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装满开水转身离开时,我听到有人催他了,而且最后一句说的是日语,是催他们赶时间下车的,可是列车距离到达广州还有十几分钟,他们要准备下车做买卖了吗?
我装上开水,不慌不忙地在开水房泡了一缸茶,才返身走回我的座位,列车这时正在变轨、捣动,让我不停地摇晃身体,不得不停下再走。
我的座位就在这一节车厢的中间,车厢前后两边共有大约二十五排座位。
刚才与我争座位的戴小蝶坐的位置与我的那个座位相隔有十排,我从她身边走过时,她抬眼看了我一眼,但她不说话,只对我眨了一下右眼,似是在暗示什么,可是我还是没有认出她,她也没认出我,准确地说,我和她都压根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次列车上相遇。
虽然我一边走,一边小心冀冀地看着我的开水壶,可我还是发现了这一节车厢上的一些变化,我记得我刚才买早点回来时,车厢里的乘客坐得满满的,几乎没有空位了,戴小蝶才占了我的座位,可是在这十几分钟里,列车并没有停下接客,这会儿,乘客却有些少了,是他们都自行离开了吗?或者到别的车厢找朋友去了?
我往前面的车门瞧了一会,前面的车门间的确多了一些人,再扭头看我身后,身后的车门间也多了一些人,但他们似乎并不是为了下车,而是在等着什么。心生疑惑之下,我再次仔细地环视了一会这一节车厢,这时,刚才打开水的那个中年男子从我身后挤过来了,他快速找到前面的几个人,一起低头嘀咕着,因为离得远,我自然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
但是我敢肯定,他们是一伙的,与坐在我对面的老者他们一样,或许正在执行某种特殊“任务”,而他们这些人跟我有关系吗?我是回广海湾执行中央情报局给我下的任务的,而且具体任务得听吴桥老师如何说,我才能知道如何执行。
回到座位时,刚才坐在我座位旁的男子起身拿了他行李,他要准备下车了。他对我说:“还有十分钟,列车就到站了,你还要吃早餐?”
“是呀!我一会得赶时间的。”我等着他收拾好他的行李离开后才坐下吃早餐。
这时,坐在我对面的老者还是斜躺着,他昨晚一直翻来复去地看过的报纸这会正盖在他的头上。他睡着了吗?不可能了,他这是装睡,即使真睡着了,他旁边的那个男子也会提醒他列车到站的。当然,如果他们是去莞城或者九龙,那他们就用不着现在准备下车了。
吃过早点,我准备将垃圾拿去列车过道丢弃时,对面的老者忽然拉下盖在头的报纸,“止制”了我问:“小伙子,你不是要在穗城下车吗?”
“是呀,还有好几分钟呢,不急的。”我将垃圾就近弃在座位下。
“你应当准备下车了呀!你不是在穗城下车的吗?我看出来了,你这人时间观念很强的。”老者似是催我下车了,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呢?难道这一节车厢上的一些乘客,都是他的人一个个的给催着准备下车的?不可能了。 谍战俏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