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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替死

  天骄端着酒杯,辽皇的眼光死死盯着她。天骄假意将酒杯送到唇边。就在这一霎那,辽皇和陈诚脸上的神经都不由自主地绷紧。天骄一笑,缓缓地将酒杯又放回到桌上。

  离成功仅一步之遥,辽皇和陈诚都失望至极。这个时候,辽皇不动声色,陈诚率先跳出来指责天骄道:“忠信侯,陛下赐酒你却故意不喝,你这可是对陛下的大不敬!你就不怕陛下治罪?”

  “臣方才已经回禀过陛下,太医叮嘱,臣身上有伤不能饮酒。”天骄迎着辽皇有些阴云凝结的脸色滔滔不绝,“陛下厚赏,可见对臣关爱有加,自是不希望臣因为饮酒伤身的。一直以来,臣都将对陛下的尊敬放在心中,危难时刻奋不顾身去营救陛下,这份忠心无论是陛下还是朝廷都已有公论,恐怕不是居心叵测之人胡乱牵扯些理由就能挑拨离间的。如果仅仅因为一杯酒,陛下便要治臣大不敬之罪,臣也无话可说。只不过臣不懂,陛下尚未发话,陈公公就横加指责,到底是陛下要治臣的罪,还是陈公公要治臣的罪?一个内侍竟然可以公然攀污朝廷大臣,这是哪朝哪代的规矩?是陈公公自己不晓得体统,还是有人故意指使,非要给臣叩上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天骄说完对辽皇深施一礼肯求着,“还请陛下为臣主持公道。昨夜,陈公公在臣营救陛下之际就暗中加害臣,臣险些丧命,臣奏请陛下将陈公公从重治罪!”

  “陛下,奴才冤枉!奴才绝对没有加害过忠信侯!”这个当口,陈诚压根儿没想到天骄会把昨夜的事情牵扯出来,而且一开口就把全部罪责推到他一人身上。陈诚有些慌乱,额头上开始冒冷汗,虽然垂着头,却不停用眼角的余光瞥辽皇。

  对于天骄这招釜底抽薪,辽皇在内心深处冷笑了几声。她的声音仿佛听不出情绪,“忠信侯,你指控陈公公有什么凭据吗?”

  “陛下,您可能有所不知。就在若姑娘与陈公公护送您从密道撤离之后,密道就被人故意堵死了。陈公公是最后一个使用密道离开的人,这密道如此隐秘,相信除了陛下、若姑娘、陈公公三人,恐怕再无人知晓。陛下乃九五之尊,若姑娘与臣又是旧识,臣坚信陛下与若姑娘的为人,你们绝不会使用毒计暗害臣。但密道被封死也是事实,不是陛下和若姑娘,那就只剩陈公公了。”

  天骄说完,两眼一眨不眨盯着辽皇。辽皇轻笑,“如此说来,一切都只是忠信侯你的推测。”

  “即使是臣的推测,陈公公也确有重大嫌疑。就算陛下不将其治罪,也该将其送交四公主严加审问。臣毕竟是受了四公主的差遣来营救陛下,陈公公暗中破坏,说明其对四公主居心不良。这件事表面上是针对臣,细想起来却是针对四公主的。难不成陈公公与四公主早有宿怨?又或者陈公公受了什么人的指使要故意与四公主为敌?哎呀陛下,三公主刚刚伏法,宫中尚有她的余党,陈公公不会是三公主埋在陛下身边的余党吧?那样陛下您真的要小心了!”

  天骄带着一种狐疑和提防的眼神打量陈诚。心说:演戏谁不会,你们想演,我便奉陪。

  而陈诚已经吓得连声辩解,“陛下,奴才对陛下忠心耿耿,奴才可绝不是三公主的人啊!”他说完又恶狠狠瞪着天骄,“忠信侯,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怎么句句话都要治我于死地!”

  “陈公公,这一点正是本侯不理解的地方。本侯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怎么处心积虑非要治本侯于死地!”天骄说话间还端起了架子,“本侯乃陛下亲封二品侯爵,你不过是一个后宫内侍,在本侯面前一口一个我字,欲与本侯平起平坐,你是何居心!瞧你这般不知尊卑、不识体统,断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今日就算陛下不治你的罪,本侯也要恳请四公主将你绳之以法,断不能留你这个背主忘恩的奸佞小人继续伺候陛下!”

  “忠信侯,你、你血口喷人你!陛下,奴才冤枉!别人不了解奴才,您还不了解奴才吗?奴才可都是按照您的吩咐行事,从来不敢擅自作主的呀!”陈诚只顾着喊冤,却不想匆忙间竟然话赶话打了嘴。

  天骄微微一笑,“哦,依陈公公所言,您的所作所为都是听命于陛下的了。难道是陛下叫你去和四公主对着干吗?你说话也太没分寸了。”

  “忠信侯!”这次陈诚还没开口反驳,辽皇也已经按捺不住了。“忠信侯你不要仗着四公主为你撑腰,在朕面前大放厥词!”

  “陛下,臣可是一心为陛下着想。陛下身边出了个背主的奴才,臣为陛下痛心与担忧啊!当然,倘若臣一时失言惹陛下不快,还请陛下恕罪。天色已晚,臣不打扰陛下休息了,臣先告退。”

  “忠信侯!”辽皇怒吼了一声,“你给朕站住!”

  天骄停步回身不怒反笑,“不知陛下还有何吩咐?”

  辽皇望着天骄的笑容,暂时强压心中的怒火,脸色渐渐暖和了几分继续哄骗道:“陈诚的事朕自会详查,你也不要多心。咱们君臣之间可不能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猜忌伤了和气。朕今日是专门请你来赴宴的,如今你菜也不吃一口,酒也不喝一口,实在极重的扫了朕的颜面。这样吧,既然你身上有伤,朕也不多留你。只要你喝了这杯酒,就当向朕赔罪了,朕也不会真和你计较什么。”说罢,辽皇示意陈诚又将酒杯举到了天骄跟前。

  天骄说什么也不会去接那杯问题十足的酒。辽皇越逼着她喝,越说明眼前是场鸿门宴。天骄暗地算了算时辰,自己来到隆安殿已经有了一段时间,足够康君那边发现不妥。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等待援兵到来。

  于是天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呵呵笑了起来,“陛下这番盛情,臣不好推托,臣决定留下来陪陛下唠唠家常。”

  “忠信侯你还真是好兴致。也好,朕似乎听闻忠信侯你并非辽国人。”

  “的确,臣出生在秦国。”天骄毫不避讳。

  辽皇颔首,“那你是因何到辽国来的?”

  “臣在秦国蒙难,逃难来至辽国幸得四公主所救。为报四公主搭救与知遇之恩,臣一直在四公主鞍前效力。”自从成为马乔,天骄已经将成套的说辞背得滚瓜烂熟,也不怕辽皇盘问。

  辽皇端起酒杯自斟自饮了一口,“朕听说四公主待你不薄,对你颇为倚重。”

  “四公主的确待臣恩重如山,但臣有自知之明,为了报答四公主的恩情,臣肝脑涂地,在所不惜。”辽皇话里有话,天骄不傻,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真的?”辽皇未置可否,神色间却不尽信,“也是,为了四公主上演了游船惊魂的一幕,你对四公主可算得上赤胆忠心。不过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朕不信你没有私心杂念。”

  游船事件被辽皇毫不留情面的点破,天骄的眼皮动了动,“陛下说笑了,三公主趁游船之际当众企图杀害四公主,这可是幽州城老百姓亲眼所见。至于陛下所言有理,人都有私心,臣也不例外。跟着四公主有荣华富贵,臣不就蒙圣恩当上了二品侯爵吗?”

  “你要是只有这点心思,也算是四公主的造化了。”辽皇嘴角挤出一丝不屑的冷笑,“忠信侯你可听说过这样一句话,非我族人,其心必异。”辽皇说完已然换作另外一幅冰冷的面孔又补充道:“你不用诓骗朕,你根本不姓马。”

  “臣不敢欺瞒陛下,臣本姓纪,纪家在秦国原也是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

  天骄话未说完已被辽皇打断,“忠信侯,朕知道你也不姓纪。”

  “陛下......”辽皇的双眸透出一股杀气,天骄立即明白了昨日与今时的症结所在。“臣懂了,陛下赐酒便是为了这个缘故。”

  “哼,事到如今,朕也不打算骗你,叫你死个明白也好。你的身世朕都已知晓,大辽国容不下你。你还是喝下毒酒,念在你以往对四公主忠心的份上,朕赐你个全尸。”辽皇说完假意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天骄,而陈诚也将早就准备好的兵刃取出等候在一旁。如果天骄敢于反抗,他就准备大开杀戮。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天骄不动,辽皇不动,陈诚也没动。

  忽然,殿外传来青芒的喊叫声,“康君殿下您慢点儿!”紧接着,康君几乎是一溜小跑儿奔进了隆安殿,来至桌前一把抢过了桌子上摆放的毒酒并紧紧攥在手里。

  康君神情激动,“陛下,您是不是非要逼马乔死才甘心?”

  “康君,你这是在跟朕说话吗?朕正在处理要事,你身为后宫侍君不得干预,还不速速退下!”纵然已经是个有名无实的皇帝,但在康君面前,辽皇还是能暴发出十足的威严的。

  康军哀求着,“陛下,马乔是臣侍的义女,不论她怎么得罪了陛下,还请陛下看在臣侍的份上给她一条生路。”

  “朕告诉你,她根本不姓马,根本不叫马乔,你和四丫头都被她骗了!”

  “陛下,不管她是不是马乔,她总是臣侍的女儿,还请陛下您放过她吧!”康君说着给辽皇跪了下去,青芒也赶紧跟着跪倒。

  天骄心里很不是滋味,“义父,您能给女儿求情,女儿不胜感激,只是......”

  “好孩子,你放心,义父不会丢下你不管,义父决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在辽皇面前,康君的表现十成十像一个亲生父亲般,顿时令辽皇疑窦丛生。

  辽皇的心思转了转,“康君,你真要为忠信侯求情?那好,朕不杀她可以,你将杯中酒喝了,朕就答应你饶她性命!”

  “陛下所言当真?”辽皇刚一点头,康君便毫不犹豫,一抬手一扬脖将杯中酒喝的一滴不剩。 纨绔妻主:夫君个个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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