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陈更烈出来时,李宝棠问我何事?我停下脚步说又有人在文登仔集会,李宝棠警告我说:“继祖,你连枪都不会使,别冲前头哟!指不定又是一次人质绑架事件。”
“大白天的,这伙人真不要命了,我就不信。”我边说边下楼。
走到楼下,张英杰追下来了,要关辉带上警犬和特侦处三组的人也去。
我坐上陈更烈的车子,陈更烈带着情报处的揖私队和关辉直扑文登仔文霞村。
文霞村早起割菜的村民告诉我们,今天一早的确有一伙人在蕉林里鬼鬼祟祟的,已经往红坎方向走了近一个小时了。
“多少人?”陈更烈急问割菜村民。
“有六、七个吧!”割菜村民说。
“他们带武器吗?”陈更烈又问。
“有吧!我站得远,又不敢靠近,你们小心点。”割菜村民说。
“走,全部下车。”陈更烈让我开车回白埔饭店向站里报告,其他人抄小路,徒步追剿。
我带几个队员开着四部车回白埔饭店附近,给张英杰打电话。
张英杰说知道了,并要我马上回站里。我问是什么事?他说回来再说。
回到站里,张英杰正和李宝棠在研究昨晚监听到的姑娘歌对唱,他还从姑娘歌擂台赛评委中得到了前两天晚上的姑娘歌对唱内容,并说我对姑娘歌有研究。
我说我哪里有研究?真正称得上研究的人是那些评委。
可是,那些评委中就有方华北,张英杰昨晚一让人找评委要走姑娘歌对唱歌词,方华北就知道保密局注意到他们了,所以从昨天晚上起,他撤掉了评委席,并将四个评委全部隐藏到观众中去了。
“你别谦虚了,快看看。”张英杰催我。
我坐下先看前两个晚上的对唱,擂主是李香兰,挑战她的七名歌手无一不是落败告终,我看过一遍后,直接“毙”掉了全部对唱歌词,并说歌词中并无相关信息。
张英杰又让我看他们昨晚监听到的,由于歌词是监听后另填上词的,张英杰对此寄以极大的希望,并要我认真看。我看了一遍时,楼下的情报处又接到了举报电话,说是有人在海头旧港区集会,极可能是纵火人,张英杰让李宝棠带特侦处一个组去海头旧港侦查。
李宝棠走后,我又看了张英杰提供的监听歌词,张英杰问:“怎么样?有信息吗?”
“没有呢。”昨晚的姑娘歌对唱比赛,唱过半个小时时,我曾经问过正在现场听歌的林芍,他说没有任何发现,我想昨天晚上肯定不会有什么信息的。
“没有?日特在搞什么鬼?”张英杰嘟哝了一句。
“张副站长,日特不仅在跟我们玩猫捉老鼠游戏,还对我们搞车轮战,李处长刚才出去,肯定又扑空的,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其目的只有一个,掩护他们寻找他们的蓝鱼档案,就目前双方情势而言,他们没有实力阻止我们寻找,所以到处纵火、绑架、杀人,以打乱我们的步伐。另外,姑娘歌擂台比赛才进行了三个晚上,还有后面七个晚上,我估计好戏在后面的两、三个晚上,得让所有队员打起精神。”
“丢那妈。”张英杰听后,用高雷话骂了日特一句,问我说,“宋副官,你不是有人在盯着那个方老板吗?他那边有什么情报没有?”
“我找找他,看他那边的盯梢情况如何?”我说完回我办公室,打内线电话找张力荣。
张力荣不一会就上来了,说方华北昨天晚上一直在姑娘歌擂台赛评比现场,当场给擂主刘以芭发了奖金,落败的五个歌手每人得到两支牙膏。擂台赛结束后,他还在现场看高台雷剧,一直到剧目结束才回到方鼎阁。
“哪里都没去?”我问。
“对,从我接手盯他,从昨天下午五点开始,他接触的人都是那几个评委,晚饭都是在六六剧场附近的一个大排档吃的,一直到深夜零时,我实在撑不住,就在红坎找地方睡了三个多小时,再回方鼎阁街区继续盯着,方鼎阁的门一直是关着的。”张力荣每天的休息只有六个小时,中间休息是规定时间,一早回到站里接着休息,直到上午十点,如此周而复始。
“还有一个小时,你回去休息。”我看了看表。
“睡不着了,我一会就去红坎。”
“好。”我随张力荣出来,让他每天不管盯人情况如何,都要简要写一写盯人情况,放在我办公桌上,张力荣应了一声,下楼去了。
来到张英杰办公室,我将张力荣的盯梢情况跟他说了。
张英杰问我意见说:“这个方老板指不定就是个小头目,我们是否先将他逮起来?”
“先逮他?张副站长,日特的蓝鱼档案是什么东西,我们还没弄清楚呢?现在就逮他,岂不是中断线索?”张英杰似乎失去耐心了,的确,这么烦挠,谁管这个案子谁头痛。
在保密局这里,我只给他们留下方华北这条线索,一旦保密局下手逮捕方华北,我党必须陷断龙俊杰这一头。如果我没有猜错,龙俊杰与方华北,还有03号交易员是单线联系,龙俊杰并不知道03号交易员也是日谍潜伏人员。
上周五,方华北化妆进入证券交易所,既是为了与03号接头,也是为了与龙俊杰联系,日特的头应当是去年自香港派驻高雷的03号交易员。方华北和驼背佬都只是早前潜伏在高雷的日谍,他们俩各负责一头。方华北通过高雷文化活动,寻找蓝鱼档案线索,驼背佬通过电台和一系列行动,袭挠保密局的侦案视线,除了他们,日特应当还有一个译电员,平时是不会参与行动的,与驼背佬直接受控于03号交易员。
“你说的是,除了方老板,我们暂时还没有别的线索,你多派两个人盯着方老板,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才好。”张英杰很无奈,做出了调整安排。
我下楼找张力荣,恰好张力荣还没去红坎,我让他多带两个人去,要二十四小时盯着方华北,休息时间里,三人轮流休息,一有情报,就电话报告站里。
张力荣带人走后,我回二楼办室时,李宝棠回来了,说海头旧港那里根本就没有人集会,保密局的举报电话以后就是给打暴了,也很难寻找日特的去向了。
一次集会举报,竟突变为人质绑架。保密局还来不及反应,接着就是三起同时发生的纵火案,日特的计划是非常周密的,而且让人摸不着北。如果不是早前的努力,既盯着了方华北和龙俊杰,又有白鸽打入日谍内部和蓝影配合,我也摸不着日特的边。
中午下班,我趁杨显肋和张英杰不在站里,先去霞光眼科诊所“洗”眼,诊所里有两个人,当班小姐没有戴口罩,我一眼就认出她来了。
我进诊所后,身穿白大褂、且戴着口罩的白鸽给我“洗”眼时,她支开当班小姐去隔壁杂货店买香皂,我听出了她的声音,但白鸽并没有解下她的口罩,而是将情报塞到我手里。
当班小姐买香皂回来时,白鸽已经完成了她给我“洗”眼的工作,并约我后天中午过来矫正右眼。我急回我车上看情报。
白鸽告诉我,日谍今晚拉网式寻找“蓝影”主要在集中在红坎的南华、民主、北桥三大街区,目标对象是当年漏网的汉奸和日军线眼,不排除日谍重金收买他们为日谍卖命,明天晚上转到西营这边继续寻找“蓝影”的可能性极大。白鸽近天的任务是弄清楚日谍为何寻找“蓝影”?蓝影也许是一个潜伏日特的代号,也许是两个、甚至三个潜伏日特的共同代号。来自香港的三个日谍是日特蓝鱼档案护送小组特遣队补充人员,单兵作战能力很强,今上午摆脱追剿后已分成两个小组,每组三人。
看过白鸽的情报,我想方华北跟龙俊杰接触这么久,他怎么就想不到龙俊杰就是“蓝影”之一呢?如果我此时将龙俊杰控制起来,方华北会及时察觉吗?日谍明天晚上就会搜寻西营区了,一旦他们找到“蓝影”龙俊杰,日特距离蓝鱼档案也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现在就陷断龙俊杰这条线,日特找不到“蓝影”,他们下一步会怎么样呢?三天没有龙俊杰的信息了,先问问袁四通,我于是下车,找公话亭给必胜路的杂货铺打电话,问找袁四通。袁四通正好回他小屋吃午饭,接到我电话,他说他只能简单回答我的问题。
我想杂货铺那里肯定有别的人了,但袁四通说龙俊杰这些天都在红坎看戏,没回西营。我问龙俊杰住在哪里?袁四通说是前进旅店。我又问龙俊杰这些天是否见过方华北?
袁四通说龙俊杰昨晚听姑娘歌对唱时见过方华北一次,但两人只一会就不搭腔了。
我让袁四通盯人时注意安全,如果龙俊杰晚上回西营,要设法跟着他,如果中间有人插手他跟踪,就说是青苔兄弟让他这么做的。
袁四通表示明白后,我挂下电话。
龙俊杰这些天住进了红坎前进旅店,他是为了参与姑娘歌捞台攻擂吗?一旦他唱出与蓝鱼档案有关的歌词,他就暴露了他的蓝影身份了?他会这么笨吗? 谍战俏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