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愿意了?这个人渣已经投诚了,他居然要胁我们,站长可以忍,但是我李宝棠不可以忍。我就不信站长会愿意看着我们技术处处于半瘫痪状态。”李宝棠与李蕾蕾掌控着保密局的技术处,如果他们不乐意这事,也是让翁竖民难堪的。
“那你如何让技术处瘫痪呢?你得拿捏准了呀!”李宝棠没有告诉我他会如何让保密局的技术处处于瘫痪状态,但我相信他有他的办法,他在积极想着对策,因为事关李蕾蕾的幸福。
“我肯定会拿捏这事的,我希望你也配合一下,蕾蕾她不是喜欢你吗?你就稍偏向一下蕾蕾,也不要管站长信不信你,毕竟小雯跟你相好这么多年,我也知道,你一时做不到真爱蕾蕾,但是假戏你得替我做了,不然,我不认你这个同学的。”李宝棠对我下了“命令”。
“我相机而行吧!”我笑了笑,到了这种时候,我是要帮李宝棠的,不管他是不是我党的“蓝海”同志,但是翁竖民肯定不会相信我爱李蕾蕾,我必须在似与不似之间行事。
“对了,如果我们阻止那个人渣成功,他会不会将气撤到钱医生身上呀?就你和钱医生的关系,我知道,站里也知道,虽然这些天你没有去看她,但是那个人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李宝棠也在试探我与钱海红的真实关系。
“嘿,这是你在担心钱医生呀?关我什么事?当然了,钱医生的确是个好医生,不然,我当时也不会舍命救她了,我说是如果,如果你有两全其美的方案,我乐意配合你。”我将球踢回给李宝棠,看他是否愿意说出陈宏略的藏身之地。
“继祖你?你是希望我找人干掉那个人渣吗?”李宝棠愣住了。
“我可没这么说,再说了,他住在哪里?你知道吗?”我不是要李宝棠身涉险境,我只需弄清他的藏身之地,白鸽必定能完成这个任务,到时不但救了钱海红,也能救了李蕾蕾?
“刚才,我送他回海员国际俱乐部了,但是回到一楼大堂,站长那两个手下就不让我送了,我哪里知道他住在哪里?当然,他肯定住在副楼的,这一点,我敢肯定。”李宝棠说。
“你这个信息有什么用?让枪手到海员国际俱乐部乱找房间,乱找人,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到时不但你脱不了嫌疑,李科长也脱不了嫌疑。”我间接否定了李宝棠找人干掉陈宏略的想法,也不管他有没有这个想法,我首先得考虑他万一就是我党的“蓝海”同志。
“就是呀!找人直接干掉这个人渣太冒险、太划不来了,他今晚先跟我说想住到南华夜总会去,我说好呀!他问我为什么?我说南华夜总会的女人多呀!想找哪一个就找哪一个。他这才说他不可以找外面的没有身份和身份不明的女人。我问他想找哪里的女人?他说想找站里的,他现在也是站里的人了。我丢,他算什么站里的人?他分明就是个快要死的人。我说得没错吧?”李宝棠喝了一口咖啡,终于笑了笑。
“垂死的人往往有更强烈的生的欲望和算计,你可别小看了这个了。”我继而问,“后来呢?你就碰上陈大处长和安密达了?”
“这是他吃饭后跟我说的话,他说他看中了蕾蕾,就不知道如何向站长开口,要我替他向站长传达他的想法,因为他只见过站里的两个女职员。”李宝棠在揭力回想着他与陈宏略的这次零距离接触,他对陈宏略的第一感觉对我同样是重要的。
“他不知道如何向站长开口,你想过原因了吗?”我问。
“我是后来回西营这边时,他才说他不是有意为难我的,以我估计,他是因为先提了高兰,站长不答应他,他才说不知道如何向站长开口的,但是,他也可能在试探我会不会主动跟站长说这事,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李宝棠终于说出了他的这个难处。
“照我看,站长一开始是真默许他在站内找个伴了,站长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你想过吗?”我再次指引李宝棠的思路。
“这个人渣不愿意说出共党的机密,有意吊站长的胃口,以满足他个人私欲,站长呢?别无他法,又不能杀了他,只好让人潜到他身边去,这个理由成立吗?”李宝棠问我。
“找个人潜伏到他身边去是成立的,但是这个人选为什么会是高兰和李科长呢?”我在想,陈宏略会不会知道我党也在查找日特的蓝鱼档案,也想得到这个档案。
“因为高兰和蕾蕾两人都是密电破译高手呀!”李宝棠怔了一会,接着说,“我刚才说站长可能有企图心,难不成,陈宏略真是站长不可或缺的人?他真知道共党的高层机密?”
“呃,陈大处长不是跟我们都介绍过了吗,共党有个‘五蓝’,陈宏略出卖了蓝天,蓝天应当是陈宏略的上线,那么陈宏略的下线是谁呢?会是‘蓝海’吗?”我这么说,如果李宝棠否认不是,那他就是我党的“蓝海”同志。
“我哪里知道呀?我又不是共党,但我相信,站长在利用这个人渣寻找‘五蓝’中的一个,那么给派到这个人渣身边去的人,必须是站长最信得过的人呀!让蕾蕾做这种事,蕾蕾哪里是这个人渣的对手,不行,我们必须制止。”李宝棠跟我跷了近一个小时了,他就是想不通,当然,李蕾蕾是他的侄女,他不想李蕾蕾就这么落入虎口是可以理解的。
“呃,快一点了,你要在我家留宿吗?”我问。
“我当然不能在你家留宿了?这可是敏感时期。”李宝棠站起来说,“太晚了,没有黄包车,我刚才是从海员国际走过来的,走得满身出汗。”
“我送你回去。”如果有人盯着我们,那就让别人盯着好了。李宝棠是因故找我的,陈宏略看中李蕾蕾的事,我相信我说出来,即使是张英杰和关辉都能理解李宝棠半夜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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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家出来,李宝棠在我车上回忆了一会才说,“刚才我送那个人渣回海员国际俱乐部时,我看到那天晚上挑战你的赵铭的姘妇罗理珠了,她居然跟那个人渣打招呼?”
“那个人渣是什么反应?”我想这个信息太重要了,陈更烈是无法提供给我的。
“让我想想,那个人渣‘嗨’了一声,好象还用英语说了一声‘晚安’?”李宝棠想了想补充说,“对,是英语,‘晚安’。”
“这么说,那个人渣跟罗理珠认识呀!”得到这个信息,我忽然想,如果翁竖民不相信外人能为他服务,让赵铭的姘妇罗理珠潜到陈宏略身边也有一定的可行性呀!
“他们之前认不认识,我不好说,但是那个人渣住在这里好几天了,罗理珠跟他有一面之缘也未可知呀?既然有一面之缘,两人见面打个招呼,不也在情理之中?”李宝棠让我开快点,他说他今天累了一天了,最主要是心累。
“我跟你一样呀!就今晚,你陪那个人渣的时候,我持枪去了警察局,将小雯抢接出来了。”我主动说了我接劳小雯的事。
“你持枪去抢接?你疯了?万一枪走火,你不把小雯给害了?”李宝棠一听,吃惊不小。
“我就吓吓他们,结果一说小雯是劳军长的千金,他们马上放人。”我说。
“安密达这家伙真有造自己谣言的嫌疑,不然,他有机会抓这么多人进去吗?当然,也要归于那个不明身份的人的那一枪,不是这一枪,站长到现在还找不到机会下这个台阶。”李宝棠说着说着就切到学生游行的事上去了。
“表面上看,站长的确是因为这事,才下了命令让安密达放人,但是这里面会不会还有别的什么缘故?”我想翁竖民是为日特的蓝鱼案侦破让路的,他也必须这么做,否则一个月破不了案,日本人得到蓝鱼档案,溜了,翁竖民想继续呆在高雷,他也得看别人的眼色了。
“要说别的缘故,我想肯定与日特的蓝鱼案有关,甚至那个人渣提出让蕾蕾嫁给他,也是因为日特的蓝鱼案,不然我想不出别的理由。”李宝棠继而提醒我说,“那个人渣在共党那边会不会知道了这个案子呢?或者说他与这个案子有关连之处?”
“我又不是共党,我怎么会知道?不过,据我估计,这两件事多少都与日特的蓝鱼案有那么一点牵扯。如果站长不介意李科长无意泄密给那个人渣,这说明那个人渣有可能也知道日特的蓝鱼案;如果站长介意这事,这说明那个人渣未必知道日特的蓝鱼案。”我这是提醒李宝堂不要心急陈宏略对李蕾蕾的“行动”,要有耐心看翁竖民的反应。
“你这么说,我明天一早要主动跟站长说出那个人渣的‘请求’了?”
李宝棠一时久久地看着我,求助似的苦着脸。
我想了一会才说:“我想你应当主动说这事,不要等那个人渣明天跟站长汇报了,你才说。那样的话,你反对那个人渣打李科长的主意,你就是不配合站长的工作。如果站长事后将这事当成政治任务交给李科长,你就更不好反对了。你一旦反对,那个人渣又非李科长不娶,他诬陷你是共党的‘五蓝’之一,你怎么办?” 谍战俏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