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雀王离席,皇后携着琦岚公主跟着离去。最尊贵的人走了,宴会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众人跟着沐辰客套一番,也就散了。
沐辰十分客气的请苗凤一行人暂居驿馆,并派遣兵部尚书董清负责她在京的安全,说白了就打着保护的名号,干着监督的“勾当”。
刚出宫门,就有小厮牵来了裴皓父子二人的马,赵玥在侍女的帮助下扶着将裴晓扶上了马车,裴云略一思索也登上了她二人所在的马车。
赵玥正在马车抱着昏迷的裴晓小声的啜泣,蓦地感觉一丝光亮洒进,逆光中是裴云撂起了帘子。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何况刚才裴晓还是因裴云才被责罚。
裴云进了马车,寻了一个舒服的地方坐定,这才好好打量起倒在赵玥怀里的裴晓,似乎被伤的挺严重的。不然的话,赵玥也不会拿这吃人似的目光瞅着她。
“裴云,你非要将我母女两人害成这般,你才甘心吗?”赵玥自从斗败罗熙上位后,一直没有丢过这么大的脸,如今却在一个小丫头手上栽了跟头,这让她如何服气?
“赵姨娘,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本欲希望我被退婚,让万人嫌;而裴晓成为名正言顺的皇长孙妃,而你则母凭女贵再度成为这镇国将军府的女主人?只可惜呐,你的愿望就要落空了。”裴云背仰着,双眸阖着,惬意万分。
“若不是你从中作梗,晓儿早就是身份尊贵的皇长孙妃了。那还容的你在这里显摆,真不知道你这不要脸的贱人是怎么勾搭上了七皇子,真是恬不知耻。”赵玥心有不忿,说出的话也就难听至极。
“啪!”裴云甩了赵玥一耳光,声音骤寒道:“也就你那没眼力的女儿把那沐黎当个宝,不仅仅是你,连你女儿也只能是个做妾的命,到底谁才是恬不知耻的贱人,我看没有人比你们母女俩跟清楚。别以为你的手段有多高明,别以为你这些年来背地里做的事,父亲不知道。若不是大哥替你求情,你早就被爹爹逐出将军府了,还真当你有多高贵似得!”
“你胡说,如今沐黎殿下没了婚约,他与晓儿两情相悦,皇长孙妃的位置迟早会是晓儿的。”赵玥心中暗自发怵,不禁拔高了声音试图找到一丝安慰,可是她自己心里也清楚,这辈子休想让皇长孙八抬大轿将晓儿抬进府了。
裴皓本骑着马在前方,却听得赵玥在轿中大肆喧闹,口不择言,引得不少行人侧目纷纷,他恐让有心人听去生了是非,掉头策马至轿边吼道:“嚷什么嚷,还嫌丢脸不够吗?”吓得赵玥立即噤声。
“爹爹,您且放心,女儿不过是和赵姨娘说些体己话,我会让她小声一些。”言罢出手点住她的哑穴与定穴。
裴云也不看赵玥吃人似的表情,只是自顾自的说起来:“如今我与七皇子订婚是铁板上钉钉的事儿,裴晓是我庶姐,沐黎殿下是七皇子的侄儿,这其中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就算我与七皇子的事儿成不了,照今儿个裴晓在皇帝面前失仪,皇家还会接受她吗?就算沐黎殿下真心待她,顶多也是一个妾侍的身份纳进门。”
赵玥先前被裴皓一吼,气焰原本消了大半,而今却被裴云拆穿了心思,戳破了美梦,一时间心里七上八下,奈何穴道被点,不能言语不能动。
裴云原本就是为了打击赵玥一番,见收到了预料的效果,便喝停了马车,掀开车帘,跳下了马车。
“云儿,你为何下车?”裴皓本就与轿辇同行,见她下来,诧异万分。
“爹爹,方才在宫中没吃什么,感觉腹中饥饿,女儿想去酥凝斋转转。”裴云向他道明了意图。
“让小厮去买就成了,何须你自己去?你一个女儿家的,在外多有不便。”历经刚才一事,裴皓对“酥凝斋”有了阴影。
“爹爹,闷在家里也是无趣,时常出去走走也是好的。”裴云再次婉拒。
“那让你兄长陪着你,爹也放心。”裴皓退而求其次。
“爹爹!莫非你也当女儿是那寻常家的千金,连自保能力都没有?”裴云挑眉,似乎对自家老爹质疑自己能力很是不满。
“云儿莫气,爹爹允了你便是。”裴皓怕再坚持下去,裴云会不悦,只能“没骨气”的选择退让,只由得裴云带着巧巧走了。
裴云带着巧巧弯过一道街口,警惕地望着四周,见没有人跟过来,这才低声询问道:“我让你备的东西,你都带上了吗?”
“小姐,你让婢子带的银票都在这儿呢。”巧巧自兜里掏出一叠银票,递与裴云。
裴云将银票收进袖中,便带着她直奔另一条道。那条道并不是去凝酥斋,而是私兵坊!是的,裴云并不是真的肚子饿了,只是借着买糕点的幌子,去私兵坊取匕首。
裴云并不想要更多的人知道这柄匕首的存在,所以造匕首的钱财,也是她私下筹备的。府中的中馈之权还握在赵玥的手中,开口向她要钱,很显然不合适,所以她选择了变卖首饰。
裴云一向对这些不甚讲究,况且原宿主的喜好与她完全不同,所以她很坦然的将宿主首饰中几支样式花俏的金钗银钿拿出来,让兰蕙偷偷去不同的当铺当了。折合下来的钱财,加上平素零用的积攒,也足够了。
钱货两清,回到凌竹阁。裴云迫不及待的将匕首拿在手中把玩,匕首通身银亮,削铁如泥,她欢喜的紧。耍了一套刀法,直呼痛快,果然还是匕首最适合她。高兴之余,她给这匕首起了个名叫:残影。顾名思义,刀挥过,只留下一道影子。 望君莫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