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陈站长,我执行命令就是。”我笑着回了陈更烈一句。
“早去早回,回来请你客,不请其他人的。”陈更烈这几个月也大起大落了,恢复科长职务时,他在站内食堂请了我和李蕾蕾、高兰三人,这回却只表示请我。看来他也认知到他官复原职未必是件好事,首先,他必须追随翁竖民,没有别的路可走,其次,高兰和特侦处的两个科还是听翁竖民使唤的,他这个代站长也就管我和李蕾蕾、周琪瑛三人。
“我知道了,先安排小骆的事。”我回办公室,叫了小骆,将押送张友侠去新庆的事交给了他,小骆要求多派两人与他一起去,我让他在情报一科找两人,办完后直接向陈更烈复命,盯人情况跟我说说就行了。
小骆下去时,我看下班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出来叫李蕾蕾和高兰去吃午饭。
高兰说她一会要出去,就不在站里吃了。
我和李蕾蕾下楼时,陈更烈去了夏天普的办公室。李蕾蕾走到楼下,说陈更烈官复原职,一点迹象都没有,翁竖民当初说捋就捋,这回说升就升,也太快了。
“吕军忠吐出四件藏品,应当是陈更烈跟吕军忠私下的事,夏天普办不到,陈更烈一进专案组就办到了,翁竖民不升他,能升谁呢?翁竖民现在摆不得马上打发了夏天普这个特派员回省城,不然,案子未来办出大结果,成绩还是夏天普的。”翁竖民留下了周琪瑛,却不让他管机要工作,分明就是不相信他,周琪瑛单枪匹马在站里有什么前途?
“高兰现在所获的电文几乎都是无甚价值的,我估计关辉他们接下来会秘密搜查我们的联络点,所以行动队的同志不能老住一个地方。”李蕾蕾说了她的担心。
“行动队的同志我不担心,他们都有掩护身份,关键是执行任务时不能失手,我下午就去两阳,你看着陈更烈和高兰。”我和李蕾蕾一起走进食堂,不再说自己的事。
餐后,我回站里开车,准备给戴小蝶送午餐时,陈更烈、夏天普和高兰三人一起下楼了,我跟他说我下午三点就去两阳,陈更烈要我车子缺油就找大耳陈去。
我应了一声上车。陈更烈他们先离开了。站内事务和管理,又要回到翁竖民第一次来高雷时那样了吗?陈更烈已不像过去的陈更烈,夏天普跟张英杰相比,也嫩了些。大半年来,站内“老人”死的死,走的走,新人也就康龙和周琪瑛,我的工作思路也要跟着调整才对。
回到小店,戴小蝶正要关门去外面吃午饭,我急开车过去,说午餐来了。
戴小蝶往对面街瞧了瞧,重新打开店门。我将午餐放在前台的一张桌子上,戴小蝶进卫生间洗过手后,出来一边午餐,一边跟我说事。她告诉我,上午十点后,她发现又有人在对面街杂货店盯着我们的小店,我说也许是盯着汇理银行的大客户。
“但是,我认为他们是盯着我们店和客人,刚才我准备出去吃饭时,对面那个人转眼就不见了,一定是吃午饭去了。”戴小蝶说完放下筷子,找水喝了一口。
“上午有客人吗?”我问。
“有两拨,一拨三人,一拨四人,像是拖家带口,都是询问当前市价的,我让他们周末去交易市场看行情,这里只做鉴定,交易是客人之间的事,我们不参与。”
翁竖民这是想从我这里找到查案线索吗?上次是我主动跟他报的案,他才从吕军忠手里拿回其中五件藏品的,如果“宏计划”中的藏品也就清单里的四十件,那么翁竖民就没有藏品可查了,军火也让我抢先一步截走了,他能查的也就解放区伪钞,但是他到现在都还没摸清楚“宏计划”的去向,他继续守着我的小店,也正常呀!
离开小店前,我要戴小蝶今晚就不要回红坎了,一旦发现有人在监视着这边的家,要留意家里是否遭到监听,最好每天傍晚前检查一次。为安全联系,我让戴小蝶周五晚上回南华酒店去过夜,白天有急事,我会给小师妹留口信的。
等戴小蝶吃过饭,我取走店里的一件小青花仿品,并告诉她,如果周六执行我的第二方案,会有人手持这件小青花去河阳旅店找她。
戴小蝶送我走到门外,她说那个人又回来了,在看报纸。我循声往对面街一瞧,的确有人在杂货店外若无其事地看报纸。
下午两点来到民生路,黑马和紫岩他们在等我,我将黑马叫了出来,让他们先坐黄包车去福建村路口等我,我回夜总会交代事情。
交通员青梅告诉我,地委工作组计划的抢油行动时间不变,油抢下后向康县转移。
我要青梅没事就呆在吧间,尤其是周六的时间里,到时我可能在两阳。夜总这几天的其他事务,我又找副总经理何木做了沟通。何木说自从阿兰和静珠来了后,晚上的生意比以前好多了,党通局的人也不像过去那样索要无度了。
“刘以芭不唱了吗?”我问刘以芭在夜总会的情况,刘以芭在这里替翁竖民做事的可能性很大,不然,她住不起南天酒店,更不可能比过去还嗨。
“她就不唱姑娘歌而己,白天不见人影,晚上才过来给阿兰和静珠打下手,当陪唱。”
“这么说,她们都成好姐妹了?”
“可不,她们都住南天酒店,花费不少,指不定让什么人给包了台?”
“那你们要注意观察她们跟什么人接触最多呀!别是什么不正派的人。”这事我已经交代给保安经理了,还没有消息,让副总何木也留意一下,会多一双眼睛。
“我会留意的。”何木说完,拿了几张账单给我签批。
从南华夜总会出来,我去南华酒店,午饭市过后,员工大都在午休,我找到小师妹,跟她说事。小师妹不久前用自己的薪水给我做了一套衣服,她拉我去我常住的客房,说衣服今天上午才放进客房的衣柜里,戴小蝶还不知道。
“这事要瞒着你师姐吗?”我好生奇怪,说:“你不用给我做衣服的。”
“我不做都做了,试试,看合不合身。”小师妹打开衣柜,将衣服取了出来。
“我试试上衣就行了。”我脱下上衣,小师妹赶紧背过身去。
穿好小师妹新做的衣服,我照了照镜子,蛮合身的,谢了她,小师妹欣喜地说:“大少爷,真的很合身的,我明天再给你洗洗,就放在这里了,但是你可别跟师姐说这事。”
我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说:“好,我不说这事,你师姐周五或许又住这边,周六和周日,你回剧场看着交易生意,让你二师姐去西营上班,将这两天的事交给蔡师傅一个人办好了。”
“我知道了,等大师姐周五回来,我再跟她说。”小师妹说完先出去了。
我换下衣服,放回衣柜,下楼给卢勇拨了电话,对他说了我的行程,接着开车在红坎转了两条街,观察是否有人跟着我?确信无人跟踪,我开车直奔福建村村口接黑马和紫岩,留下的两个队员,替紫岩监视陈理珠最近的动向。
傍晚六点,我们到达两阳,黑马和紫岩入住河阳旅店,我去两阳情报组,与卢勇他们晚餐,让康家兄弟给“大耳陈”放风,就说陈更烈现在官复原职、当代站长了,要追查陈家不久前“丢失”的汽柴油,知道陈家汽柴油下落者,给予回复,必有重奖。
饭后,康家兄弟放风去了。我将卢勇叫去我车上,他说这事是明摆着的,陈家的储油就是陈五串通“大耳陈”给截走的,截到哪里去?也许陈五都不知道。我们真替陈更烈查下去,结果也可能是陈家给诬以储油资敌。首先,陈家储这么多油干吗?又不是为赚钱,那就是给共党留下的,完全可以这么说不是?不然,谁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连陈家的油都截走?其次,大耳陈也姓陈,没有比陈更烈更硬的后台,他犯得着动陈更烈的油?
“先放风,看看大耳陈的反应,而且要搜一搜大耳陈的证据,我迟点再找他,这个事不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的,如果大耳陈是代人背锅,我们只需指向大耳陈背后真有人就行了,所以动静可以闹大点。另外,我明天去双春后,你查一查从通明港到两阳港的船的到港停留时间,我有朋友从外地过来,要上船探视她姐姐,你就拿这只青花去河阳旅店找她,协助她一下,到时我会有电话给你的,周五至周六晚上你要呆在组里。”我将带来的青花给了卢勇。
“我知道了,陈家的储油,要是真有消息,我们要马上介入调查、给举报人重奖吗?”
“不用马上介入调查,重不重奖?是陈代站长的事,有消息,要比没有消息好;明天没有,就继续放风,指向大耳陈和陈五不仅假公济私,还出卖了陈家的利益。”
陈更烈的代站长升这么快,李蕾蕾没想到,我相信其他人也都没想到,正好借这个事,试试陈更烈和翁竖民的关系是否又回到了过去。陈更烈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吕军忠
聊完这事,我回河阳旅店过夜,黑马和紫岩都还没睡,他告诉我,他晚饭时接到留守队员的电话,我们监视的“老潜”陈理珠明天午后要见他的新上线,问是否由他们替代陈理珠接头?我问黑马的意见,黑马认为新上线的具体情况如何?电话里没有信息,代替接头,有点冒险,他建议让紫岩明天坐公车回市内,问清楚新上线的情况和接头细节,再做决定。
我同意黑马的意见,如果紫岩代替陈理珠见他的新上线,接头前要在身上和衣服上抹上酒精,翁竖民极可能只告诉陈理珠的新上线,陈理珠是个外科医生,除了接头暗号要对上,见面时的谈吐、专业知识,甚至身上的气味,也都很重要,决不能让队员去接这个头。
翁竖民快要启动他的潜伏计划了,明天就让新上线见陈理珠,这说明这个新上线几天前就来到高雷,而且见过翁竖民了。新上线是代替翁竖民的吗?
我让紫岩明天一早就赶回市内,上午十一点去海员俱乐部大堂等我电话,到时我会叫“张先生”接听,必须先弄清楚接头的细节,再做决定。我猜想这些“老潜”将另有任务。 谍战俏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