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洞穴的途中,天气又开始变得不稳定了。经历了几场暴雨之后,我们终于回到了洞穴。本来,我仗着身强力壮,并不相信几场暴雨能将我打倒。可是,此前的病还没完全好,又经历了这么多的煎熬,我的身体就好像崩塌了一样。当我刚回到洞穴,将一直咬着的牙根松开后,马上就发现自己头晕眼花,体温还突然变得很高。
我感觉自己这次可能将要死掉,那种濒死的感觉把我压得透不过气来。萨比娜在一旁照料着我,急得流出了眼泪。我笑着用手拭掉她脸上的泪水,笑着说:“放心吧,即便我快要死了,也至少会有一段时间回变得精神。我现在还没变得精神,所以离死还远着。”
阿弥看我没戏了,便自己跑去研究那些晶石。这里也许就她比较聪明了。如果我猜得没错,这里地狱的“主机”肯定是坏了,那些晶石没准就是一个连接“主机”的终端。当然,这地狱主机的存在形式或许和人们所用的电脑有所不同。而且,我明显地感觉到那些晶石大概也是能被操控的。如果我们弄清楚了那些晶石的操作程序,那是否就有可能修复地狱,甚至随意改变地狱的形态?这些疑问只能等试过之后才能得到解答。
过了两天,我的身体状况仍旧没有转好。萨比娜一脸愁容地对我说:“我们是不是该回去第三地狱。这样你可能会好起来。”
“没有用,这个地狱里没有人能给活人治病。除非……”我话说到一半,阿弥就从洞穴里走了出来。她愁容满面地坐到我的身旁说:“你能不能去看看,我实在弄不懂。”
“那我去看看。”我说着就勉强支撑身体坐了起来。
“你还是好好休息吧。”萨比娜皱着眉说。
我伸手抚着萨比娜的额头,将皱眉驱散。我说:“或许,我们将问题解决了,我也会好起来。”
于是,我勉强站了起来,扶着墙和阿弥一起走进洞穴。萨比娜也想跟进来,但是我对她说:“阿弥跟我进去就好了。你帮我照顾一下后福,我有一些话要对阿弥说。”虽然萨比娜一脸不情愿,但还是服从了我的安排。
我好不容易才来到那个满身晶石的里洞。阿弥一到便问我:“你想对我说什么?”
“我希望你能救我。”
“什么?我?”
虽然这房间里只有晶石发出的暗淡蓝光,但是仅凭声音也能感觉到阿弥这时兴奋异常。
“但是,这有风险。你可以拒绝。”我说。
“什么风险?”
“这可能会让你疯掉。”
“你是想让我记起生前的事情?这对你的情况有帮助?”
“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家伙。对,应该如此。”
后来回想起来,我当时之所以会向阿弥提出这种要求,应该是因为我的救生欲望所致。我在阿弥的记忆里面看到的那些竹简和研钵,便联想到她很可能会懂得医术。虽然那大概是一种被现代医学看作是巫医的土办法,但是对于治疗我的发热和调理我的身体应该管用。
我这时已经变得很自私,但是那病痛已经让我无法忍受了。即便我因此犯了错,也应该得到原谅。而且,我这时还在征求阿弥的意见,并没有强行让她记起。
“我一定会疯掉吗?”阿弥问。
“如果你疯掉了,我的小命大概也不保了。但是,是的,那很可能。”
阿弥听完我说,便在房间里面低头踱步。过了一会儿她才说:“如果我不答应你就会死。我考虑了一下,还是让你去死比较好。” 生还者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