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观众一时欢声雷动。超分贝尖叫过后,白莉莉开唱她今晚的第一首歌《追梦》,《追梦》之后,白鸽换装走进舞池,今晚,她给我带来哪些情报呢?我只希望她平安度过敌人的考验期,成为翁竖民的潜伏班子的主要成员。
白鸽拒绝第一个请她跳舞的公子哥后,我快步上前,请她跳舞。白鸽接受了,主持人认出了我,说我是白莉莉的三个最佳舞伴之一。
引乐轻起,我和白鸽搭手步入舞池,众人退回周边,我与她随乐跳舞。白鸽告诉我,二楼男厕第六间的垃圾篓里有她给我的东西,让我跳过舞后马上取走。
我问白鸽是否经过了敌人的考验?
白鸽说昨晚过了考验关了,翁竖民与她仍是单线联系,昨晚被考验的人不仅有她,还有我们的一个同志。我问是谁?白鸽说不认识,但她肯定这个人是我们的同志。
“龙潭同志失踪三天了,他是华南分局派来专做战时物资筹措工作的,刚到高雷十来天,已经见过绿叶同志,明天上午将与我接头。”龙潭是如何被敌人发现的呢?
“原来他是龙潭?还要与你接头?这么说,他投敌了。”白鸽抓我的手一紧说,“特使同志,敌人的下一个目标是你和绿叶同志,请你们务必谨慎,还有,龙潭曾经向翁竖民提出,他要带走他在高雷工作的女朋友,也许是我们组织内的女同志,你马上走,寻查这个女同志。”白鸽说完,向后甩头,和我一起结束她的第一支舞。
这一曲,跳得太紧张了,没有白鸽再次钻进敌人的心脏,我无法获取这个信息。
接下来的节目是白鸽回舞台上唱歌。我退出时,白鸽再次给了我奖励,是一百圆现钞十张,我当场抛给了现场的观众,连信封都仍在了现场,因为白鸽要给我的情报已经放在了男厕的第六个厕间的纸篓里,信封和现钞里是不会留下情报的。
白鸽上舞台再唱歌时,我迅速离开舞池,上二楼男厕取走白鸽留下的情报。
回六六剧场接张旗时已是九点半了,我下车先找公话拨打林芍家里的电话,电话是林芍接的,为防敌人窃听,我说我找到他家里的宠物了,但是它病了,问林芍怎么办?
林芍回了我一句,说既然如此,那就杀来吃了算了。林芍命令青苔我对龙潭采取行动。
挂下电话,我进剧场找张旗,张旗拿了两件破衣服,随我上车。车到必胜路,我停车打开白鸽留给我的情报。白鸽告诉我,翁竖民这次回锅高雷当专员有三大任务。
第一个任务是组织一个强有力的潜伏组织,以便高雷被解放前后搞破坏活动,这个组织下周一才正式启动;中央情报局派给白鸽的任务是从中获取潜伏人员名单,查获敌人的破坏计划。翁竖民的第个二任务是督导保密局强力监控劳承武的第七军哗变,抓捕我地下党和军内有投共倾向的将官,这个工作与我的二项任务有关。第三个任务是领导罗逊的党通局,全力监控地方几大势力和南迁官员及其家属的经济活动。
白鸽将她与我的接头频次改为二、四、六,周四下午五点至晚间九点在海员俱乐部六楼桌球室或歌舞厅;周二、周六晚上九点至十点在南华夜总会的歌舞厅,因为她每周一、周五,会与翁竖民在西营、红坎两地接头,要我多从杨显助和罗逊两人身上获取情报。她留给我的旗语资料,是给组织内搞行动的同志用的,务必在近期内培训出几个行动高手。
我重读一遍白鸽得到的情报和工作计划,掏火柴打火烧掉,将旗语资料交给张旗,让他有空再看,并告诉他,华南分局派来的龙潭经不住敌人的酷刑,已于昨天叛变投敌。
白鸽是如何知道龙潭叛变投敌的?难道翁竖民昨晚用龙潭来试探了白鸽?那么在翁竖民试探白鸽之前,龙潭必定已经投敌,以白鸽的机智,一定能洞察出翁竖民的诡计。
“队长,龙潭投敌了,我们该怎么应对?我这几天忙着联络文宣组、劳工组的同志,绿叶同志我还没见过。我要暂停见他吗?”张旗问。
“对,你在车上等等,我一会就过来。”我先下车,回袁四通的小屋,另给市委写一信。
我以特使“红土”的身份告诉林芍,经青苔同志提供的情报显示,龙潭已于昨天叛变投敌,具体细节尚未清楚,只知道龙潭向敌人提出,要带走他在高雷工作的女朋友。他女朋友是谁?是不是组织内的同志?请林芍和青河同志落实,一旦落实,重要工作暂时不能交给这个女同志。必要时还要对她进行甄别,包括她与龙潭的接触情况。关于龙潭的处理,我请林芍经钱海红向华南分局汇报,建议由市委特别行动队查清龙潭叛变的真相并相机处理。
关于战时物资筹措,我告诉林芍,康徐两县的同志在蓝琼同志的领导下已经开始行动,并取得一些进展,这个的地下联络工作仍由青苔同志负责,蓝琼同志定期向市委汇报工作进展。鉴于龙潭叛变,还不知道他用什么和敌人交易,战时物资筹措工作暂停待机。
写好信,我回到车上,和张旗重回九二一路,找人投信。
在回西营的路上,我对张旗谈了特别行动队的建设,这个工作主要由他来负责,现有的黑马和紫岩都是行动高手,争取明天一早或后一早与黑马和紫岩见面,他的身份是行动队副队长兼红坎行动组组长。张旗说他带来的两个同志现在还在红栖山伐木队待命。
我让张旗尽早找劳工组的同志,将他们安排进市内工作,掩护身份的职业选择是车夫和挑夫,车夫得经过安密达和警察局,不妨说他是在六六剧场给我和安密达看场子的事,以便通过;挑夫得经过陈氏家族的大工头,我让张旗自己选择安排。
“既然这样,那我将一个安排做车夫,一个当挑夫,挑夫主要在码头工作吧?”
“对,大部分工作都是在码头的,如果黑马和紫岩两人能完成身份伪装,也可以考虑安排进市内,不必天天在红栖山伐木待命的。”我接着问,“劳工组的同志怎么样了?”
“今天已经完成工作布置了,他们和文宣队的同志都表现积极,要扩大队伍,但是我还没请示过绿叶同志,所以没答应扩充队伍。”张旗急着见绿叶林芍,正是因了这个缘故。
“我个人认为扩大队伍是势在必行的,但是要谨防敌人借此打入我的组织内部,陈方同同志就是因为青年组工作出现疏漏才暴露身份的,青年小组组长是林公子,现在,还不知道敌人是否仍监控着林公馆,今晚就能清楚敌人的动向。”
我将陈方同的背景故事告诉了张旗,并总结说陈更烈和他的情报一科不被重用,就等于去掉了敌人的一只胳膊,但是翁竖民后最肯定会再次重用陈更烈的,所以我们近期里必须将陈方同“失踪”做为翁、陈之间的死结给系牢了。
两人不知不觉间就回到了白埔饭店附近,此时已过十点了,我带着张旗急奔李蕾蕾家。
李蕾蕾也是刚从李宝棠家家回到她的小家,她告诉我,她今天一早代表站里去吊唁张英杰了,因为站里还没兑现给张家抚恤金,张智勇带人于下午到海员俱乐部找了杨显助。李蕾蕾下午上班不久,她接到高兰转达翁竖民的命令,去通明港码头购买船票,她打电话请示杨显助时,杨显助正在海员俱乐部一楼大堂做张智勇的思想工作,李蕾蕾无法联系杨显助,只好坐黄包车去找杨显助,将翁竖要买船票的事跟杨显助说了。
杨显助一听这事就冒火,问李蕾蕾要给谁买船票?李蕾蕾说不知道,杨显助拨了党通局的电话找翁竖民,问了这事。翁竖民说杨显助不必知道是给谁买船票,让李蕾蕾办了直接送给他。李蕾蕾赶回站里取钱去码头,在站内大院碰上了我。
李蕾蕾认为此事有些不寻常,一是船票开支会记保密局的账,这说明用这两张船票的人跟保密局是有关联的。第二是,如果船票是给党通局的人用,翁竖民决不会找高兰转达他的意思,换句话说,翁竖民不想让杨显助知道此事。但是李蕾蕾买船票得从站里支钱,必须经过杨显助,才能从保密局财务处借钱办事。
“船票呢?是去哪里的?”我还想不出其中的疑点。
“船票我赶在七点前送给翁竖民了,当时只有他和罗逊办公室等我。他在党通有办公室,所以平时很难见到他在海员俱乐部办公。另外,我买到般票出码头找黄包车时,碰上陈大处长去码头了。他停车问我匆匆忙忙办什么事?还警告我别让人当枪使。”李蕾蕾说完笑开了。
“你告诉他了?”我想不出李蕾蕾为什么笑。
“当然了,这么秘密的事就我一个人知道,这万一后来出什么事,岂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了?”李蕾蕾找杨显助请示经费和回答陈更烈问事,她有意扩大泄密范围,以保护自己。
“有什么秘密?”我就奇怪李蕾蕾今天的直觉。
“也许,有人要跑路了,要去香港。”李蕾蕾说了她的判断。
“谁?”怎么会有人要跑路呢?我不相信。 谍战俏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