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天蒙蒙亮,我还在熟睡,就被门外的戴小蝶的叫喊声吵醒了。
戴小蝶是给我送折扇和手拍的,虽然这个折扇和手拍现在对我没有任何意义,但是这场戏必须做成套了,还有就是我和李香兰的关系,不能就这么僵着,得由戴小蝶从中润滑润滑。
我给戴小蝶开了门,问她:“你来这么早,你吃过早餐了吗?”
“这么早,我都还没睡醒,师傅就叫醒了我,我哪里来得及吃早餐?师傅说了,这个折扇和手拍对你也许很重要、很重要,她一个晚上都没睡好,天没亮就下楼催我给你送过来。”戴小蝶边走边对我说。
“是吗?你师傅最近的戏是不是很多?”我问。
“呃,怎么说呢?我回来的这些天,师傅每天晚上都有演出任务,不比过去少的。只是她这两天没有演出,只有明天晚上的一个集会。”戴小蝶边说边推开我的家门,让我先进去了,才跟着进来,关上门。
“集会?现在的集会,国民党管得很严的。”我说完去了厨房,点了火,煮水冲咖啡。
戴小蝶跟着进来了,她说:“不超过五个人,不算集会的。”
“才几个人,那是什么集会哟?”我知道,李香兰的圈子很广,几乎涵盖了三教九流。
戴小蝶眼睛一闪问:“继祖哥,你这么问,你是不是也想参加?”
“我也想参加?我说过我要参加吗?”我看着戴小蝶笑了笑,心想这也许是李香兰变相请我参加的集会,我不去的话,反而生分了,我说:“如果是你师傅请我参加,那我就去。”
“是吗?”戴小蝶听我这么一说,她好一阵拍手,欣喜地说:“继祖哥,你就是我师傅肚子里的虫子,我都没说师傅要请你,只说她一个晚上没睡好,你就知道是她要请你了,你太了不起了。”
“行了,你就别拍我的马屁了,你说,你师傅要在哪里集会呢?”我扭头看着她问。
“在?”戴小蝶忽然停了下来,她说,“明天再告诉你行吗?”
“好,我煮点咖啡,咱俩吃了早餐,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再自己回红坎那边,给你师傅买菜做饭。”我打开正烧着火的水壶看了看,水还有一会才能开,便转身走了出来。
戴小蝶跟着我,走到客厅坐下问,“去什么地方?不远吧?”戴小蝶怕误了她自己的事。
“不远,就一会,不会误你回红坎的。”我走到留声机旁,放了白莉莉的唱片。
音乐聚奏,歌声妙缦,可戴小蝶一听,竟有些不满地瞅着我说:“什么呀?继祖哥,放这种音乐,听这种歌,也不怕秽了你耳朵。”
“蛮好听呀!这歌声怎么会秽了耳朵呢?”我没想到戴小蝶在借此表达自己的价值取向。
“小资产阶级情调,还说不是秽了我耳朵?”戴小蝶小声嘟哝了一句。
但是我听到了,笑了一声问:“是不是只有你师傅唱的姑娘歌,才是不秽你耳朵的歌?”
“那当然了,我师傅唱的姑娘歌,那是无产阶级的呐喊。”戴小蝶看着我,轻哼了一声。
重回李香兰身边才几天,戴小蝶就认识到了李香兰的姑娘歌是无产阶级的呐喊?过去,我对姑娘歌不甚了了,可自从李香兰跟我父亲好上后,我还是知道这姑娘歌是怎么回事的。
也就这么几天,戴小蝶的这个变化是不是大了点?我盯着她看了一会,立马就想到了我在451次列车上碰上的那个戴小蝶,而我眼前的这个戴小蝶还是那个戴小蝶吗? 谍战俏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