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诬蔑比起赤裸裸地欺凌更让人不快。馆长室门外的那个双马尾肯定是对眼前的情况产生了误会。我这时的惊慌失措并不亚于她。所以,我不假思索地打开了窗户,爬了出去。如今情况紧急,而且图书馆本来也并不太高。所以我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跳到了地上。根据从乌鸦身上堕落的经验看,我并不会受伤,但是会疼。
“哇!”
我的胫骨仿佛已经碎裂,让我疼得无法再站起来。就在这时,我却发现周围有十数双眼睛在看着我,仿佛见到了怪物。的确,他们这里的居民并没有人需要像我一样自虐。对于我跳楼的举动,他们自然是前所未见。只是,我直到这时才想到,既然他们如此的无知,恐怕那个双马尾也不会知道我刚才在馆长室里面干什么。或许,她们只是因为看到了没有见过的情况而惊慌而已。
由于我的愚蠢和冲动,增加了一大堆的目击者。所以,我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快离开。可是,我无论怎样也无法站得起来,急得我拼命抓耳挠腮。
“是你!你果然回来了。”贺依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
我回头一看,发现贺依正站在了我的身后,手里还抱着我给她夹到的喷火龙娃娃。我舒了口气,苦笑着说:“对,我回来了。但是脚好像断了。”
“断了?”贺依凑到我的身边,用手指戳了一下我的小腿。
“哇!”我惨叫了一声,却惊奇地发现我并没有感觉到疼。于是,我连忙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腿乃至整只腿,果然没有感觉到疼。而且,那骨头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你是怎么了?脚怎么可能断?”贺依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呃……或许是我对痛苦的预期让我感到疼痛。我的身体并没有受伤,只是我的大脑自己疼了起来。”
“嘻,你在说什么呢?还是那样古怪。”贺依说着便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
“谢谢你。嗯,我已经找到了能看到记忆的办法。”我说。
“真的!?”贺依说着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嗯,不过,我要先去拿到道具。”
“那,我晚上在娃娃机那里等你。”贺依说着便欢快地蹦着走了。
“喂……”我本想叫住她,责问她为何不询问一下我这段旅途的艰辛。然而,我清楚这时的贺依已经不是我当年的小同学。所以,她对我其实并没有什么情谊。眼看着她远去的背景,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时离晚上还有一点时间,所以我便找到了那个有着无限房间的住处。老孟和阿弥正在住处外的一张长椅上坐着。我估计他们是在等我,便笑着着迎上前去。我问:“怎么只有你们两个?”
“哦,他们有点累了,在里面睡觉?”老孟说。
“萨比娜和杰弗里?在里面一起?”我说着,不知不觉就握住了拳头。
“哦,对哟,有什么问题吗?”
“该死!他们就不知道检点一点吗?”我是这样说,自己都感觉到自己的头发有点竖了起来。于是,我不声不响地快步走到了那个住处。住处里面仍旧竖了个牌子,指示房间的位置,和前些日子看到的完全一样。我自以为已经对房间门后面的情景有了心理准备,所以便移步到房间门前,不假思索地就打开了房门。然而,我打开的房间里面根本就没人。
当天,我和九二来到的时候因为不知内情就已经出过一次丑。这次我肯定是因为心中的怒气而忘掉了前事,又再次出丑。然而,我心就像是落了海的皮球一样跌宕,让我坐立不安。
“喂,你这是怎么了?”阿弥悠悠地走到我的身后问。
阿弥是个古代人,对于封建礼教自然比我还熟悉。她能这样问我,显然对男女之事毫无概念,或许概念模糊。阿弥看我没有回答,便又说:“在亭子的时候、在海边的时候,我们不是都睡在一处吗?有什么问题?”
的确,在第八地狱的时候我也是九二一起睡在了阁楼。所以,我也没有资格发怒。但我还是说:“萨比娜不是一直和我在一起吗?怎么现在就和杰弗里在一个房间?”
“哦……原来如此,你是认为她是你的东西。嗯,这不可理解,看来还是有必要获取记忆。”
“你不怕变成阿玛迪斯吗?”
“所以要找办法避免阿玛迪斯效应。”
“诺贝尔奖是你的了。”
“那是啥?”阿弥话话音刚落,刚才没人留意而自己关上的房间门突然被打开了。 生还者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