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弄巧成拙
“喝杯茶润润喉咙吧,瞧你嗓子哑的。”薛崇璟将茶杯递到纪明哲面前,忽然装作拿不稳手一歪,顷刻间整杯茶就全都泼在了纪明哲衣衫的前襟上。
纪明哲一声惊呼向后退去,眉头拧在了一处,“爹!”
“唉呀!都怪爹不好,笨手笨脚的。明哲,你快去把湿衣服脱了,大冷天搞不好会着凉。”薛崇璟说话间将纪明哲往衣架后面推。
纪明哲看着衣衫的前襟叹了口气,“这染了茶渍恐怕要洗好几遍呢,可惜了。”
“怕什么,爹给你找一件替换的,然后亲手帮你把这件洗干净。”薛崇璟暗中攥紧了手里的小瓷瓶。他心想:傻儿子,恐怕过了今晚,你就该嫌弃这衣服粗陋不相配了。
二更天的时候,凤霆筠还在批阅奏折。她登基之后改革陋俗整顿吏治已经初见成效,但由于推行新政受到来自各方面尤其是轩辕氏家族的阻扰,因此这段时间朝廷总是纷争不断,要处理的事情比较棘手。
御书房里只有纪明哲一个人伺候。
凤霆筠抬手指了指茶杯,纪明哲原地没动。凤霆筠轻轻咳嗽了一声,纪明哲恍然般匆匆走过来,脚步却有些不稳当。
灯烛映衬之下,纪明哲一张脸仿佛熟透的红苹果,额头还在冒汗。
凤霆筠察觉出他的异样,便问道:“你没事吧?身子不舒服吗?”
“皇上,奴、奴才没事……”纪明哲不敢正视凤霆筠的目光,蓄满了茶水刚要退开,手背却不经意与凤霆筠拿杯子的手触碰了一下。
便是这一下就令纪明哲猛一哆嗦,周身好像被电流穿透似的。纪明哲下意识地抓紧了领口,心中惶恐不安。
凤霆筠望着他言语中不乏关切,“手怎么这样烫?你生病了吗?要不要找太医瞧瞧?”
“不、不用了,奴才真的没事……”纪明哲话音未落,凤霆筠已经站起身去摸他的额头。
“皇上……”纪明哲如同惊弓之鸟般忙向后退,却不防一脚踩空了台阶,啊的仰面向后摔。
凤霆筠手疾眼快,一把环住了纪明哲的腰身,将他整个人用力搂了回来。
纪明哲惊魂未定,伏在凤霆筠温暖的怀抱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凤霆筠鼻下轻嗅,一阵幽幽的暗香断断续续袭来,令她心神微微一振。
纪明哲挣扎了两下,明明是哀求的呼唤却听起来有些撒娇,“皇上……”
“明哲,你今儿晚上跟往常不大一样,更俊俏了……”凤霆筠轻柔地托起纪明哲的脸,纪明哲面色娇艳,双眸含情,春潮涌动。
凤霆筠情不自禁地垂头亲吻,纪明哲心中矛盾,因为害怕想要逃脱却又难以抵挡此刻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欲望。
两人终究搂抱在一处,纪明哲的衣领被扯开时,香气弥漫围拢住了两人,更加催动了情欲。
忽然门开了,纪明宣领着贴身侍从笑吟吟的走了进来,“皇上,臣侍深夜来打扰您了,臣侍特意给您炖了补品,您快尝尝!皇上,啊!皇、皇上……”……
三更天,凤藻宫大殿
君太后轩辕元煦与凤霆筠居中端坐。君后小轩辕氏与纪明宣则分列左右下首。太医为凤霆筠诊了脉,称迷香并未损害凤体,然后躬身告退。
纪明哲与薛崇璟跪在大殿中央。君太后面色铁青,点指他二人怒道:“你们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胆大包天用迷香勾引皇上,损害皇上的凤体,简直罪无可恕!来人哪,把他们一同拖下去乱棍打死!”
“不要!不要啊!”掌刑内侍来拖拽纪明哲与薛崇璟,纪明哲奋力护住薛崇璟并嘶声喊道:“君太后,皇上,一切都是奴才的错!奴才愿意认罪!但奴才的爹是冤枉的!”
“哼!你说他冤枉他就是冤枉的?”君太后冷冷一笑,“纪明哲,有凤藻宫的内侍看到薛氏今天去过你的房间,然后你就换了涂有迷香的衣裳,所以薛氏一定是你的同谋!”
“不是的!不是的!奴才的爹只是凑巧去看望奴才,根本不关他的事!”
“不,明哲,是爹不好!是爹害了你呀!……”薛崇璟声音颤抖。
纪明哲用力摇着头,“爹,您别再说了,是儿子不好,是儿子一心想攀龙附凤,一心想要飞上枝头,所以才会不知羞耻犯下如此大罪。儿子这次恐怕真活不成了,儿子以后不能再在爹您跟前尽孝,您自个儿要保重呀!就当、就当从来没生过儿子吧……”
“明哲!”既然被纪明宣当场撞破,不管怎么解释,纪明哲都明白自己绝对没有可能脱罪。他心里虽然埋怨薛崇璟糊涂,但事到如今,他必死无疑,又何苦再赔上薛崇璟的性命。
薛崇璟如何不明白纪明哲的心意,他抱住儿子涕泪纵横,悔不当初。本以为纪明哲能得到皇上的宠幸一步登天,谁料到竟招来杀身之祸。
纪明哲放开薛崇璟,朝上磕了个响头,含悲带泪的哀求道:“皇上,您一向宅心仁厚,是旷世明君,求您念在我爹无辜的份上给他一条生路吧。”
“皇上,这事情不能怪明哲呀!要怪就怪我这个当爹的!您杀了我吧,不要杀他!”
“不!一人做事一人当!皇上,您杀了奴才吧!奴才情愿一死,只求您饶了我爹!”
生死关头,这父子二人都苦苦央求凤霆筠杀了自己。
君太后不满地哼了一声,“你们这两个贱奴,犯下弥天大罪还妄想活命!今天本后在,决不会饶了你们其中任何一个!”
“父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凤霆筠此时开了口,“纪明哲已经认罪,此事又与薛氏无关。宫中向来赏罚分明,不会冤枉好人,这件事就不要追究薛氏了。”
“皇上,就算薛氏没有参与,以纪明哲所犯之罪,也要办薛氏一个教子不严之过。”
“是呀!臣侍也听闻纪明哲到御前当差还是由贵君当着皇上的面举荐的。如此说来,贵君也有失察之罪。”君后小轩辕氏觉得这是个打压纪明宣的好机会。
纪明宣不慌不忙站起身,“君太后殿下,臣侍的确当着皇上的面劝说纪明哲到凤藻宫当差,不过一来,臣侍并未料到纪明哲会恬不知耻犯下如此罪行;二来,君后殿下早于臣侍已经向皇上举荐过纪明哲,臣侍只是遵照君后殿下的意思罢了。”
“你胡说!本后什么时候举荐过?”君后小轩辕氏翻脸不认帐的本领一流,然而他回过头发现凤霆筠正满脸怒气地盯着他,弄得他心里直发毛。
小轩辕氏偷眼瞧君太后,君太后瞪了他一眼,意思是现在这个当口你还逞口舌之快?
君后小轩辕氏于是不敢吭气了。
纪明宣对君太后和凤霆筠躬身禀奏,“君太后殿下,皇上,本来此事万没有臣侍插嘴的份儿,但犯罪之人一个是臣侍的弟弟,一个更是臣侍的父亲。所以臣侍拉下脸恳求皇上法外开恩,不管怎么说,留下他二人的性命,也好给他们一个改作自新的机会。”
纪明宣说罢撩衣袍跪倒,不管是不是虚情假义,外人看来总挑不出毛病。
凤霆筠静静望着纪明宣好一会儿,然后吩咐汪莲,“念在纪明宣初犯又有悔意,姑且饶其一命。来人,先将薛氏带回浣衣局,至于纪明哲……”
她话音未落,君太后已经接口,“纪明哲重打五十大板,关入暴室。薛氏押回浣衣局之后,再不许离开浣衣局一步,也不许再到凤藻宫当差。”
“父后……”
“皇上,夜深了,本后不再打扰你休息。”君太后没有再给凤霆筠说情的机会,领着君后小轩辕氏大步向殿外走。
另一侧,掌刑内侍将薛崇璟与纪明哲强行拉来,薛崇璟撕心裂肺喊着儿子,纪明哲痛哭流涕喊着爹,场面无比凄惨。
凤霆筠朝汪莲使个眼色,汪莲会意,躬身退下。
纪明宣站在原地有些进退两难,朝凤霆筠轻轻喊了一句,“皇上……” 纨绔妻主:夫君个个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