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蕾蕾正等着我电话,她告诉我,关辉一早逮进看守所的人经不住拷打,半个小时前招了。关辉的人刚才全部出去了。我急问李蕾蕾是否看到陈更烈回到站里?李蕾蕾说没有看到,只见钱家兄弟全在宿舍待命,我让李蕾蕾先回她家里等我,哪里都不要去。
挂下电话,我先拔我家里电话,电话仍然没人接听,李香兰也许还在外面,小蝶怎么也不回家呢?陈更烈的卧底不认识戴小蝶吧?哎呀!给戴小蝶放的这一天半的假真不是时候。
我改拔林芍家里的电话,电话是师母接的,为确保安全,我问:“老师在家吗?”
师母回话说:“傍晚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你是继祖同学吧?”
“我是,老师回来,你告诉他,进去的人病了,上头也知道了,明天下午的活动最好取消了,那怕改期也好。”师母问了我的名字,我想她还是安全的。陈更烈的卧底究竟招供了什么,恐怕陈更烈都不知道,希望此事不至于影响到市委的正常运行。
师母应下我的话,我挂下电话,改拔陈更烈家里的电话,陈更烈母亲告诉我,陈更烈一早出门,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也没打过家里的电话。
我挂下电话,开车去六六剧场,希望看到戴小蝶。
戴小蝶果然在六六剧场,她下午四点完成我交给她的任务后,她见她男朋友玩去了,但她没有告诉我,只说她七点后想坐车回西营,结果没有公车了,所以才留在六六剧场。
“你上楼去,我有事要跟你说。”我让戴小蝶先去李香兰住所,找阿芹寻问戴小蝶行踪。
阿芹告诉我,戴小蝶回六六剧场的时间是差不多七点,她们都吃过饭了,如果她想回西营,完全来得及,但是她逗留在剧场内跟她们几个说事,所以误了七点钟的公车。
“她跟你们说了什么事了?”我问阿芹。
阿芹羞羞一笑说:“蝶姐她有男朋友了,她没跟你说?”
“哦,我知道了,你明天记得去西营上班。”我急追戴小蝶上二楼跟戴小蝶说事。
原来,下午办完正事,戴小蝶见她男朋友吃晚饭去了?这个吃货,她男朋友是什么人呢?
上了二楼,戴小蝶在整理客厅的杂物,我进去后,她开了李香兰卧室的门,说她明天休息,今晚就睡这里了,也让我和李香兰都自己管自己一天饭去。
“白沙同志,你下午见赤道同志是在哪里?”戴小蝶回客厅坐下,我正色问她。
“在哪里?我凭什么告诉你?你是我的下线。”戴小蝶坚持原则说。
“我知道赤道同志是谁了?你快告诉我,你是在哪里见的他?”我担心林芍也许找不着陈方同,甚至下午四点后,陈方同也许让陈学淡家族的人给藏起来了。
“你知道了?你跟踪我见赤道同志?”戴小蝶很不满。
“不,是绿叶同志告诉我的,赤道同志也许会暴露。”我将陈更烈给红坎行动组派卧底的事跟戴小蝶说了。戴小蝶愣了一会,大骂陈更烈不是人。
“你就别骂他了,他现在也焦急这事,你说说你见赤道同志的情况。”
戴小蝶不再存疑了,她想了想说:“我是在报社附近的一家杂货店见的赤道同志,他接走特使的信后就回报社去了,当时快四点了,现场没有可疑人跟踪。”
“那你刚才还说我跟踪你见赤道同志?你一定看漏现场情况了。”陈更烈是下午两点半找我的,差不多三点回看守所,从应急的角度上看,陈更烈会半路电话通知陈学淡家族的人,让他们派人去报社附近保护陈方同。他们行动快的话,四点后就到位。我是下午四点半给林芍电话的,林芍接电话后就离开家里,那么此时林芍直接见赤道的话,林芍也有危险。
“我刚才不是随口说吗?我们见面的现场真的没有异常,赤道同志是坐黄包车回报社的,他走了后我才离开杂货店。”戴小蝶对此做了肯定。
“那你后来忙什么去了?四个小时里,你都在逛街吗?阿芹说你快七点才回到剧场。”我看戴小蝶是否主动跟我说她有男朋友的事。
“你审我呀?我又没干坏事,你放我假,就是给我自由时间。”戴小蝶瞪了我一眼。
“今天我就审你了,你知道吗?大约八点左右,陈更烈派的那个卧底招供了,他招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特侦处的人全派出去了,我担心赤道和绿叶同志的安全,还有那个卧底的上线和下线,甚至市委其他成员的安全。”
戴小蝶听后,又骂陈更烈混账。
我说:“你骂他就能解决问题了?这事也牵涉到陈更烈了,他一定在找我。”
“他活该。”戴小蝶气咻咻的。
“那你说不说你下午的事呢?虽然时间是你的,但我想知道你是否招到敌人的怀疑?”
“怀疑什么?红坎行动组,我除了你和赤道,谁都不认识,当然,我去过林芍老师家里,还几次见过你和你朋友鬼鬼祟祟的,西营行动组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我就知道这么多。”戴小蝶回避了我刚才的问话。
“你这一点做得不错,是个好同志,不过,下午的事你不说,我也能猜出一点点。”我说,“我要马上回西营了,你回不回呢?”
“我明天不是还放假吗?不回。”戴小蝶坚持不回西营是她一早的想法,所以她才没有及时坐公车,因为她下午五点见到几年没见过面的男朋友,她的心都让她男朋友给牵去了。
“那你可得牢记组织纪律了,你的身份一样不容暴露,不管你接触的对象是谁。”戴小蝶坚持不说出她男朋友是谁,作为她的下线,我逼太紧了,反而成了她“上级”了。
我只想到杨勇有可能就是龙潭,而根本就没想到杨勇还是戴小蝶的男朋友,是杨勇将戴小蝶带上了革命道路。戴小蝶对杨勇的崇拜无以复加,五年前在粤北时就确定了关系。
“你是我的下线,我还没这么要求你呢?你倒好,教训起我了?我告诉你,赤道同志要是有什么事,就是你告的密。”戴小蝶并没有忘记她是我的上线。
“告密?我告诉你,那个卧底认识赤道同志,他招供的人中指不定就有赤道同志,如果他见了你之后,一直呆在报社还好,如果他接着就外出了,赤道同志被捕的可能性极大。”我抬腕看表,时间过九点十五分了,特侦处的人,该到位抓人了。
“那怎么办哟?赤道同志呆在报社就能没事吗?”戴小蝶问。
“他呆在报社的话,陈家的人会保护他的。”卧底扛到晚间八点才招供,陈更烈肯定会通知陈姓家族的人保护陈方同了,一如上次赤道因为游行被抓,陈学淡亲自出面找了翁竖民。
“说来说去,还是陈更烈该死。”戴小蝶又骂陈更烈。
“陈更烈是该死,但是白沙同志,你要学会利用敌人的矛盾,以后见着陈更烈,你可不能用这种态度跟他说话,我回了。”我让李蕾蕾在家里等我,我得回去见她了。
“那你快回去呀!我明天休息,我不回。”戴小蝶就怕我缠着她也回西营。
我走了两步,回头说:“这事还有后续,你要暂时关闭跟其他同志的联系。”
“哎呀!我知道了,我只有两个同志,赤道同志不能见了,就只有大少爷你了,其他人我见了又能怎么样?组织上的事我谁也不会说的。”戴小蝶从后面推了我一把。
我急速下楼,走到剧场外面,刚要上车,陈更烈开车找我来了,他一下车就说:“你家伙,我就知道你在这里跟你家丫头私会了。”
“你怎么知道?”我瞪了陈更烈一眼问。
“我打你家电话两次了,次次都没人,我就猜到你在劳军长家里吃了饭后回到这里了。”
我将陈更烈叫进我车子问:“你那个卧底后来怎么样了?”
“诶,别提了,晚上八点实在扛不住,招了,我一直在看守所盯着,他不敢说我什么。”
“招了?招什么了?”我急问陈更烈。
“还能招什么?他进了共党外围组织,当然是招他们组织上的人和事了。你不也知道?他是我派去了,才一周时间,我想他知道的事不会太多,就看关辉小儿明天怎么说了。”
“哦,那你侄子呢,他没事吧!”我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他跑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通知了他,总之我叔叔六点派人去报社找他,不见人影,寻到七点,那卧底还没招,寻的人就得到他的留话,说他外出采访去了,叫家里不要担心。”
“这么说,他还真是个共党了?”我装作一片惊愕之状。
“你别乱说,他算什么共党?一个小虾米而己,跟我派的卧底的身份差不多。”陈更烈极力否认此事,生怕陈方同的共党身份被坐实了。
“他都没事了,那你还找我?”我想赤道一定得到了林芍的撤退通知了,没有组织的撤退命令,赤道是不能随便离开岗位的。
“我侄子他是跑了,但是我派的卧底还在关辉手里呢?如果他只供了我侄子,而没有其他同伙,关辉会善罢甘休吗?我就希望呀!他还能供出一、两个,这样的话,关辉会集中精力抓捕别人,我侄子才能确保安全,指不定过段时间还能回来,不然,人虽然活着,也等于家里白养了。” 谍战俏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