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天气明媚,蔚蓝的天空中漂浮着零星的几朵小白云。一艘渔船从日本南端的鹿儿岛驶出,一直往南方驶去。留着络腮胡须的船长赤木掌着舵,用生硬的英文嚷道:“出发了,出发了!天气真好!”
我沐浴在海风之中,看着海面上的粼粼波光,感觉到只属于我的命运之轮将要转动。
凯莉这时穿着比基尼,自己涂好了太阳油便趴在甲板上晒太阳。而我因为和赤木语言不通,便独自回到船舱里面睡觉。睡得正香,我突然感觉到有什么暖暖的东西正贴在我的身上。我稀里糊涂地睁开眼睛,发现凯莉居然靠在我的身旁睡了起来。一惊之下,我的手臂不由自主抽动了一下,惊醒了凯莉。睡得不深的凯莉睁开了眼睛,笑着说:“你醒了。”
“啊,你贴得有点近了。”
不料凯莉并没有回应我的话,只是说:“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行动有点鲁莽而且疯狂?”
“我们不是已经做了详细的计划了吗?”我反问道。
“可是这仍然很危险。他们的原料加工厂设在太平洋的无人岛上,一定有武装把守。”
“这我们之前都研究过,是有可行性的,不是吗?”
“哎呀,没想到你年纪这么小,胆子居然这么大。若是你现在后悔了,我们就当作是来旅游了一次。”
“我早就想清楚了。”
“哎呀……”凯莉叹了口气,脸上泛起了绯红。她颤抖着说:“不行了,我的心现在扑通扑通地跳着。”说完,她微笑着定眼看着我。直觉告诉我,即将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我强作镇定地说:“放心吧,你不用上飞机。不用紧张。”
“不,我不是紧张……我想我是……”凯莉说着居然开始亲吻我。
我现在倒是明白了,凯莉想着我大概回不来,所以让我感受一下被爱的感觉。虽然凯莉这个老姑娘姿色平平、徒有气质,但是却是个让人省心的人。或许我根本就是被浮躁的血气所驱使着,又或许我这时大彻大悟,明白了一切美丽的东西都只不过是幻觉。总之,我没有拒绝她,但只是抱着她说:“多谢你,我的朋友。一切,待我们完成了这次行动再说。”
傍晚时分,赤木的渔船靠在了种子岛的港湾。我和凯莉别过赤木便乘上了接应的人的车辆。接应的人是个有着棕色陆军头的白人男人,大约三四十岁的样子。这让我隐约觉得冲绳的军人也牵涉到这挡事儿中。虽然,我并不喜欢这些纸老虎派驻在别人家中肆意妄为的军人。但是,只要这能达到目的,我也暂且将价值观搁置在旁。不过,如若有人让我放弃自己的价值观,那我倒是想让他给先给我示范一下如何放弃。幸好,这个叫杰西的男人虽然有点沉默寡言,但看上去一脸忠直的,也并不讨人厌。
很快,车辆便停在了种子岛中部的一个小型机场旁边的小旅馆外。杰西带着我们进入了小旅馆的一个日式榻榻米套房,赫然看到房间中央大字形地躺着一个二十来岁,一身小麦色色皮肤的金发女人。这女人穿着一身短袖热裤,露出了两条修长而又结实的腿。她听到声音便坐了起来,睁开惺忪的眼睛看着我,打了个哈欠才说:“就是你嘛?想当英雄还是壮烈牺牲?”在一旁的杰西皱着眉头插嘴道:“你既然这么说,那我还要开始解说吗?”
“啊,不好意思。我的毛病就是这么直率,无意冒犯的。”女人说着站了起来,把右手伸向我说:“萨比娜,飞行员。”
“那就全靠你了。”我说着便伸出手去握住萨比娜的手。 生还者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