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赌石场,原石储藏点。
齐人杰拎着探照灯,跟在吴可温和他几个手下的身后,神色紧张而焦灼,心里翻江倒海,苦苦思索着对策。
吴可温叼着烟,神色轻蔑的回头瞥了他一眼,“齐师傅,你怎么走的这么慢?怎么,才刚从被窝出来,还没清醒呢?”
齐人杰打了个寒颤,赶紧迈开步子跟了上去,“好,好像是的。我们半夜到这里来,做什么呀?”
“做什么,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不灵光了!哼,我早看出来你胆子小,没想到还没开始解石,你这就抗不住了。怕什么?有我们赌石协会顶着,安觉那丫头能干什么?她自诩赌石能耐了得,我倒是要看看,她明天怎么用这些白花花的石头挽救自己的名声!”吴可温狞笑一声,对手下的壮汉摆摆手:“哥几个赶紧的,把这些石头推过来,给我看准了编号,用形状相似的把这些都给替换掉!”
“好嘞!”
几个壮汉顿时一拥而上,用小拖车,把好几块石头运了进来。
齐人杰紧缩眉头,心里难受又羞惭,却又不敢阻止他,只能侧过脸躲在一边。
然而吴可温却不打算放过他,“你躲着干嘛,来来,看看这几块原石是不是真是好货?如果真的有可能赌涨,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换到你那里去。安觉自以为聪明,却不知道这些石头上的编号是我们用特殊药水写上的,只要用酒精洗洗就能掉下来。替换起来,真是毫不费力哈哈哈!”
齐人杰隐忍着心里的气愤,说道:“替换她的也就罢了,不要把这些原石给我!”
“哟,还假装清高啊?协会给你安排的那几块好货,你不是一块都没放过么?要我说,你趁早认清现实,不要妄想着既做女表子又要立牌坊!还愣着干嘛,过来看看啊!”吴可温伸手拽了他一把,这次赌石大会他们不但想要捧红齐人杰,还要把几个早就看中的赌石师送上前十的位置,炒作名气。这样一来,才会有更多的翡翠商人慕名而来,赌石协会又把这些赌石师牢牢控制在手里,还不赚的盆满钵满?
齐人杰怕激怒他,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但他精力有限,情绪又起起伏伏的不稳定,就算勉强打起精神相看这十块石头,也没法说出一个肯定的结论。
吴可温嫌弃的退了他一把:“没用的东西,我看见你这张衰脸就烦!行了行了,你回去吧,真是白白浪费我的时间!”说着吩咐身边的一个手下,让他去找另一个赌石师来。
齐人杰浑浑噩噩的走出去,手里的探照灯不知道何时翻转了90°,明亮的光线正好照到了他的脸上——惨白。
“齐师傅,你怎么在这里?”突然,一道惊讶的声音在他正前方传来,吓了他一跳。
“安,安觉……你们怎么……”齐人杰惊慌失措,仓惶的后退了好几步。他立即想到临时储藏点里的吴可温,懵然提高了声调:“三更半夜的,你们也睡不着想要过来看看原石么?”
安觉淡然一笑,没有戳破他,反而顺着他的话接了过来:“是啊,明天就是比赛的最后一天了,是骡子是马都得拉出来溜溜,我这心里紧张的很,就想过来走走。怎么,今天轮到您值班吗?”
齐人杰忙道:“对对,今晚是轮到我值班。你们要进去没灯可不行,要不……跟我一起去棚屋那边,我拿两个电筒给你们。”
张健:“不用了齐师傅,我们自己带了。”他挥了挥自己手里的手电筒。
齐人杰没有办法,只好慢吞吞的往旁边让,“那……我陪你们一起去吧!按规矩,这晚上是不能放人进来的,但安觉身份特殊,进来看便看了吧。你们小心你脚下,我在前面领路,免得你们摔着了。”
说完,他赶紧转过身,挡在了他们前面。
安觉和张健对视一眼,故意问道:“咦,临时储藏点那边怎么有亮光呀?您不是说,夜晚这里不许有人来的么。”
“哦,那是……那是应急灯。也不知道是那个兔崽子打开的,我先过去看看。”
安觉哪里能让他先跑,和张健紧跟着他就跑了起来。
来到储藏点,齐人杰故意撞倒了门前的一张桌子,发出了巨大的动静。吴可温早听见他们的声音里,已经带着手下撤走,但拖车上装载的原石没来得及拖走。
安觉走进挂着自己名字牌的储藏点,挑眉说道:“哎,奇怪了,哪儿来的这一车原石?这不是我放在这里的啊。”
张健也疑惑不解:“是呀,有人把这一车原石放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齐人杰支支吾吾的搪塞:“不知道,会不会哪个工作人员不小心放在这里的。那我这就拖走吧,你们随便看看,要是没什么问题就赶紧回去。这明天还要辛苦呢,休息不好可不行。”
安觉对他的话没有理会,走到自己那十个原石跟前,弯腰看了看,指着一块面露惊诧:“哎唷不得了,齐师傅你快来看呀,我这个原石上的编号怎么褪色了?这谁干的呀!”
齐人杰心虚的直流汗,“我,我不清楚。”
“您今晚不是值班么?”张健问。
齐人杰额头上渗出好些汗水,“真不清楚,我虽然值班,但也不可能把所有地方都巡视到,可能是……工作人员不小心刮蹭到了吧。”
安觉的脸色瞬间严肃起来:“这怎么可能?这些原石分明是我亲自码放在这里的,工作人员登记编号时也不曾触碰过,怎么会有刮蹭?齐师傅,我怀疑有人想替换我的原石!”
齐人杰缩了缩脖子,不敢与她对视,气短的劝说:“不,不会吧。这应该是个误会,对,呵呵,是误会。”
张健却道:“一车突然出现的原石,一个已经开始褪色的编号,还不能说明问题吗?齐师傅,按照赌石大会的规则,若出现偷盗、替换他人原石的情形,是可以取消此人比赛资格的,对吧?”
齐人杰的神色更慌了:“是,是的。”
“好,那我们要找大会的组委会投诉,有人试图替换安觉的原石,这件事必须彻查清楚,给她一个交代!”张健言之凿凿,语气严厉,不容人反驳。
齐人杰:“好吧,你们要投诉就投诉吧。这件事我管不了,先走了。”
“等等!齐师傅留步,我这会儿才记起来,您这次是参赛选手并不是解石师,没道理组委会会安排你在这里值班啊,那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刚才我说错了您还不反驳,莫非……”安觉的目光一瞬间冷厉起来,“那个想换走我原石的人——就是你!”
齐人杰下意识就叫喊起来:“不是我不是我,是吴……”
“是谁?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张健耳尖的很,很快抓到了他尾音里的“吴”字。
齐人杰害怕极了,他本不是一个泯灭良心的人,做起坏事来时刻都守着煎熬,此时差点被他们抓个正着,这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根本冷静不下来。
若不是做贼心虚,安觉刚才诈他,他如何会察觉不到。
安觉见他两手发抖,重重叹了口气:“齐师傅,别忘了您曾是许爷最看重的解石师!他泉下有知,对您今日的所作所为该有多么痛心!听我一句,悬崖勒马吧!” 重生之翡翠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