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可以接受一百万人的死亡,却无法面对一个友人的去世。维拉拉看着石碑上的字,神情恍惚、面无血色地走到了石碑的前面。
哲务开始后悔,他刚才不该让这两个女人有太多美好的想象。因为这种现实和想象的落差能让人失掉灵魂。说时迟那时快,哲务迅猛地把手伸出去,从腋下托住了维拉拉。他说:“你应该早有准备……地面对于我们来说是危险的。”他说完,便看到那个小童指了指石碑的后面。小童没管他们,便自己匆匆地离去了。
哲务像还比较清醒的白雪林示意,让她过来扶着维拉拉。而他自己就走到了小童刚才指着的地方。他往那石碑的背后一看,脑突然有点发昏。因为,那石碑的背后还有一块小的石碑。那小石碑上面也刻着几个字——“莱与利玛之子”。
就在维拉拉等人看着墓碑发呆的时候,大胡子利玛正骑在一头牛走在山间的路上。牛走到一个大坑前面便不肯前进了。利玛从牛背下来,拍了拍牛的脖子,说:“喂,你这就罢工了?该不会想让我反过来背你吧?哎,你还点头了你。”利玛说着拍了拍牛脖子,又说:“我现在是去给人送药。你可不得任性。再任性我就丢下你不管了哈。”利玛说着,用力扯了一下那套在牛角和牛脖子上的麻绳。
谁料,那牛还是牛气轰轰的,就是不走。利玛笑着对牛说:“你就和你的主人一样倔。好吧。”利玛说着就解开了套在牛头上的麻绳。他把麻绳随手一丢,便也不管那牛,自己走了。他走在前面,那牛居然也就跟在了后头。
利玛笑了一下,也没在招惹那牛。反正,人长了两条腿,自然也能走路。
一片叶子落到了利玛的脑袋上,使得他颤抖了一下。他猛然回头,才发现莱正笑着看他。啊,在那个艰苦的日子里,莱反而笑得比以前还要多。她表现得更加多情,常常躲在利玛的背后捉弄他。有时,她在利玛的脑壳上放一片树叶。有时她偷偷地躲在利玛看不到的地方,让他去找。有时……她偷偷地走到河边,急急忙忙地清洗着吐到手上的血。
“哎,莱!我把门给装上了!”利玛又仿佛回到了几年之前。
“哎!”莱赶紧用水漱了一下口,便兴冲冲地回到了利玛的身边。
这时,蛮人米果正用一把石刀削平门缝。莱皱着眉头说:“这不是米果再帮忙吗?你到底花了多少力气了?”
“这木房子可是我设计的。而且,我把这设计无偿地教会了他们。这不也是我的功劳吗?”利玛说着回头问米果,“哎,米果,你说是不是?”
那蛮人米果虽不知是否明白利玛的话,但是却清楚利玛是在叫他。所以,他不明所以地就笑着想利玛点了点头。
“啰,你看。”
“你这家伙,又在欺负人家米果。”莱说着用手指戳了一下利玛的脑袋。
“我倒是更想欺负你。”利玛说着一把搂住莱的腰,把她给拉倒自己的身旁。
“喂!米果还在呢。”莱涨红了脸说。
“我们入乡随俗,他们都这样。”
“无赖!”莱说着一脚踩到了利玛脚趾头上,趁着利玛还在冒着冷汗,便挣脱了他的怀抱。她跑开了几步,回过头来嫣然一笑。
“米果,你先回去吧。我有点私事要办。”利玛喘着气说。
米果心领神会,笑着就走了。
夜里,利玛和莱依偎在那小小的木屋里面,享受着属于两人的小小幸福。利玛和莱花了不少心思来装饰这间小木屋,让它更加像是一个家。
终于在某一天,莱怀孕了。 生还者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