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时间后,陈冥已经来至文渊阁的大门之前。
迈步踏上文渊阁的台阶,陈冥熟识的那个护卫,便开口拦住陈冥道:“公子,且慢。”
陈冥面色不变,微笑着看向护卫:“怎么,有事吗?”
那护卫见陈冥面色和悦,并无被打断的不快,松了口气,便提醒到:“公子,前日灵渠贯通,阁中弟子皆去观礼,今日阁中正在集会,上师们正在考校弟子们的所得。
公子那日并未前去观礼,且还得罪了司马上师,恐怕今日会被人刁难,还请公子小心。”
陈冥闻语,天眼盯着护卫看了片刻,嘴角微微一笑:“有心了,多谢。”接着陈冥便补充问到:“多蒙提醒,还不知阁下名号?”
那护卫却是摇了摇头,直道:“在下本是贱籍,无名无姓。”暗中则是传音陈冥道:“小的乃是巡查司的人。”
陈冥闻语,不动声色,点了点头,抬腿便走进了大门之中。
心中则是暗道:“昨日我便取了名单,本想着过些时日将暗棋唤醒,这护卫却是直接跳了出来。看其身份不过是普通的成员。
估计是今日得了信,才知晓了我的身份。
姑且留他一段时日,若可收为己用,也免去一个麻烦。”
因为陈冥归来时已是午后,文渊阁中的弟子已经在各处修行,故而来往的行人并不多,大略都是被叫去参加什么考校了。
陈冥正想着要不要脚底抹油,溜上一次,免去此次麻烦,却突然被一个中年模样的男子喊住。
“那边的弟子,站住!”中年男子对着陈冥叫喊道。
陈冥闻语,不动声色地站住,右手则暗暗缩在袖中,一股阴云黑气淡淡笼罩了手掌。
抬起头,微笑而恭敬地看着中年男子:“见过上师,不知有何吩咐?”
中年男子指了指身后的大殿,说到:“阁中诸位师生皆在点中论道,你何故缺席?”
“禀报上师,弟子乃是前日加入文渊阁,并未曾去参加灵渠贯通的观礼,故而愚钝无知,恐为诸位前辈笑话,况且在下刚刚从外面回来,故而不曾前去参加论道。”陈冥条理清晰地解释道。
那上师虽然不认识陈冥,但是从这一番解释中,也对陈冥颇为欣赏,思忖了片刻,便道:“无妨,你且虽我进去,正因为未曾观礼,此事才要前去多多进益,来吧。”
陈冥闻语,心中不禁苦笑,看得出这位上师倒是对自己印象不错,初次见面便想着要提携自己一把,但却也有些无奈,那司马老儿必然也在大殿之中,此时进去,少不得要被司马老儿刁难。或许今日清晨那所谓的太守之子也会发难。
自己在这众目睽睽之中,怕是不好反击。
那上师见陈冥久久不动,以为 陈冥是心中惊惧,害怕出丑,便出言宽慰道:“你不必担心,这大殿之中,解释德高望重的讲师,还有同门弟子,无人会让你出丑的。
不过,你且记住,进去之后,不得妄言,多听多看,这大堂中可是有着阁主和太守大人坐镇的。”
陈冥见已经无法推辞,便点头道:“是,弟子遵命。”
言罢,陈冥便跟在男子身后,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走向大殿正门。
途中,陈冥轻声问到:“弟子陈冥,不知上师尊姓大名?”
男子脚步微顿,顺口便说道:“本座青云子。你唤我青云上师便可。”
陈冥点头:“是,青云上师。”
随着青云上师,陈冥迈了几步走到大殿正门,抢在青云上师之前,轻轻将大殿正门旁边的一个侧门拉开,摆手做了一个请先行的姿势:“青云上师请先行。”
青云上师扫了陈冥一眼,无喜无悲,反而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不过再一看陈冥的脸上丝毫没有谄媚之色,便展颜一笑:“嗯。”
随着青云上师,陈冥迈步进得大殿,只见大殿内已经坐满了人,尤其是靠近主座阁主和太守的位置,几乎挤满了弟子。
而太守和阁主以及座下一众上师,则在大殿的中央的落座,其余弟子则围着这些大能,一个个分列座下,围成一个扇形。
陈冥抬眼望去,便看见围着内圈,靠近主座的弟子大多是东苑清雅的弟子,看样子这作此怕是按照天赋和资质排列的。
陈冥没想着去争什么,对着青云上师微微一礼,青云上师则点点头,朝着上师的作为走了过去。
目送青云上师落座,陈冥这才在大殿的角落里,找了一个无人选的幽辟角落,轻轻坐下,微微眯着眼缝,养起神来,支棱着耳朵,将大殿的情形收为眼底。
只见青云山在阁主刚刚落座,阁主便开口道:“诸位道友以及各种弟子,这位便是我龙城文渊阁号称百晓生的青云子,青云上师,今日诸位若有何不懂之处,尽管提问。”
青云子则坦然受之,对着众人拱手示意,一众堂下弟子见状,不禁窃窃私语,惊叹莫名。
就连座位上的讲师乃至太守府的官员,都不禁咋舌赞叹。
文渊阁主德高望重,绝不会虚言,看来此人却是有真才实学。
陈冥这一番将众人表现收入眼底,这才明白,原来青云上师和自己一般,也是刚刚加入文渊阁的。
一众人正疑惑之间,太守却是突然出声。
只见这龙城太守与阁主并列而坐,一身朱衣金丝绣龙袍,气势非凡,开口便是洪钟大吕一般。
“哦?阁主这般说,倒是令不才朱权好奇了,不知这位青云道友,有何神通,竟能蒙的阁主这般赞许?”
阁主则是微微一笑,将目光转向青云子,仿佛是在询问这什么。
青云子则恭敬地点点头,轻声说道:“在下不才,出身天机阁,蒙阁主抬举,倒是有些小才,却也不敢称知天下事。”
朱权闻语,则是哈哈一笑:“原来如此,想不到阁下居然是天机阁弟子,却是老夫今日眼拙了。”
一众师生闻语,更是惊叹无比。
“什么!这青云上师居然是天机阁弟子?”
“居然是天机阁,难道天机阁已经出世了吗?”
“。。。。。。。。”
一众人登时围绕着天机阁三个字,纷纷攘攘。
“禁声。”阁主轻轻开口。众人当即安静下来。
陈冥将这一幕收在眼中,心下也是惊叹,对于天机阁三个字,陈冥也是有所耳闻的。
这天机阁乃是如同陈冥前世春秋战国时期纵横家一般的存在。
只不过其强大之处,却是远胜纵横家在天下的地位。
这天机阁最擅长推演天机,故而趋吉避凶,长青不倒。虽然推演天机,却极少外泄,山门关闭,与外界隔绝。
每每在天地大变之时,派遣传承人下山。
而且下山必然是一纵一横,二者针锋相对,以保天机阁永世长存。
而这纵横二人,随便拿出来以为,都是对天地秘辛极为熟稔的,胸中更是韬略万千,往往纵横捭阖,屠门灭宗。
据传,这天机阁的绝学便是策天机和灭国术。
当然,古往今来,也未曾有几个真正见过这天机阁的灭国之术,故而久而久之也便无人再信。
“欲骨,这所谓的天机阁,在上古咒术师时期,可否存在?”陈冥问到。
欲骨则思忖了片刻,便道:“本座跟随主人,也算见多识广,上古的秘辛可谓无所不知,却是从未听闻过天机阁。
毕竟上古距今已经不止多少岁月,相必这天机阁便是在上古之后崛起的势力。”
陈冥一边听,一边暗自思忖,这文渊阁来历神秘,跟脚难测,确实不好推断其存在年代。
就在陈冥思索之间,阁主却是开口道:“青云道友初来乍到,不弱一展才华,也好令我等一观天机阁之高妙。”
青云子倒也不推辞,坦然一笑:“好,既然如此,在下就在这里抛砖引玉了。”
说着,便站起身来,对着周围人群微微一礼,接着便洋洋洒洒,口若悬河,就着灵渠贯通的始末,已经其中玄妙,尽抒己见。
一番言辞下来,高屋建瓴,令人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更是将一些诸天星斗走势和天下水脉相连,自圆其说,令人不禁心生敬服。
陈冥在座位上也没有闲着,将青云子的言语一字不落的停了下来,听完之后,则是微微皱眉,这青云子的所说的东西,竟然有着一丝风水学的味道在里面。
这着实令陈冥感兴趣,只是这青云子所言的东西,在陈冥而言却依旧笼统而粗糙,这大千世界未经开发出来的风水学,此事估计尚且在萌芽之中,与陈冥所掌握的已经及未成熟的风水学,却是云泥天渊。
这般暗自估量,陈冥心中也有了计较,看来这风水之术,若是用得好,却是也能在大千世界大放异彩。
说不得操纵得当,自己也能借此行灭国之事。
正在陈冥凝眉思索之间,却突然听的殿上一声呵斥,直冲陈冥耳内。
“坐下那弟子,老夫见你面色凝重,凝眉不约,怎么!莫非是对青云上师所言有所怀疑!还是怀疑青云上师的修为境界!”
陈冥抬眼望去,正是那司马老儿开口呵斥。
不过陈冥也却是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在青云子说完之后,大部分学生都低头沉思,沉迷其中,唯有自己还昂首挺胸,不知觉地皱眉思考,却是引人注意,此事众人的目光已然集中到了陈冥身上。
陈冥眼光微凝,只见司马老儿说完之后,阁主微微皱眉,却也不漏声色。
陈冥见状,就知道此次自己恐怕躲避不得。
想了想,便恭敬道:“回禀上师,弟子听闻青云上师微言大义,心中震撼,犹如醍醐灌顶,不觉沉迷其中,故而如此。”
众人闻语这才一开目光,不少人还暗自嘀咕:“原来是一个神宫境的修士,我说呢,谁有能耐敢怀疑天机阁弟传人的学识。”
这一番言辞,陈冥以为可以搪塞过去,怎料那司马老儿却是不愿撒手,竟然再次开口道:“哦,既然你说醍醐灌顶,那不如说说,怎么个醍醐灌顶!
在座的都是你的修行前辈,都不吝指点你一番!”
。。。。。。 狱火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