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难得糊涂
陌流离不会否认,在听到她认真且焦急的否认时,那颗冰封多年、将将裂开了一丝缝隙的心有一瞬间的疼痛,好在,他很快意识到,这是景国女子所特有的矜持。 而眼前这个能够撩动他的女子,无疑是矜持中佼佼者,就像他多年前养过的一种名为刺猬的小动物,一害羞,就会把柔软的身体蜷缩在锋利的尖刺之下,这样想来,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也很像刺猬。
而想要让一只害羞的刺猬打开身心,要有十足的耐心,一点一点试探……
这样想着,猩红的眼眸中浮现一丝促狭,他故作恶劣道:“原来你说你是景国第一美人是胡言乱语啊~”
黑白分明的眼眸瞬间怔住,咦,她喝醉之后……变得这么实诚了吗?!
“那个……我觉得,这句可以是真话!”察觉出他其实是在打趣,温桐颜配合道。
“这样啊……”陌流离点了点头,银制面具稍微侧开一丝角度,避开烛火的直射,暗沉了些许的模样反倒平和起来,“你还说我是全天下最帅、最伟岸、最有‘能力’的男子。”
说这句话时,他嘴角恶劣的笑意加深,语气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听得她目瞪口呆。
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温桐颜撇了撇嘴,对上那双笑意明明的红瞳,沉吟了片刻,认真道:“这句的话……有待推敲!”说完,她自己莞尔一笑,心底的紧张已经彻底打消。
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此时的放松,可陌流离注意到了,于是乎,他趁热打铁,问道:“可是你还说,景国第一美人喜欢的就是全天下最帅、最伟岸、最有‘能力’的男子……”
那声音中,染上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发现的紧张。
而温桐颜,却整个人都怔住了。
视线里,那双猩红的眼眸和一片瑰丽的红重叠,那双结实臂膀的触感变得真实,她的记忆也开始补全……
——陌流离,我喜欢你!
在那个缠绵至极的吻之前,似乎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呢喃,在宣告,在……表白!
那张盛极的容颜瞬间红成了熟透的虾子,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说了这么多,铺垫了这么久,其实只是要跟她确定——那句话是真心的吗?!
是……真心的吗?
女子的矜持,让她不愿意告诉他答案,但是……她是温桐颜,是已经决定,要保护好自己爱的人的温桐颜,而他——已经在那个名单内了不是吗!
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浮现一丝笑意,这是了然的笑,是坚定的笑,是……坦然的笑!
然后,那张牵扯了他神经的红唇,说出了一句让他瞬间心花怒放的话。
“景国第一美人喜不喜欢全天下最帅、最伟岸、最有‘能力’的男子我不知道……”等那双红瞳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一半,她才恶作剧成功的促狭道:“但是……陌流离,我喜欢你!”
他以为,月下的悸动就已经是此生无法再次企及的巅峰了,可是此刻,胸腔里的那个玩意疯狂悸动着,强烈的叫嚣着想要从嘴里跳出,让人恨不得做些什么好让那颗心如愿以偿。
于是,陌流离顺着自己的心意行动了。
温桐颜只觉得眼前一花,她已经被他抱在怀里,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捧着她的脸,明明是冰冷的面具,却带着炙热的气息靠近……红唇瞬间被捕捉,唇齿纠缠,极尽暧昧的厮磨。
这个吻,霸道却温柔,他用舌头将她的口填满,仿佛这样才可以宣泄出不能合二为一的痛楚,但是这样激烈的动作却小心翼翼,一寸一寸的入侵,如同温水煮青蛙一般,让她不知不觉沦陷。
可是人是贪婪的,一个吻远不足以平息他疯狂悸动的心,他想要更多更多,于是那双大手开始不安分的四处肆虐,如同一个胆小纵火犯,所过之处,点起星星火焰。
冬天的温度很低,可天字一号房里却炙热如火,许是那暖暖的温度很合宜,又许是他柔柔的动作很舒服,直到上身被剥光,温桐颜都依然沉静在情迷意乱中无可自拔。
好在,陌流离在把自己变得忍无可忍前及时刹住了车,他可没有忘记,她醉酒那晚,他泡了多久的冰水才熄灭自身的欲火。
他的克制,让她心中更暖。
好在温桐颜始终是那个理智的温桐颜,她没有进一步的打算,清醒的表白,只是为了消弭青石镇时留下来的隔阂,而且,她并有没要他坦露心迹的意思,起码,在她解决景修的问题之前,她不会做脚踏两条船这种事。
于是乎,一场突然而起的冲动,也突然消弭于理智之中。
等陌流离压下体内的乱窜的邪火,她也收拾好了衣裳,看着一桌冷透的菜肴,两人也没有动筷子的欲望。
因此,当终于忍不住的香兰跑进来提醒她时候不早该回府时,看着满桌基本没动的菜肴,和两人眉目间流转的暧昧,一张俏脸都要气绿了!
一边被香兰拖着往外走,这次温桐颜终于记起问他该怎么联系,总不能每次想找他都要靠默契吧!
“给我一个联系你的方式或者据点。”这是温桐颜的原话。
可到了陌流离耳朵里,这句话自然变了味,无视香兰这丫头快要冒火的瞪视,他又说了句令她耳熟的话,“只要你需要,我随时出现。”
于是乎,这才有了之前那一幕。
温桐颜瞪着眼,带着唾液的手指在锦缎的衣裳上留下一道暗痕,她揪着裙摆,颇为无语道:“我什么时候叫你来了!作为合作伙伴,没有固定的联络方式,算什么合作啊!”
可惜,她的话无异于对牛弹琴,他故作恶劣的舔了舔唇,像是在回味她手指的味道,然后无辜道:“可是你心里想我了啊!我是听见你心中的呼唤才来的!”
这个无赖!
论耍赖,她实在不是他的对手,于是在对视中败下阵来的她面无表情地坐下,继续了手上的针线活。
唇角弯着淡淡的笑,陌流离在她对面坐下,支着脑袋看着她,像是欣赏一幅绝世的画卷,连眼睛都不舍得多眨,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有些疲倦地转了转脖子,才看见他深情款款的神色。
夜已深,屋子里的炉火有些不足,她却不觉丝毫寒冷,黑白分明的眼眸跟他的红瞳对视,有种难得的安逸。
“怎么突然想起缝衣服?”陌流离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淡,却有种发酵中酒曲的醇香味。
连带着她的声音也跟着柔软起来,“年关了,给爹娘准备的过节礼。”
如果只听到这,还真像是一对小夫妻的日常对话。
可惜,陌流离不满地眯起了眼,“你手上这件明显是年轻男子的款式,尺寸也不是温……你爹的,”说到这,他挑了挑眉,坏笑道:“该不会是给我准备的,却不好意思说吧!”
温桐颜没有看到他面具下的小表情,因此也未察觉他用坏笑掩饰着的期待,老实答道:“这件是修儿的,我嫁进皇子府也有数月了,从未给他准备过什么,已经有失妇德。”
复又埋首在针线中的她没有看见他眼中的复杂,还解释了句,“你身上那件红袍应该是万年冰蚕丝做的吧,寒暑不侵,刀枪不入,可以说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宝物了,你整天穿着这样的瑰宝,我这种手艺和凡布哪里拿得出手。”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难得糊涂的温桐颜忘了,他要的又岂是一件衣服!
陌流离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给景修而非陌流离……半响,他扔下一句轻飘飘的话,便瞬间离开。
“别绣的太晚,早点休息。”
听起来很是温情的一句话,蒙蔽了温桐颜的双眼,让她丝毫没有察觉他的不愉,直到数天后,一连数日都没再看见他人,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是不是生气了?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次日,消失了好几天的景哲带着若一出现了。
景哲给她带来了两个消息,两个对他来说都是好,而对她来说一好一坏的消息。
好消息是,青石镇那批死士找到线索了,丽水城城主的私兵,意料之外却又不是很意外,毕竟冰芙就是太子通过丽水城城主安插进承王府的,若说这两人没有什么瓜葛,那才是令人难以置信。
坏消息是,余容有孕了! 倾世毒妃:废柴王爷请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