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炼器坊的正门突然咣的一声门户大开,一只穿着蚕丝绣锦靴的脚,便跨了进来。随即,一位衣着华美,气势不凡的青年男子便出现在陈冥眼前,身后还跟着伯龙和联手愿望陈冥的女弟子清水。
只见华服男子腰间还悬挂着一口长剑,长剑之上镶嵌着一些宝石,都是美丽的灵石,上面强烈的灵力波动散发出来,这青年鹰视狼顾,眉宇间透露出一股阴寒之气,一进门便冷声呵斥到:“你便是陈冥?数日前就是你伤了我弟伯龙!”
“对,大哥就是这小子,就是他。不仅出手伤我,连福伯都是因为他才被云霞长老出手打伤的!”跟在华服青年身后的以为青衣男子高声叫嚣到。
“是啊!大师兄 就是他对我欲行不轨,还好被伯龙师弟出手相救,你可一定要为人家出气啊!”旁边的清水对一边将柔媚的身体贴在华服男子身旁,一边对他娇声恳求道。
“哦?原来是来寻仇的,原以为你们会等到狩猎时再动手,没想到你们这么沉不住气!”陈冥也不管这几人的言语,仿佛寒暄一般,对着为首的华服男子悠然言到。
“哼!对付你,还用不着那般处心积虑。告诉你,这是我大哥伯玉,在内门修行已有一年,修为早已突破丹海境。今天,你若识相,就老老实实跪下磕头道歉,将炼器坊拱手送上,兴许还能看在我大伯的面上饶你狗命!你若是冥顽不灵...!”伯龙大言不惭到。
华服青年伯玉,却是一言不发,神情倨傲地看着陈冥,仿佛吃定了陈冥一般。
“唉...真不知你哪里来的胆量,手下败将也敢狂吠!”陈冥闻言淡定地说到。
伯龙闻言,当即脸色大变,一双狭长的眼睛陡然拉紧,对着陈冥射出两道冰冷的光芒:“看不出,你还是个硬骨头,事到临头,还敢嚣张!不要忘了,再有几日便是宗门大比,到那时我看你如何出手偷袭!”
那女弟子清水也妖媚地出言附和到:“哼!就凭他。怎么还能劳烦伯龙师弟你出手呢?估计她连外门弟子都比不过,如何能遇到身为内门弟子的我们呢?呵呵呵...”
陈冥微撩双眉,一双眼睛眯起两道锋利的弧线,顿时两道寒芒便射向清水。
清水当即如芒在背,仿佛从陈冥的双眼中感受到了无尽的杀意,色厉内荏地出言娇呵:“看什么看!小心伯玉师兄把你的双眼挖出来!...”
陈冥冷哼一声,不屑地转过头,伯玉冷冷对视,毫不在意地:“若要出手就不要废话!宗门之内你还敢杀我不成。如果只是嘴上说说,还请出门右拐,恕我不能奉陪!”说着便重新抄起炼器锤,在一旁锻打起来。
伯玉一见,顿时怒了,以自己的身份和丹海二重的修为,走到哪里别人不是对自己毕恭毕敬?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居然敢无视自己,勃然大怒。一双狭长的眸中便闪过一抹冷酷的杀意,将衣袖一挥,顿时向着陈冥打出一道猛烈的罡风,同时一团火焰爆炸出来,化为了火焰魔手,凌空袭击而来,瞬息之间,居然把陈冥全身上上下下所有的地方都笼罩住 。
伯玉掌劲猛烈,刚猛而富有火意,杀伤力极大。陈冥见状,却是早有预料。
自己虽然被废,贬为外门弟子,但碍于门规和云霞长老的束缚,陈冥料定这些人决计不会在宗门内多自己狠下杀手,最多是击伤自己而已,而自己有欲火焚天诀的神功护体,自然不惧受伤。正好借此机会对这伯玉试探一二,降低他们的警惕,以免将来对上的时候不知根底。
果不其然,伯玉的掌法虽然威力巨大,但在看到陈冥闪避不及是,伯玉狭长的双眸中便闪过一丝戏谑,在火焰掌即将打中的陈冥的前一刻,伯玉便暗中削减了力道。不过这一切却早已如陈冥所料,这些人还是有所顾忌的。
眼见火焰掌气势汹汹地打向自己,陈冥故作慌张,闪避不及,只是慌乱之间双臂交叉,顶在胸前 ,靠着肉身硬接一掌。
只听砰地一声爆响,一声夹杂着痛楚和不甘的闷哼传来,陈冥便如同脱线的木偶一般,倒飞出去,后背狠狠地撞在巨大的炼器炉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伯玉见自己一掌便将陈冥击伤,令其毫无还手之力,不禁心中鄙夷,冷冷地瞥了一眼正在费力站立的陈冥,冷笑一声
“人贵在自知,没有实力就没有资格嚣张。小子,今天便给你个教训,好叫你知道这番道理,可不用谢我!”
陈冥闻言若无其事地伸手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血渍,嘴角一挑,冷冷地回视而去。
一旁的伯龙则出言附和到:“陈冥,看到没有!这就是天才和废物的差距,你连通脉境都突破不了,我劝你还是赶快跪地求饶吧!哈哈哈...”
“呵,天才和废物。不要忘了,手下败将,你可是连废物都不如!”陈冥反讽道。
伯龙闻言顿时脸色一红,语气一涩,被说道痛处,恼羞成怒道:“你!...”
话未出口,便被一旁的伯玉拦下。伯玉冷漠地看了一眼陈冥,冷言冷语道:“哼,希望到时候你的实力能有你嘴上功夫的一半。”
“不老挂念,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请吧”说着陈冥便悠然挥手,送客。
伯龙和清水见状,心有不忿,面带怒容,还待言语。伯玉却冷笑一声,果断转身,大步迈出门去,同时将挂在腰间的长剑出鞘,背对陈冥,似闲庭信步一般,信手向背后斩去,顿时一道璀璨的光华爆闪,剑光如流星飞掠,剑气如海波怒潮。
应声而来的是一阵剧烈的爆炸,烈焰滔滔,怒火熊熊,几乎要将整个房间融化。
爆炸之初,伯玉便带着伯龙和清水二人,飞身闪出炼器坊。陈冥也颇为警觉,但毕竟事发突然,谁呀不会料到伯玉竟然敢无视门规直接动手,于是闪出炼器坊的陈冥身形颇为狼狈,一头黑发近乎焦黄,一身长衫也在爆炸中被焚烧得衣衫褴褛。
站定身形的陈冥,将在爆炸中被弄乱的长发理了理,伸手抚平满是烧焦窟窿的长衫,目光沉静,一张刚毅的脸上不见喜怒。
“伯玉师兄!这炼器炉虽然品阶不高,但也是宗门法器,你如此行事,当真以为你背后的人可以只手遮天吗?”
伯玉闻言,冷哼一声,“区区人阶法器,不入流的东西,也只有你还“视若珍宝”!”并言语中在“视若珍宝”四字上加重语气,不无讽刺地说道。
话音一落,陈冥便脸色一沉,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陡然成拳,攥地青筋暴起,而后则好似火山被浇灭一般,放松下去,长途一口浊气,语气冷静地对着院中悠然而立的伯玉说道:“师兄,你当真不念旧情?别忘了你可是师傅从小养大的,你可是被师傅赐姓为伯的养子。如今师傅不过失踪月余,你便改换门庭投靠二长老不说,连师傅留下的炼器一脉也一同卖主求荣一般交给二长老!怎么,现在连这外门的小小炼器坊如今也容不下了吗?”
原本尘土弥漫。硝烟腾卷的院中,立即卷来一阵强风,强风正是从伯玉脚下如龙卷一般朝四下扩散,将甚嚣的尘土一卷而空。沉静而悠然的面容终于开始浮现了一丝怒容,狭长的双眸拉成两条时漏寒光的缝隙,好似被踩到痛脚一般。
出口便是如万古寒冰一般冷冽而富有杀气的语气,刺人肌骨。
“陈冥!你这是在责备我?别忘了,你才是败坏师傅英明的败类,不要忘了你对清水师妹的所作所为!”
“呵!那件事究竟如何,相比你是知道的,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陈冥出言反驳到。
伯玉闻言,冷笑一声,将长剑转手收回剑鞘,双目中寒光一闪,利芒乍绽,冷冷的丢下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接着便带着洋洋得意的伯龙和曲意逢迎的清水转身离去。
陈冥目送着几人渐行渐远,三条长长的影子在日光下拉长如蛆虫。
回头看着在炼器炉爆炸中几乎炸毁了一般的炼器坊和满地的废墟瓦砾,陈冥轻轻拍了拍破败长衫上的积尘,目光随着烟尘的沉寂而缓缓冷却,冷却。
“哼!这废墟怕是无人问津了。也罢,反正距离宗门大比已不过数天,等到大比狩猎之时,便是天高飞鸟,海阔跃鱼之日!至于这片狼藉,既然伯玉不惧,我自岿然不动。”陈冥想到。
在仅剩的半瓦残墟中,陈冥收拾出一处容身之所后,已经是日垂西山,晚辉云霞。
夕阳西沉,一抹黑暗迅速从天际蔓延而来,将残留的残红吞没,夜幕降临,星光逐渐闪烁,云海,陷入沉睡。
带着丝丝寒意的风,从残屋外吹拂而来,带起轻微呼啸之声,吹向陈冥,诡异的是,吹来的风,在吹到陈冥面前两米处时,好像被无形的墙壁挡住,出现互相冲击的对流,往左右两边分开,继续吹去,而陈冥,则是绝异于往常,发丝与衣诀,纹丝不动。
星光漫天,一轮明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当空而照,月光洒落,为云海盖上一层单薄的纱被,洒向陈冥时,却发生诡异的弯曲,像是光线射入水底产生的折射一样。
陈冥手持白日里炼制的长弓,细细摩挲,但见弓身泛光,寒芒四射,弓体虬结,如蟒似龙,恰若新月一弯,聚敛云霞九霄,竟然隐隐与月华之力交相辉映。
“嗯?这未见面的师傅留下的炼器材料果真不凡,竟然与月华之力呼应。既然如此,便叫你‘月落’吧。”
言罢,陈冥持弓,搭箭弯弓,手臂法力,弓弯月满,对着院中古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出一箭。
这是陈冥不含法力,单纯以肉身力量射出的一箭。
只见半空一道寒芒,快如天际流星,云中闪电,一箭正中古树遒劲的主干,顿时粗壮的树干便被射穿,正中央留下一个碗口大小的洞口,清冷的月光则从洞中缓缓泻下。
箭只在相隔数十米穿透了树干之后,相继有射穿了外围的院墙,坠入墙外的深渊,不知所踪。
“一箭之威,不含法力,纯以气力,竟然有如此威能,着实不凡,靠着这把长弓,出其不意,或许连丹海境的修士都能一击毙命。”陈冥想到。
接着,陈冥收了长弓,在月华之下。盘膝而坐,五心朝天,静神修炼起来,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欲火焚天诀》的经义法门:“天地分时,清者升而为天,浊者沉而为地。
地之气浊而博,渺渺茫茫,化而为土石,生而为草木禽兽,芸芸攘攘,赖及万方。
天之气清而精,恍恍惚惚,聚而为星辰,凝而为云虹雷雨,
寂兮寥兮,威布八荒。
天地肇始,鸿蒙混沌,时无常则,律无恒法,万物混同。
...... 狱火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