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红坎那边十二个,今天一早我在时,全都放了,也不知道安密达昨晚收了人家的好处没有?总之是放了,但是监狱这边的五个和西营那边的七个,我们即使放,他们也不肯出去,非得看到站里真放了钱医生和兑现给工人的承诺,不然,他们一个也不出来,站长又不许我们动粗,我看这事还得麻烦你。”陈更烈说得很快,但电话里的话听得清楚。
“麻烦我?什么意思?站长让我从今天开始只管我自己的事,你别赖我?”我也想去东坡岭监狱,再看看我小舅刘定军,却找不到理由。
“什么我赖你?我都借雷鸣给你十天了,我借你宋纪半天不行吗?一会若是还不行,我让宝棠开我车子先回去,你下午三点过来接我,顺便替我办了这事。”陈更烈不容我拒绝。
“替你办?你以为我是谁呀!我又不认识安密达送进监狱的人?”我知道“船王”周爱国先生的女儿、高雷师专附中教师周祺芝被关进了高坡岭监狱,是劳小雯昨晚告诉我的,她身边还有四个人,里面也许有我党外围组织的同志。
“你认不认识,我不好说,但我知道,里面有人跟小雯是同事,你下午带小雯过来,出这个面,他们肯定会相信你们说的话的,再说了,小雯昨晚就让你领出来了,她一现身,事情就好办了不是?你就别推辞了。”陈更烈说。
“谁哟?是小雯的同事?你别诳我。”我又坚持了一下,看陈更烈说不说周祺芝的名字。
“真是小雯的同事,我不骗你。”陈更烈停了一下,终于说了,“她叫周祺芝,是爱国先生的千金,这事要是拖到明天,让爱国先生知道了,站长肯定会发火的。”
“那你让安密达去劝周老师不就行了?又不是我送她进监狱的。”周祺芝上次一见到我,就用随身包打我,还让几个学生追了我和劳小雯跑了三条街,碰上袁四通才得以摆脱。
“哎呀!西营那边也关了一只大神,站长都亲自去了。你今下午必须过来。”陈更烈说。
“西营这边关了谁哟?”我问。
“林思存,前市长郭敏华的外甥,市总商会会长林进财的小儿子。安密达这回惹大麻烦了,所以你必须过来。我要挂了哟!”陈更烈这是逼我就范。
“别呀你!”我要找的雷鸣、张力荣和钱胜中他们三人还没上来,我想多了解一下西营这边的情况。我说,“林思存干吗不愿意出来哟?”
“你还问?还不是因为你救的钱医生?”陈更烈反而怪我了。
“我救钱医生怎么了?我告诉你,上周六我在红坎碰上周老师了,她说我就是杀害杨英豪的凶手,还发动学生围攻我,小雯因为这事,她的鞋子都跑丢了,你知道吗?你让我们去劝他们出来,这事能行吗?你也不替我想想。”我再次强调我与周祺芝是“敌我”关系。
“哎呀!这事不用你亲自跟周老师说的,你只需带小雯过来劝劝周老师就行了,至于她打不打你,这个事,我倒觉得没什么的?要是换成我,她还不愿意打呢?”陈更烈说到这里,忽然哈哈而笑说,“继祖,你今天一点都不爽快,你就是欠打,下午一定要过来,带上小雯,让周老师打打你也好嘛!不让她们出出气,她们是不会出来的。哈、哈、哈。”
“行了你。”我看到火候已到,说,“我带小雯去就是了。你让堪荣备好红花油给我。”
“好,我们会为你准备这些的,哈、哈、哈,我等着你们哟!”陈更烈说完挂电话了。
我放下电话,走出办公室,雷鸣他们还没上来,我去了电讯科找谢弈,要高兰前天冲洗的照片。谢弈开门去了高兰的办公室,找到了前天晚上的站内桌球比赛时拍的照片,我说:“这些照片我拿走了,高科长回来,你跟她说一声,她自己会另外冲洗的。”
“可是,你知道高科长她们什么时候回来吗?”谢弈告诉我,她们一早又监听到一条类似上次的日谍密电,她们也在等着高兰和李蕾蕾回来。
“快十一点了,她们上午不回,下午肯定会回来的,有些工作,你让别人多干点,要注意休息。”我每次看到谢弈,都觉得她有点缺营养似的。
“谢谢。”谢弈说完转身回电讯科去了,她是哪里人呢?听口音,她象是江淅一带的人。
二楼的办公室这时静悄悄的,走廊时少有人走动。张英杰正在楼下疏导访员,关辉应当在市政府那边陪着翁竖民,而赵铭和高柳两人,不用猜,他们也都在陪着各自的监控“对象”——一个是我党叛徒陈宏略,另一个是国防部二厅特调处副处长杨显助。
翁竖民为什么如此紧张杨显助呢?我一边看高兰前天晚上拍的照片,一边想着站内矛盾。陈更烈说翁竖民并不是怕杨显助,而是怕他背后的人,那么杨显助背后的人是谁呢?
我从高兰拍的照片中找出我与罗理珠的比赛照时,雷鸣带着张力荣和钱胜中上来了。
“下面的人走了吗?”我放下照片问雷鸣,并请他们在沙发上坐下。
“走了一半了。”雷鸣嗡声嗡气的说,“要不是张副站长上午在家,今天还真麻烦。”
“不是劝走了一半了吗?还有什么麻烦?”我走近他们问。
“安局长昨晚让人在红坎那边收人家的钱了。”雷鸣走近我小声说。
“这事站长会处理好的。”我就近坐过去,对他们三人说,“今天请你们来,是要查清楚一个从外地来高雷做生意的老板,前两天小钱找到了他的有关资料。”我把方鼎阁老板方华北的个人背景资料给了雷鸣,接着说,“小钱继续留在这里盯着这个人,雷组长要和小张出一趟远差,大约八天时间,这事我已经跟站长和陈处长说过了,他们都同意了,需要准备的事,雷组长下午一定要办好,明天一早启程,争取下周五下午回到。”
我先安排钱胜中这几天的盯人工作,要他不管别人在办什么事,都不要受到干挠,一定要盯紧了方老板和与方老板接触最频的人,不管男女老幼,一律记好,每天下午下班前汇报。
钱胜中下一楼后,我先对雷鸣、张力荣两人介绍了典当、收藏行业状况和行规,要他备两、三件仿品带上,第一站先去上海,除了调查方华北,还要顺便查一下这个女人。我说完转身拿了我与罗理珠的比赛照递给雷鸣,说就是照片中的这个女人。
雷鸣接过去一瞧,怔了一下问:“宋副官,这个女人是赵主任的相好呢。”
“对,我前天晚上和她打了桌球,但是我跟她打桌球,不是为了拍照,是因为前天晚上站里搞了一次比赛,这个女人不满我拿了冠军,有意挑战我。”
“谁赢了?”张力荣问,显然,他们俩都知道罗理珠是赵铭的姘妇。
“当然是我了。”我笑着说。
“你赢了?我们怎么不知道?罗理珠可是海员国际俱乐部最能打的经理,我们站赵主任还没赢过她。”雷鸣显然也不知道站里有这么一次比赛。他显得很吃惊。
“呃,这是工作之余的娱乐,咱们回到正题,罗理珠是上海人,你们知道吗?”
“她是上海人?怪不得她的普通话说得这么好。”张力荣知道的事要比雷鸣少一些。
“呃,你们到了上海,除了侦查方老板在市内的两处典当行的生意的真假,搬迁原因外。也查一查罗理珠是不是在上海外滩的紫罗兰射击俱乐部当过陪练。”我让张力荣做好记录,接着对雷鸣说,“罗理珠是赵铭主任的女人,但她也极可能事涉一个案子,我需要她的背景资料,越详细越好,必要时要请上海站的同志协助你们。”
“我们办好这两件事就直接回来,用不着八天呀?”雷鸣说。
“你们还要去一个地方,就是长沙,是你们的老家。”我说。
“去长沙?那我可以回家瞧瞧吗?”张力荣是长沙人,他显得很高兴。
“这个要看你们的办事效力了,必须办好站里的事,这个事我不做指示的,八天时间我给你们了,就看你们如何努力了。”我接着讲了去长沙要办的事,其实跟他们去上海是一样的,不同的是,他们去长沙只有一项任务,那就是彻查方华北是如何离开长沙,到了高雷的。如果遭遇困难,一定要请长沙站的同志出面,个人安全也是任务。
“谢谢宋副官派给我们这趟差。”雷鸣听过任务布置后,也显得很高兴,任务完成得快的话,他在衡阳下车看看家里的双亲,可是个难得的机会。
“呃,下午你们找高科长签批出差经费,她也是‘蓝鱼案’专案组的成员之一,知道这是必须的,再找站长签批。典当品,你们找钱大队长借,他手上应当有这个的,如果没有,你们晚饭前要跟陈处长汇报,他晚上会找我要的。”我事无巨细地做出了安排,还说了我和陈更烈两人下午都在高坡岭监狱办事。
“宋副官,我再重得一遍这次任务吧!”雷鸣接受了这个工作安排,他将我刚才所说重述了一遍,接着问我说,“宋副官,你还有别的什么要求吗?” 谍战俏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