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连周堪荣都不知道,也就等于给拉出去毙了。”这样看来,翁竖民前天激活的两个老潜,应当与押走刘定军和几个死刑犯人有关,那么陈更烈在双春储的油被人收缴,陈更烈还没搞清楚缴他油的人是谁?陈更烈这是想搞清楚对家是谁吗?如果缴他油的背后人真是翁竖民,那陈更烈还要找这个对家吗?他恐怕躲都来不及了。
“周堪荣不知道,那刘瘦猴知道吗?是谁提的人?”刘定军是要救的,但是也许迟了。
“提人的人周堪荣不认识,刘瘦猴会认识?周堪荣跟我说,押走时出示的手续是重庆党通局,老翁也签了名,也许只有他和罗逊才知道这些人会给押往何处?想救你小舅,恐怕迟了。”陈更烈将他知道的事全跟我说了。
挂下电话,我想周堪荣上周事后或许打过我电话,可是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即使往家里打,也是无人接听的,算是错过最佳营救时间吗?狱中的同志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会不会给秘密处决了呢?
翁竖民这么管理保密局,对我党组织活动是少了一些压力,却让我更加无法获取全面的信息,这一晚,我久久不能入睡。前二项任务,我完成了一项,第二项任务却因翁竖民的新策略而胎死腹中,没能完成,下周五去双春的任务,也许更为重要。
第二天午饭后,我架不住陈更烈的一再催促,在钱胜利那里领取足够的油票后去了双春,当晚就将造船图纸交给了迎春,并和迎春拟定了下周六如何接收朱薇的情报。迎春的看法和朱砂一样,旗语这种联系方式无法获取图片资料,假如潜伏特务有图片资料留下的话,朱薇必定会选择备选方案,那么在高县完成情报接收,更有利朱薇继续潜伏。
当晚,我回两阳过夜,两阳的卢勇告诉我,陈五经办的储油是陈更烈家买的单,结果被大耳陈的人给截走了,卢勇假设翁竖民早就收买了大耳陈,那么油现在应当再次流入市场了。如果大耳陈是为陈家办事,陈更烈是不会嚷嚷他的储油不见了的。
“这事也难说,你继续严控油票发放,看大耳陈的反应。”陈家的油被大耳陈打劫,这在外人看来,油是让陈家人接走的,而陈家储这么多油却不用,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呢?早前储的油现在卖,赚是赚了,但是利润还不是最高,这能作为陈家储而不用的解释吗?
周五中午回到市内,吕军忠和周琪瑛两人都还没有审讯结果。站里前天来了一个叫夏天普的特派员,暂代吕军忠的工作。他是前天下午五点我和陈更烈自市府回站里时,由高兰接回京华酒店暂住的,当晚就见过了翁竖民和罗逊。昨天晚上,翁竖民在海员俱乐部设宴招待了他,并在今天上午回到站里,宣布到任,陈更烈、李蕾蕾、高兰和安密达等人都参加了。
今天上午正式上班,他分别找了陈更烈和专案的几个人问话,了解专案侦查情况。我下午两点多来到站里时,夏天普已带陈更烈等人去看守所审讯吕军忠、周琪瑛。
据李蕾蕾介绍,夏天普曾经也是翁竖民的电训班学生,抗战后期在毛人凤身边工作多年,军统改组保密局时给调到了国防部二厅,实际上是毛人凤安插在二厅的卧底,上校军衔,来前是军令部三处巡查专员,也是毛人凤扳倒郑介民的关键人物。
“这么看,吕军忠真不如杨显助,杨显助给盖棺定论了,吕军忠也许没有这种机会。”
“现在还很难说,这个夏特派员虽说是暂代吕军忠的工作,但是依我看,他在站里也不会呆太长,有些工作,你还是要跟老翁汇报一下才好。”李蕾蕾建议说。
“他也许没有时间,我写个书面汇报。”我说完,拿起电话,拨了医院护士站电话,找“朱砂”白香秀,朱砂听到我声音,说黑马成了白马了,意思是黑马找到周夫人和杨夫人了。
“嗯,我知道了。”我让朱砂替我叫小骆听电话,不一会,小骆来了,说两周过去了,张友侠明天办出院,该移交到看守所审讯了。我问第7军是否派人来审讯过张友侠?小骆说周三来过两个军情处的人,问过他身体恢复情况就走了。
“你马上准备一份监管书面报告,我下班前过去拿,移交审讯的事,我跟上头汇报后再说。”我挂下电话,有点想早点过去找黑马,黑马找到了周夫人、杨夫人,一时半会也许审不出什么的。我没想到此事又让我和黑马抢了先机。
翁竖民在忙什么呢?几个案子都来了查案专员了,他该是为自己的潜伏计划谋划之时,我写好书面汇报,试拨了翁竖民办公室电话,翁竖民接了问:“你回来了?”
“是呀!中午就回到了,刚写好书面汇报,往你那里送吧?”我笑问了一声。
“不、不、不,你口头跟我汇报一下,书面汇报交给夏特派员,他这会应当在看守所。”
我口头跟翁竖民汇报我的这次双春之行后,请示翁竖民,何时审讯张友侠?此人是放是杀?就看翁竖民是否知道他的“老潜”身份了,我更倾向于证据不足,押回第7军145师,这样一来,就让小骆一直跟着他进入145师。
翁竖民听后说:“张某明天出院,先押回看守所,吕军忠和周琪瑛要是招了,先理顺前阵子的几个案子,下周再审他也不迟。对了。前几天你只看过那十件藏品,你还得给我瞧瞧它的市价如何?现在的价格如何了?”
“价格一直往下走,前几周有香港的客商过来搂货,价格稍好点,我三妈卖了十几件,早知道这样,我也不放那几件货存银行去了。”我稍带提及银行“失窃”的藏品。
“一共几件?你个人损失不大吧?”翁竖民问,他真当失窃案了。
“我才放了四件,还想继续放呢?那四件就丢了,按现价算,大约二十七、八万。”
“这么多呀?”翁竖民有些惊讶,“这样好了,宋科长,你明天上午你早来一下我办公室,用上班前的半个钟替我瞧瞧。”翁竖民说完挂下电话,他这么再乎价格,他这是要出手吗?如果不是留在高雷,他问价格干吗?
我想,翁竖民已经拥有自决权利,这些藏品的处理,他可以卖掉,可惜只找到十件,当然,先前从姬秘书那里得到一些也算的话,总的价值还没有他的五件大。现在,翁竖民除了可惜,就是希望能找到其他的了。
如果吕军忠也参与分赃,他手上最多五件,因为其余二十五件价值昴贵的藏品,我和张旗、黑马他们全截走了,还有近一万两黄金和大笔美钞。这笔经费如果落到翁竖民手里,他的潜伏人员会很滋润的。
等了一会,不见陈更烈他们回来,我去高兰的办公室门口跟她说话,说车子要检测一下,高兰说没事正好检测,不用跟她说。我急下楼开车,直接去红坎民生找黑马。黑马不在,跟张旗分在一组的队员被留在民生路,他告诉我,他们完成了一项任务,张旗一早就走了。
“黑马呢?”我要知道找到周夫人和杨夫人的详情。
“凌晨四点出去就没回来,但是任务完成了,赤道同志才让我给西营的同志发通知。”
“嗯,他要是回来,就跟他说我来过。”我想黑马或许在密审周夫人或杨夫人,那么他们现在在哪呢?白埔饭店那里已经不能住人,也不太安全,应当去了红栖山了。
我急开车去红栖山,先进河源寺进香,出来观察周围情况,再抄近路上红栖山木场,木场外有两个队员在放哨,放哨队员发现是我,将我引上木场,但是我没有进去,因为周夫人和杨夫人都认识我。
不一会,黑马被叫出来了,他告诉我,翁竖民让人将周夫人和杨显助的老婆、女儿三人软禁在市郊铺仔墟的一个大地主家,被找到了,他和两个队员天亮前扮成强人,干掉了两个看守,将她们掳上了山。
“吐出了什么没有?”我想不会这么快的。
“还没呢,我想天黑就将她们送到游击队去,只有在哪里才是最安全的。”原来,翁竖民通过康龙找到了铺仔墟这家大地主,强征了两间房给他们,每天傍晚换一次班,敌人再有两个半小时就能知道消息了。
我让黑马告诉杨夫人,她们想活命,就必须告诉我们军火的下落,姬秘书已经自杀了。黑马他们“是”易健华派来的人,可惜新站长吕军忠和他秘书周琪瑛也给逮起来了,不出意外,将受到审判,我们有了这批军火,才好替她们与党通局罗逊他们周旋。
“她们会信吗?”黑马担心杨夫人不信。
“你告诉她们,这批军火和黄金、藏品不是送往台湾,是留在这里当潜伏经费的,你给她们两条路,要么说出来,救援与此事相关的人,要么由着保密局和党通局找。保密保和党通局找不到的结果,是送相关人员法办,谁将来都去不了台湾。要分开关押,单审,一个个来,不要心急。有了军火的下落,才算完成任务。”
“这么说,审讯的事,不是要交给其他同志了?”黑马问。
“对。张旗一早不是回桂平了吗?审讯时不要暴露身份。” 谍战俏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