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小蝶先将我背去霞光诊所,诊所内的朱砂当时正在诊所内给客船上受伤的劳工组同志取子弹,只能给我做简单包扎。紧接着,李蕾蕾和黑马伪造了我家的案发现场,然后让戴小蝶和黑马送我去西营医院抢救,接着再跟陈更烈报案,此时李蕾蕾刚好回到站里。陈更烈和李蕾蕾赶到我家,进行现场勘查,接着就封锁了现场。
李蕾蕾的机智让我刮目相看,整个过程也不排除朱砂和黑马都出了主意,她们三人都深知我的手法,将这个案子作给“共党”,是对我和白鸽的身份保护,可惜林芍早已被龙潭出卖,林芍会被关在哪里呢?李蕾蕾是第一时间知道吗?
老奸巨滑的翁竖民对我党组织引而不发,他的目标是继续诱捕“红土”、“青苔”和“赤道”三人,而戴小蝶是龙潭杨勇的女朋友,她会被出卖吗?戴小蝶一旦被出卖,或身份被泄露,还会累及我呢。我急问戴小蝶一共见过龙潭几次?
戴小蝶告诉我,她前些日子一共见过龙潭三次,第一次是龙潭半个多月前第一次来高雷时悄悄见的面,当时两人除了儿女情长,都没有说及组织内工作上的事。
第二次见面,龙潭问戴小蝶是以什么工作掩护身份的?戴小蝶只告诉龙潭她是个店员,没有透露别的信息。第三次见面是龙潭拿到去香港的船票后,他劝戴小蝶和他一起去香港见一见他父母,迟点再回高雷参加革命也不迟,结果戴小蝶要求龙潭等革命成功了再回香港。两人因此僵持不下,龙潭说他船票都定了,他必须回一趟,让戴小蝶自己决定。
周二下午,戴小蝶正好获得回红坎给市委输送情报的时间,她完成任务后去通明港码头送龙潭,结果看到了我和龙潭的对阵。我问戴小蝶现在是否相信我了?戴小蝶低头不语,一会才说:“对不起,青苔同志,我已经向赤道同志承认错误了,请求组织给我处分。”
“处分?白沙同志,你必须保证你的身份不被泄露才好,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绿叶同志被捕了,他被关在哪里,我们还不清楚,你明天一早找时间回红坎,让赤道同志回一趟山里,将市内的情况向钱政委和分局领导汇报,我们会设法营救绿叶同志的,等特使批准了我们计划,再布置下一步工作。你记住了吗?”
“我记住了,有人来了,你喝点汤。”戴小蝶晚饭还没吃,她端起汤盅,要喂我鱼汤。
劳承武和李梅南推门进来了,身后是翁竖民和翁惠芝,还有劳小雯、陈玉珍。
翁竖民对劳承武汇报案情,说保密局怀疑此案为共党报复杀人泄愤。
劳承武听后呵呵笑了两声问:“这么说,你们抓到共党了?”
“嘿,这还用说?共党这次遭到重创了,他们狗急跳墙了,要杀我们的宋科长,这不很自然吗?”翁竖民得意一笑,他的得意之处无非因为龙潭供出了林芍。
“舅舅,你当初不是答应我不给继祖哥派行动任务吗?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劳小雯看到我伤得很重,她急问翁竖民,没说共党不可能杀我之类的胡话。
“哎呀!小雯,行动任务不是我派给你继祖哥的,现在是杨站长给他派任务,再说了,共党不除,谁都不想得到安生,是不是?劳军长。”翁竖民对第七军的监督是无处不在的,他还在借此敲打劳承武,为他的主子服务。
“在这里没有军长,也没有专员,你们还不快出去?”翁惠芝生气了,要劳承武和翁竖民他们都离开病房。劳承武感叹一声,说共党太可恶了,先出去了,翁竖民和李梅南接着也往外走。病房里的陈玉珍给我喂汤,翁惠芝训了戴小蝶,说她连个丫头的事都没做好。
我看着陈玉珍、翁惠芝她们说:“谢谢你们来看我,我没事了,躺几天就能好。”
陈玉珍发现鱼汤凉了,似有不满,问戴小蝶:“你师傅呢?怎么不见她人?”
“我师傅她昨天守了一夜,上午又给少爷输了血,她回去休息了,鱼汤我拿去热一下。”戴小蝶接过汤盅,退出病房。
“对不起,继祖哥,来前你是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带。”劳小雯走近我病床,忽然转身对翁惠芝说:“妈,要不我们回去,给继祖哥做点好吃的再过来?”
翁惠芝没有回应劳小雯问话,府下身问我现在是否想吃什么?
我说我什么都不想吃,就是觉得累,想睡觉。陈玉珍给我拉被子,双眼潮潮的,此时来了杨显助、陈更烈和罗逊他们。陈更烈开门进来找戴小蝶,可戴小蝶热鱼汤去了。
陈玉珍等陈更烈出去后,她将我家的传家玉送进了我的被窝,碰到了我的伤口。我说不用放这个了,子弹已经取出来了,慢慢会好的,陈玉珍实了一下脸,坚持放进去了。
外面的劳承武和翁竖民都还没走,正在议论着武汉、上海和九江战事,我虽然听得不清,但我相信,这几个城市解放的日子近了,尤其是翁竖民的老窝武汉三镇,两个军团中的一个,起义了大半了,剩下的一个半军团,又能负隅顽抗多久呢?
这时戴小蝶端着汤盅进来了,陈玉珍接着给我喂汤,因为我只能侧躺着,汤鱼滑下来,醮着了被单和衣服。劳小雯见状,出去找护士要热水,想给我擦脸。
戴小蝶被陈更烈叫了出去,接受翁竖民问话。我想戴小蝶的回话会跟她对陈更烈的口供一致的,那么李蕾蕾和黑马伪造的案发现场也会和戴小蝶的口供相一致。
我喝了几口鱼汤,示意陈玉珍放下,要她不要担心,这里有李香兰和戴小蝶轮着陪我,李梅南有什么事要找我时,她再过来看我就行了。
陈玉珍点头站起来,接过劳小雯递上的热毛巾,给我擦脸,一边擦、一边问李香兰是否真给我输血了?我说今天上午七点多李香兰给我输了三百毫升,才让我真正醒了过来,她是真累了才换戴小蝶过来守夜的。陈玉珍嗯了一声,算是认可了李香兰的“三妈”身份。
其实,李香兰今晚回红坎,是为了参加组织活动,而我和戴小蝶一无所知,李香兰因为我受伤,她取消了她这两天的晚间演出活动。
戴小蝶被问过话后,劳承武和李梅南进来和我话别。陈玉珍要戴小蝶二十四小时看着我,有紧急情况就往我家博物馆打电话,戴小蝶说一声谢谢,翁惠芝和劳小雯也要回去了,劳小雯说她明天下午就没课了,到时做了好吃的再带过来。
劳承武他们一起走后,翁竖民和杨显助、陈更烈他们都进来了,翁竖民说经过初步侦查,发生在我家的枪击事件十有八九是共党所为,因为周二下午四点十分在客船上被我打死的人经罗逊查实,他其实是共党华南分局派来的特工,他赞我机智、勇敢,没有让这个共党分子逃脱党国的制裁,要将此事向媒体公布。
我谢了翁竖民,也好让他早点滚蛋。
翁竖民等人离开时,陈更烈滞后跟我说,保密局对我家的现场监护会持续到明天翁竖民看了现场后再行撤出监护人员,委屈戴小蝶今晚就留在医院了,外面的队员可以随时支使。
我猜想翁竖民现在不去看现场,是因为他还没与白鸽见面,陈更烈随后离开后,我让戴小蝶关上门,问刚才翁竖民问她什么了?戴小蝶说翁竖民问她案发时的情况,她的说辞跟她对陈更烈所说一致。现在的问题是现场一直被监护着,她就担心这事了。
“李科长是管技术的,你要是全按她意思办就没事,你还没吃饭吧?”
“我快饿晕了,你睡一会,我去吃饭。”戴小蝶扶我换了一下身子,匆匆下楼吃饭去了。
第二天中午,开过案情分析会的李蕾蕾和高兰带着鸡汤一起看我来了,高兰让李蕾蕾向我通报会议内容,李蕾蕾说杨显助没有交代她这事。
高兰接着对我说周二晚上发生在我家的枪杀案,经保密局一再侦查,结论是共党仇杀我保密局情报人员宋继祖泄愤,接下来的工作是继续对共党的首脑分子“蓝琼”、“红土”、“青苔”和“赤道”四人保持高压态势。
“共党不是还有一个‘绿叶’吗?让我在客船上杀了?”当着戴小蝶的面,我笑问高兰。
有关“绿叶”被捕的情报,我得让高兰向我“泄露”。如果我没有猜错,林芍是前天被捕的,钱海红不在市内,市委的日常工作,改由“蓝琼”赵师亮临时负责,所以今天上午的会议才又多出一个“蓝琼”,那么市委近天一定通过电台呼叫“蓝琼”了。
“专员没让我说这事呢。”高兰话才说完,接着就愣了一下,赶紧补充说,“当然也包括‘绿叶’了。”高兰欲盖弥彰,也印证了李蕾蕾得到的情报准确性。
“宋科长,是高科长亲自给你打的鸡汤,不如让她喂你好了。”李蕾蕾示意戴小蝶出去。
戴小蝶对李蕾蕾笑了笑,拿脸盆和毛巾出去打水。
“哎哟!”我看着高兰说:“高科长,我右臂往后开不了球了,专员要是因为什么事高兴搞站内比赛,这回冠军非你莫属了。诶!我还以我杀了绿叶了呢,看来我不能高兴得太早。” 谍战俏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