偷窥,他们才在疲倦中相拥而眠,共度了一场如梦如幻的花月夜。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