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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噩梦,噩梦,这却不是梦

  终于,安然还是倒下了。

  她的身体很脆弱,心脏很脆弱,她只是一个渴望平淡小幸福的女人,她无法承担如此巨大的噩梦。

  她会碎掉的。

  这一切,实在发生的太突然。

  突然到,只要她随便的回想一下,就能明显的感觉到这其实是一场预先计划好的逃婚。

  否则,他为什么要吻她。吻得那么深情,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让她沉醉。

  就连他为什么就爱上自己,非自己不可,这个一直留存的疑云,她都会忘了。

  所以,从相遇,威胁,纠缠,霸道;再到一点点温情,深刻,舍身相救,身负重伤……

  这么多如同锥钉一样镌刻在生命中最盛烈的感情。

  都是他的铺垫吗。

  就为了这一刻,将自己击倒。

  支离破碎?体无完肤?

  那么,薄暮沉,你真的赢了……

  容琛将突然脚下瘫软而跌倒的安然拥入怀里,紧紧地,近乎在用他整个生命拥抱的力量。

  他将自己脸从后方贴在了安然的侧脸上,给她一点点温度,哪怕只有一点点……

  他轻声在安然耳边以誓言的口吻对她说。

  “安然,只要你愿意,今天娶你的人就是我。今天所有的事我都能将它抹去,嫁给我,我会给你一生温暖妥善,再无颠簸流离!”

  一身膨胀着的白纱连带着她小小的人儿都被容琛拥怀,坐在地上。

  他在后面抱着安然,没有看到此时的安然已经失去了意识,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西门龙廷这次来Z国就带了一个兄弟,今天还没过来,只有他一个人单枪匹马,赤膊与薄暮沉的保镖干架!

  他没能阻拦薄暮沉的离开,他没能给那王八蛋狠狠一拳!

  他不能让安然的眼泪停下来。

  那样美丽灵秀的女人,此刻,就像拉线木偶一样。

  西门龙廷的愤怒,集中在了拳头上,给已经倒在地上起不来的五个彪形大汉一个个又是一记重拳。

  只见那五个保镖,鼻青眼肿,面目全非。不停的求饶。

  “安然,你妈妈现在很危险!”

  陈含笑出来,找到这里,听到了完完整整的,容琛对安然说的话。

  同样的,有什么在心底破碎了。不过,她从来都不把这些感情的失落当一回事。

  没有比安然还要重要的。

  安然忽然从容琛的怀里站起来,没有看一眼,提起笨重的婚纱裙摆往陈含笑面前跑去。

  因为刚才的跌倒,纱裙上都染了些泥土污渍。脸上的妆也被眼泪淹没的差不多了。

  她的痛苦,又能比他的痛苦,少多少呢?

  这一刻,陈含笑已经看不到安然还有活着的迹象了,她本该因为这样的打击而昏倒的,但她站了起来,完全是身体的本能在支撑着她孱弱的身体。

  “她刚被送到医院,我们现在跟去医院看情况!先救阿姨要紧!”

  安然眨了一下眼睛,点头,跟着陈含笑一起往宙斯王邸外跑去。

  这两道同样娇小脆弱的身影,一身白纱在阳光下镀了一圈金边,奔跑的时候,带起了清风,她们在风中摇摇欲坠。

  后退,便是万丈悬崖。

  医院里。

  安然看到杨玫衣襟上一团一团锦簇般浓郁的殷红时;看到杨玫头上的假发被护士取走后,那一根头发都不剩的头颅时。

  心口猛地窒息。

  终于撑不住千疮百孔的自己,登时昏了过去。

  整整一天一夜。

  梦里,安然感觉自己在一望无垠的黑夜里奔跑,不知道身后有什么在追,也许本身就是为了逃开漆黑不见光点的梦境。

  她感觉有人在梦境外呼唤她,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眼睛只睁开了一点点缝隙,就立刻被身后的黑夜抓了回去。

  黑夜里,有两个和黑夜一般令人绝望的身影。

  一个,是薄暮沉清清楚楚的背影和决绝的面庞。

  一个,是十年前那个浑身缠着绷带的大哥哥,嘴角在绷带里笑了起来的样子。

  无论是哪一个,都让她彻底崩溃。

  没有任何余地,身心击碎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镜子,每一片都映着破碎,然后化身细细的粉末,散在空中。

  与这黑夜合体,再也没有希望,没有光明。

  一天之后,充满消毒水气味的白色医院。

  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陈含笑,然后是容琛、西门龙廷、林云。

  陈含笑的表情是担心与惊慌,容琛的表情是心疼不已,西门龙廷的表情是愤怒与悲伤,林云的表情只有愧疚。

  病床的左侧,一个是医生,一个是律师。

  为什么他们的表情都是悲伤的?发生了什么事吗?

  陈含笑握紧了安然的手,眼泪滴答滴答的落在白色被单上。

  “还好你醒了,安然,还好你醒了!”

  “阿沉呢?我怎么会在医院?我们明天还要结婚,我要去试婚纱了。”

  安然掀开被子,扯掉手背上的点滴针管就要下床。

  啪!

  被脸上骤然火辣辣的疼痛打醒,安然捂着脸,失声痛哭了起来。

  陈含笑收手,抱着她,狠狠地咒骂:“你的生命里,从来没有过这个人,安然,跟我去A国,安嘉睿也在那里,我们一起开始新的生活!”

  突然想起了什么的安然,转身拉着陈含笑问:“我妈呢!”

  陈含笑眼神飘忽了一下,忍着更汹涌的泪水不落,带着安然到了另一个隔离病房。

  她们只能从外面看里面躺在最中间的杨玫。

  到处都是白色,白的如此无力……

  “为什么要把我妈关在里面?你们给她吃了什么,她怎么睡着了,怎么不醒来?”

  安然开始撕扯着陈含笑的衣服,不停的责问,已经癫狂。

  余光看到一边站着的医生。

  那张熟悉的脸,还曾经给她带来过好消息不是吗?

  安然跪着到了吴医生的面前,拉扯着他的衣服:“吴医生,你一定有办法的!我妈妈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我有钱,我有钱的,我有很多钱!你让我妈醒过来好不好!”

  容琛看着安然这副跪人恳求的样子,心底的怒气已经遏制不住,他冲到前面,一把拉起一滩烂泥的安然说:“伯母得的是癌症!已经晚期了!谁都救不了了!你到现在看不明白吗安然!这个人是薄暮沉的御用医生,他来给伯母主治这说明什么!说明薄暮沉早就知道伯母的病!他早就知道!”

  安然瘫软在容琛怀里,一直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不要想让我离开薄暮沉,我不会离开他的,他一定是在自己一个人默默承担什么,我比你们都懂他!不可能的……呜呜呜……”

  安然说着自己都很难很勉强才能说得出口的事实。

  西门龙廷一拳就打在了容琛的腹部,疼的容琛跪在地上双臂抱着肚子。

  “老子去你大爷!你说这些不是让安然更难过!老子看你就是存心的!今天不废了你老子跟你姓!”

  西门龙廷也是着急上了脑,他玩过那么多场惊心动魄的枪战,什么样事情没干过?没见识过?

  偏偏这件事,他一点点也帮不上安然。

  他只是单纯的希望,安然不要再悲伤,只要她能好好地,他什么都愿意。

  陈含笑挡在了西门龙廷面前:“你清醒一点!疯狗!”

  就在他们都纠结成了一团的时候,安然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甚至是在地上趴着到了吴医生的面前,揪着他的衣角。

  “吴医生,你告诉我……”

  吴医生的眼泪扑朔在镜框下,他行医四十几年,这是第一次见过这种明明人都活着,却生不如死的场面。

  他心里非常清楚,薄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女孩。

  昨天下午他被急呼到了凰林,再次看到薄暮沉的时候,险些不认识那就是薄总。

  太狼狈,太颓败。

  呼吸孱弱,生命迹象微弱,随时都会带着已经攻入心脏的毒素死去一般。

  急救的过程中。

  三次心脏停跳。

  最后用了最大电流的心脏起搏器才救回来,到现在都还没有清醒过来。

  但吴医生看得出来,薄总自己就不想再醒过来。

  “薄夫……咳咳……安小姐,你在A国的时候,杨女士坐飞机回国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是薄总派人用私人飞机将她又带回了A国诊治。那时候杨女士坚持不做手术,回国以后,就是我接手,帮她用化疗延长时间。想必前天她也受了刺激。现在她免疫力比婴儿还要脆弱,所以在无菌室,癌细胞已经扩散,我无能为力……”

  吴医生都是按照薄总昨天醒来以后唯一说的话,对自己的叮嘱。

  告诉安然,他早就知道杨玫重症的事。

  这样,安然就不会痛苦太久了。

  留下来的,不过只有她的爱与恨,以及他永远的孤独。

  “啊……”

  “这不可能!不会的,他怎么会瞒我呢!不会的……呜呜……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呜呜……”

  容琛上前一步横抱起在地上趴着的安然,将她稳稳的抱在怀里,她有多痛心,他亦是!

  本以为对安然的感情不过就是因为薄暮沉,容琛从小到大总是什么都想和薄暮沉争第一的,所以薄暮沉喜欢的女人,他也要喜欢,也要拥有。

  可在容琛见到安然的第一眼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这个女孩是薄暮沉的女人。

  那一刻许愿池的斜阳正好,他也只是正好,对她用了心。

  这份感情说不明白,究竟是不是爱情容琛自己也不明白。

  他只知道,安然的那份美好,他要守护。

  这样情不知何起的,对安然的独特感觉,都来自他对安然的保护欲。

  “安然,别哭了,别哭了,你,你忘了容景吗?容景可是全球医学领域的权威,癌症也是他的领域,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我们把伯母送到A国,送到他那里。好不好?”

  安然所有的绝望都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的:“好,求求你,求求容景,救救我妈妈,我只想要她活着……”

  容琛拨了个电话,不仅通知了容景,还让人将他的私人飞机开到市里的机场。

  容景在电话里不能确定一定救得回来,癌症晚期本身就是医学的瓶颈,他只能尽力去探索从癌症中活过来的可能性。 掠爱成瘾:亿万娇妻爱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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