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旧在阿玛迪斯的记忆中徘徊。因为有了安东尼奥的那个“空中宫殿”的发现,我对阿玛迪斯的记忆有了浓厚的兴趣。只是,在上一幕中,安东尼奥失踪了。这让我开始担心在阿玛迪斯往后的日子里是否还会遇见他。
阿玛迪斯的选举或许已经落败。在后来的几幕中,我只看到一个平凡的阿玛迪斯。他结婚、生子、作为一个平凡的教师生活着。然而,让我欣喜若狂的是,他在这一幕里居然重遇了安东尼奥。
这一幕发生在一个早晨,阿玛迪斯在自家的餐桌前吃着早餐和看着报纸。而在他的身旁,还有两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在打闹。他住的是一座三层的别墅,这和他作为一介教师的身份不符。我猜想,他不是娶了一位富家千金,就是他本来就是某家的少爷。若他是个少爷,那他以前在巴黎的住所或许只是临时的。然而,这些都不要紧。
我偷偷站在阿玛迪斯的身后偷看着他手上的报纸,上面刊登了希特勒的照片。看来,这时那希特勒已经上了台。我大概又回到了刚开始那一幕,也就是阿玛迪斯给学生讲课的那个时间段。
阿玛迪斯皱着眉头放下了报纸,严肃地对着在身边追逐的两个小男孩说:“别在这里吵吵嚷嚷的,吃完早餐就去念书。我上次带回来的那几本书都念完了吗?”那两个小男孩听了,不约而同地向阿玛迪斯做了个鬼脸,转身就跑出了家。
“哎,我的幻觉怎么就造出了这两只小怪兽?”阿玛迪斯说着咽下了最后一口牛奶。
“什么小怪兽?那还不是你自己的基因吗?”一个端庄的白人女人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这个女人,我在阿玛迪斯的记忆中见过,是他的妻子。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位太太名叫卡米拉。卡米拉看阿玛迪斯没有吭声,便直接把他桌上那还放着一片面包的碟子收走。阿玛迪斯见状哼哼唧唧的,也没敢发作,自己上楼换衣服出门了。我趁机从窗户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发现阿玛迪斯似乎住在了郊外,一条石板道的两旁零星地建有几间精致的房子。
我随着阿玛迪斯出了门,跟着他去到一辆农用车的旁边,却发现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站了一个人。那个人无声无息地伫立在那里,正盯着阿玛迪斯这边看。虽然我希望阿玛迪斯能及时发现那个人,但是我还是清楚那是我无法控制的。
然而,阿玛迪斯就像是有了感应般把目光转到了那颗大树。他愣了一下,连忙跑了过去。还没到树下,阿玛迪斯便嚷道:“安东尼奥!你是我的朋友,安东尼奥吗?”那个人并没有回应,等我跟着阿玛迪斯来到树下便看清楚了那个人正是安东尼奥!脸上已显出皱纹的安东尼奥笑着向阿玛迪斯点了点头,阿玛迪斯一下狠狠地抱住了安东尼奥。
过了一会儿,安东尼奥说:“听着,我的朋友。我有一件大事要告诉你。” 生还者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