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槌刚才被尸王搞的有点残,衣服都搞成了布条,好在僵尸不会弯腰,否则的话,我想棒槌的裤子都成了布条了。
我迎了上去,一笑:“哈哈,棒槌,杂了这事,刚从野人区回来啊。”
“他受伤了。”李柳脸色严肃的道。
我望了眼棒槌,看他的样子好像只是受了点轻伤,无奈一笑,拍了拍他的胳膊,笑道:“棒槌这么壮的身体,受点伤实在太不希罕了,走,哥请你喝两杯,这酒一过啊,什么都好了。”说完,我转身就走。
“哎哟!”身后,棒槌痛喊了一声。
“你别闹了,他被僵尸弄伤了!”
“什么?!”
我猛的回过头去,我此刻才发现,棒槌的手臂上有血迹,我刚才居然还去拍他的胳膊,我……“这,这怎么了,被僵尸咬了。”我着急了,棒槌是我最好的兄弟,我的内心真的犹如许多蚂蚁在爬一般!
我急忙将他的袖口撕烂,伤口,也在瞬间呈现在我的面前。很恶心……
黄黄的胳膊上,有五个洞,像蜂窝煤的洞一样,又整齐又圆。我不知道这洞到底有多深,可是我看到棒槌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我就明白,一定很疼。
洞口的周围已经紫里泛黑,并有一层厚厚的疤痕,疤痕周围的血液已经青色。
我着急了:“老不死的,你快过来,快过来啊。”
老东西很快赶了过来,我让他赶紧看看棒槌手上的伤势,他轻轻的用指甲扣了扣那些疤痕:“痛吗?”
棒槌摇了摇头。
他又稍微用了点力往下按了按:“有感觉没有。”
胖子依然摇头。而老不死的,在这时候也突然面色临重起来,他望着我,眼神深邃:“棒槌被僵尸抓伤,尸毒入了体内。伤口已经完全尸话。”
我知道如果被尸毒感染,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棒槌会跟刚才死去的那些一样,成为僵尸,没有意识,没有感情,只会吸血。我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更不想我最好的朋友离我而去,我不甘心的问道:“可是我刚才碰他手臂他还喊疼,怎么会……”
“碰他手臂当然会疼,尸毒感染还没有那么快,目前只是抓伤的核心区域尸化,他周围的肉都还正常啊,中间突然有块地方血液中断,那他自然疼。”老不死的解释道。我顺着望去,在伤口的周围,确实还是红肿状况,这意味着老不死的并没撒谎。
“那,那怎么办啊。”
“怎么办?”老不死冷冷的扫了我一眼:“等着变僵尸呗,不过,再他变前,我们得首先把他给杀了。我想棒槌你会同意的,毕竟你不想你咬死你的朋友和亲人,不是吗?”
棒槌被老不死的这么一说,脸上又是不舍又是绝望,又有不甘又有理解。片刻之后,他似乎想明白了,沉重的点点头。
我大手一挡,挡在棒槌的面前:“不,老不死的,你不能杀他,棒槌是个好人,也是我的兄弟,我不想……”
“任何僵尸死前也未必是坏人,他变僵尸后,他的理智和想法是控制不了身体的。”
“只有这个办法了?”
“是!”
“那你先杀了我,他是我兄弟,我不想你这么残忍,即便要杀,也让他变僵尸后再杀。起码他现在还有意识,他还认识我们,我们不能这么残忍。”我坚决的摇摇头,棒槌这么久来跟着我们出生入死,就连这次受伤也是为了帮忙。
“老不死的,你想想办法,能不能做事不这么绝?棒槌也是为了帮我们才这样的啊,你是冷血动物吗?”我嘶声喊道。
棒槌从身后拽了拽我,示意我不要生气,他接受这个结果。
一旁的李柳也央求起老不死的,希望他想想办法。
老不死的望着我们三人,叹了口气,摇头道:“我也不想杀他,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以为我下得了手吗?!好吧,事已至此,我回家想想办法,你们把他带回村子家里吧。”
老不死的说完便离开了,而我和李柳,一人一边扶着棒槌往村长家去。路上,棒槌跟我说,如果他变了僵尸,一定要快点杀了他,千万不要让他身上背上人命,还有,他托我照顾她老婆,她老婆嫁给她也不容易,我点点头,一一答应。
其实戏棚这离村长的家有点小距离,可是,我觉得走的好快好快。以至于长走这条路的我和棒槌,在到达村长门口前竟然同时不愿意提步了。
棒槌看着我,苦苦一笑:“没事的兄弟,人嘛,谁都有一死,早死晚死不都还一个样嘛。我棒槌虽然死的早,可是也是为了有意义的事才死的啊,古语不是说的好嘛,人终有一死,有重于泰山,又轻于鸡毛,我这算啥,泰山啊,你知道么。”
我苦涩一笑,多亏这时候他居然还能这么乐观。
“哎呀!没事的,大家来世还可以做兄弟。不过,我丑话说前头哦,呆会下刀可一定得快,否则我还把半死不活的,我就是做鬼也天天爬你家窗户。”
“去死!”我终于被他逗笑了,他也裂嘴冲我一笑,最后说道:“其实你亲手杀我,我心里过的去,我死于有意义的事,又是我兄弟亲自送我一程,这人生,值当了。”
我也冲他苦苦一笑:“别说这些,我师父不是想办法去了吗?谁说你非得死了,是不是?”
“是,再说,死前咱哥俩也得喝一盅,走,村长家喝去。”
“走!”
我们进去虽然是喝酒,可村长听说这事以后,心里也非常难过。最后,他跟棒槌承诺,一定会好好照顾她老婆,不仅村子里会,全村里的人都会,因为他是为了救大家才糟此横祸。最后,老村长将他珍藏的老腊肉从房顶夺了下来,又碰上几瓶好酒,我们一起围着桌子喝起酒来,算是为棒槌饯行。
我们喝的很痛快,以至于我们根本不清楚酒桌上都有谁,我们只管彼此闷头喝酒,喝他个天亮,喝他个透彻。
一个小时过去,七斤的腊肉,三斤白酒,全部被我们干得差不多。
老不死过来看见我们桌上的残疾之后,气得鼻子都歪了,指着我就开骂,说我什么没良心啊,我的朋友受伤了我不去想办法他帮我想,可帮我想也就算了,居然不叫他,不叫他也就算了,居然背着他偷吃这么好的腊肉,偷吃也就算了,居然不给他留一点(以下省略五千字,加上我当时喝的有点晕,听漏了五千字。)
反正他一万字说完以后,我一眼瞪住他:“那么多废话说完了没,我他妈就想问你,办法想的怎么样了。”
“办……”老不死的气结,不过说到正题上,他还是把脸一正,摇摇头:“我查了很多资料,对于被僵尸抓伤,书上说,有一定机会可以救下来。”
“真的?”
原来,僵尸的毒其实分咬伤还是抓伤,如果是咬伤,无论任何情况都不可能有救下的可能。因为僵尸的毒直接接触了人的血液,而且通过血液传导病毒的速度很快,再加之僵尸的怨气和毒都在牙上,所以一旦被咬,几乎没有被救的可能。
但被抓伤就不一样了,抓伤只是体外病毒的传染,并不严重,如果施救得当,还是有一线希望。老不死的点点头:“不错,这是真的。不过,这就得看棒槌舍不舍得吃苦了。”
棒槌猛的点点头,听到这种消息,瞬间酒也醒了:“我愿意,我愿意。”
尸毒属寒,众所周知,僵尸对于糯米非常害怕。僵尸三怕,天雷、火烧、糯米,不过,电影中的糯米治僵尸其实是假的,不过,他们也是有所依据。因为糯米形体似蛆虫,古代人们把他抹在将死的亲人身上,黑白无常前来勾魂,便会发现人身上已经长满蛆虫,死去恐怕已经多时,阎王派遣的任务可能是出了错,因此不会勾魂。
但凡是人物,谁能逃过一死?他们死后,亲人也不将糯米弄掉,于是就此下葬,后来,一些人挖出尸体后发现糯米,便以为糯米可以震慑僵尸。到最后,传到了香港电影里,慢慢发展成一种僵尸害怕的神物。
然而,茅山术并不承认此作法,但也同意糯米可以治僵尸的说法。因僵尸属于干尸,五行忌水,而糯米不属于杂粮,为滋水之物,所以可以克制僵尸。不过,茅山所治僵尸的糯米,绝非普通糯米,而是黑糯米。
只有黑糯米才是身在杂粮,却不属杂粮。而这,也正好对付身在三界却不属三界的僵尸。
老不死的办法很简单却又非常复杂,我们需要拿大量的黑糯米,用石磨磨成灰并泡水煮沸,而棒槌每天需要在这里面泡上八个小时,且水必须温热,一凉不仅没有效果,反而加重病情。
接着,棒槌需要在黑糯米上进行跑步,脚底乃人百穴根本,糯米的气息从脚底进入,并顺着他运动的血脉而流遍全身,以达细清血液里尸毒的目的。不过,必须长期在上面跑着,否则血液一旦慢循环,后果不勘设想。
不过,棒槌在上面不仅要跑,而且胳膊必须甩起来,这是为了促进血液流通,对伤也能起到帮助作用。
而最后的事,则相对简单多了,那就是用鸡蛋每天敷上一个多小时。
所以,一天24小时,棒槌几乎没有休息时间,而且整个过程必须要坚持一个星期。
其实我觉得这倒不是难事,有时候人为了活命,总会激发出自己无限的潜能,可是……蛋疼的是,老不死说这是理论效果,至于成功与否,他也不知道。
不过,有一线生机,那就得拼了命往里挤。当天晚上,我们在村里简单找了些黑糯米帮他控制,第二天一早便按要求给棒槌弄上了糯米水和糯米床,让他泡让他跑。
下午,我正监督着棒槌,这孙子不是喊累就是打瞌睡,双眼已经发紫,我寻思这货要再不认真,连命都丢了。我说了他一下午,他连连摇头,说如果这么累的话,他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这简直就是活折磨人。
可正当我拿他毫无办法,甚至想到这个办法好像并没有让他减轻病情想放弃时,这家伙却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然后以极佳的精神开跑,嘴里还自我喊起嘿哟嘿哟的号子。我奇怪的望向他,只见他傻笑着望笑门口。
我回过头去,有些震惊,接着很礼貌的一笑:“嫂子,您怎么来了。”
“废他妈话,老公受伤了,媳妇能不来么?”床上,棒槌说了一句。
“滚犊子!”我笑踹了他一脚,接着走到他老婆面前:“嫂子这是来看看棒槌?”
她冲我点点头,然后交给我一张纸条,我拆开一看,上面写着村长让我赶紧去帮忙,人手不够,急缺。
我点点头,笑道:“那行,嫂子,我这就去,您呢就好好看着棒槌,这小子老不认真。”
她微笑的冲我点点头,这是她第一次对我笑,笑的很漂亮,很动人,很迷人。 山村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