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出发天山
面对温衡和景哲的反对,温桐颜冷静的分析利弊。 “张小姐也说了,那琉璃宫主性情古怪,唯独痴迷音律,今晚那人既然愿意赠我莲子,便说明我的琴艺是得到他们认可的,由我去求药,把握更大。”
话虽如此,她心里想的却是确认那人的身份,坏了她的身子,却又救了她一命,这样的人一直躲在暗处,只会让她寝食难安!还有一层,却是为了景修。
让无辜之人枉死,她心里实在难安!
温桐颜这话说得合情合理,但温衡和景哲就是不同意。
僵持不下之际,安静了许久的太子突然出声,“颜儿这话说得在理,但是,若你求不到药,又是否负得起害死皇子之责!”
他是最不希望温桐颜随行的人,因为一旦景修没死,注意力就会转移到下毒这件事上,届时他是有把握无恙,可秦浩就难保了,所以他故意这么说,想让她知难而退。
只是这话本身太不合理,温衡都难以旁观了,不悦道:“太子殿下,害死皇子这种话,还请慎言!况且,微臣也不会允许小女胡闹。”
太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可还没等他得意起来,温桐颜突然往温衡面前一跪,一拜到底!
“颜儿愿与七殿下定下婚约,若此行侥幸成功,回城之日,便是出嫁之时。倘若不成……便结冥婚!”
此言一出,再惊四座!
七皇子景修今年已经十八岁,早就到了娶妻的年纪,只因他是个傻子,所以满汴京的妙龄女子无一愿意下嫁。现在,汴京第一美人主动提出嫁给傻子皇子,这事本身就让人震惊。
再者,依照景国的习俗,结了冥婚,那就是一辈子都不允许改嫁的,对一个妙龄女子而言,注定独守空房的后半生,比死还可怕!
更重要一点是,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你温桐颜是皇上亲口许给景哲的正妃,现在当着未婚夫的面说要嫁给自己的小叔子,这……
景哲第一个暴怒,质问于她,但是温桐颜根本就不解释,温衡还在震惊,太子却果断命人传话进宫,温衡拦都拦不住!
宫里的回话也很快,皇上只说了一个字:准!
这道圣意太过模糊,连温衡这种老臣子都拿捏不住。
到底是准了去天山求药之事,还是准了订婚之事?
亦或者,两者皆准?
惊疑之际,那传话的公公悄声给温衡传达了皇上的另一句话——你的女儿,你自己看着办!
……
日落时分,赶在城门关闭的前一刻,一支车队悄然离开汴京。
第一辆马车上,张果儿看着闭目养神的温桐颜,目光里满是好奇。
虽然天色已暗,被人这么毫不掩饰的盯着看,她多少还是有些察觉。
温桐颜突然睁眼,将张果儿来不及回避的眼神逮了个正着,后者也不尴尬,反而冲着她傻乐。
大概是个傻子吧!她有些恶趣味的想着,那个“傻子”突然递了些糕点过来。
“温小姐这样的大美人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吗?”被她婉拒后,张果儿自己吃了起来,吃完一拍手,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她哭笑不得的话。
看出张果儿并无恶意,温桐颜直接道:“叫我颜儿吧,果儿有什么想问的直说便是。”
她之所以和张果儿一车,本就存了亲近之意,一来昨天对方的表现合她的胃口,二来也是看中她对江湖的熟悉。
说不定知道他是谁……
面对她的直接,张果儿却扭捏起来。
“颜儿,连我这么笨的人都看得出来六殿下很喜欢你,你为什么放着这么好的未婚夫不嫁,反倒想嫁给七殿下?”
这个问题不止是张果儿好奇,连景哲也很想知道答案。
察觉到领头的马蹄声突然变轻,温桐颜不着痕迹的看了眼窗外,淡淡道:“颜儿已是残花败柳之身,当不起六殿下一番真心!”
她这话听起来一副无奈又凄楚的样子,可张果儿在她脸上却找不出丝毫难过的迹象,正纳闷间,却听温桐颜道:“果儿也看不起七殿下是个傻子吗?”
“没有,”张果儿否认,一时忘了追问,反倒解释起来,“我是不觉得七殿下有什么不好的啦,毕竟单看脸的话,七殿下才是汴京,不,景国当之无愧的第一美男!”
花痴结束,她又换了副愁眉苦脸,“可是长得好看也不能当饭吃是不是!以七殿下的……小孩心性,颜儿你与其说是嫁人,还不如说是养了个大孩子。女人最渴望的,不就是一个贴心的人,一辈子的嘘寒问暖?可是嫁给七殿下……”
温桐颜只说了四个字,“人言可畏。”
张果儿沉默,是了,景哲现在是对她好,愿意娶她,可是以后呢?她毕竟是有污点的,王府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一旦哪一天他厌倦了,光是别人的唾沫星子就可以把她淹死。
温桐颜并不在意张果儿是怎么想的,她这些话都是说给景哲听的,察觉到窗外悄然离去的身影,脑海里思绪纷飞,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前世伤的太深,即便重生,她也无法原谅!
之后的两天,景哲都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
车队白天休息,晚上赶路。第三天下午趁着大家整顿之际,温桐颜找到景哲商量接下来的行程。
“六殿下,从昨夜的迹象看来,我们打的第一个时间差就要被磨平了,今晚是否可以转走小路?”
他们都很清楚,汴京里有些人是不希望他们救回景修的。所以打从一开始,选择关城门前的片刻出发,就是为了打那些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个策略很成功,头两天的行程很平静,可是到了第三天,这种平静就消失了。马车速度还是慢,后方的人已经追了上来,昨晚温桐颜就已察觉异常。
她相信景哲应该也察觉到了,可迟迟没有转向的通知,这才无奈找他商议。
阴鸷的眼从她平静的面孔上扫过,景哲心里瞬间不平静了,他故意冷落了她两天,她为什么能跟个没事人一样!
冷声道:“为什么要走小路,我景国官道堂堂正正,为何不走!”
温桐颜愕然道:“可是后方的追兵……”
他粗暴打断,“哪有什么追兵,不过都是你的臆想罢了!”
说完,阴鸷的眼错开不去看她,那样子,跟个闹别扭的小孩也没个两样。
这是……跟她怄气?
温桐颜大感哭笑不得,心里有些异样,却还是沉下气道:“殿下,我们讲道理。我们赶路都在晚上,就算是官道上,大半夜偶尔碰见一两次路人也就罢了,哪有一人一马来来回回碰见几次的?”
这么明显的异象他竟然说是臆想,她真是对他“刮目相看”。
景哲也不说话,就拿眼斜睨着她。温桐颜眨眨眼,这是几个意思?
沉默半响,他幽然来了句,“所以呢?”
“所以——改道走小路……”她强忍打人冲动的话又一次被他粗暴打断。
“温桐颜,你是不是总觉得有人要害你,这是病,得治!”说完,他扭头就走,走到门栏处,又是那副幽幽的模样,道:“回头找钱太医看看。” 倾世毒妃:废柴王爷请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