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眼一睁,醒了过来。
我的眼前有一片微弱的光芒,从宽大的玻璃窗户上透进来,照亮了屋内巴掌大的空间,我瞟了一眼那窗户,这里不再是冉家老爷子的卧室,而是又回到了我幺答的房间。
咦,我心里疑惑,我竟然从我幺答的意念世界里出来了。
而金贵子的笑声似乎仍然在我的脑海里回响,想起刚才那一幕,我不禁一阵毛骨悚然,左右四顾,生害怕金贵子也跟了出来。
“嘶……”
一动之下,两只手腕上传来了锥心的刺痛,我忍不住皱眉,倒吸了一口凉气。
两只冰冷尖锐的针管仍然插在我的血管里,轻轻一动,刺痛感便蔓延开来。
针管连着我的幺答,他依旧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脑袋歪在一边,似乎昏迷了过去。
雪白的微光打在他的脸上,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生机,好像死了一样。
我吸了一口凉气,坐直了身子,目光看向桌子上的碟子,这个时候却惊讶地发现,那一张碟子竟然碎成了一滩粉末,好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碾压而过。
更为重要的是,那一滩白色粉末覆盖在白纸上的“是”字上。
我心里咯噔一声,难道我幺答的人魂招回来了?
手腕上如同被针刺般的疼痛令我无法思考,我小心翼翼地运动右手,捏在扎在左手腕的针管上,轻轻一拔,针头在我的血管里扭动着,一下、两下、三下……我感觉纤薄的血管壁在一点点破裂,疼痛如同电流一般,瞬间传遍了我全身上下。
我两只脚在桌子下面啪啪啪地跺了起来。
疼!
好疼!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针刺太久了,感觉钢铁尖针锈在了我的血管里,长在了我的肉里。
抱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心态,我猛然一拔,将它从血管里抽了出来,豆大的血珠立马从针孔中涌了出来。
这疼痛,好像吃了超级辣的辣椒一样,令我头都发晕了。
我咬了咬牙,再用左手拔掉我右手上的针管,同样是猛然一扯,感觉埋在经脉间的血管都被扯了起来,差点一用力折断了。
我左手握着右手腕上的针孔,右手握住左手腕上的针孔,趴在桌子上咬牙切齿,两只脚在桌子下面啪啦啦跺个不停。
疼痛,令我牙齿都发酸。
过了好一会儿,这一股疼痛才稍微消减了一点,我喘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又活了过来。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去看我幺答,瞧他那面无生机的样子,不会真的死了吧。
我伸出食指放在了他的鼻孔下面,探测到了一股微弱的气流,还活着,我稍微放下心。
松了一口气,我环顾了一圈周围,知道今晚的笔仙游戏已经结束了。
可是,眼前的一切又怎么解释呢?
昏迷的幺答、碎成粉末的碟子、停在“是”字上的粉末,那么我幺答的人魂究竟回没有回来?
如果没有回来,为什么会停在“是”字上?
如果回来了,为什么碟子会碎成粉末?
我满心疑惑。
瞟了一眼旁边坐在椅子上,刚才满脸狰狞的幺答,我心里油然一股恨意。
这人,看起来老老实实,畏畏缩缩的,没有想到在关键时刻为了自己活命,竟然对我痛下杀手,我摸了摸全身,现在我体内的血液应该全是我的幺答的了吧。
我一阵后怕,不知道金贵子会不会因此而操纵我。
这种被最亲的人出卖感觉真的令人难受,我的心一阵疼痛,捏了捏拳头,真有一种打我幺答几耳光的冲动。
“嘎呀”,这个时候一声门响。
“伟哥,你们怎么样了?”杨伟手持桃木剑,走了进来。
天花板上的灯已经坏了,他划着了一根火柴,点燃了柜台上的两只白蜡烛,在橘红色的光芒中,屋子里亮堂了起来。
“你怎么才来?”我皱眉抱怨道。
杨伟摊了摊手,有些不解地看了我一眼:“我来的很晚吗?”
我看了一眼墙壁上的钟表,零点二十分,我靠,距离碟仙游戏结束刚刚过了五分钟。
怎么会这样?我在意念世界里追逐幺答感觉都过了好几个小时啊。
难道说,意念世界里的时间流逝和我们现实世界是不一样的?
我有些懵懂,又有些新鲜和好奇。
而杨伟见我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并没有再追问,而是拔掉了我幺答手腕上的两只针管。
在这个过程中,杨伟看见了桌子上的一切,尤其是那一只碎成粉末的碟子,当场,他瞪大了眼睛,猛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一瞧他似乎看出了什么,立马追问:“杨伟,怎么样,我幺答的人魂回来了吗?”
杨伟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咕嘟”一声,咽了一口唾沫,点了点头道:“回、回来了……”
回来了?
我看杨伟在回答的时候,目光像坏了的灯泡一样不停地闪闪烁烁,心里咯噔一声,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他看起来很惊悚的样子?
杨伟是一个大老粗,这样心虚的表情在他的身上并不常见,难道他是在骗我?
而杨伟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一滩粉末,忐忐忑忑地对我道:“既、既然碟子停在‘是’字上,那么你幺答的人魂肯定是回来了,不、不过……”
“不过什么?”
杨伟这吞吞吐吐的样子,真令我心烦气躁,我特么的都想敲开他的嘴,把话倒出来。
“你幺答的人魂回来之后,好像灰飞烟灭了……”
“啊——”我瞪大了眼,一脸的难以置信,“什么——?”
“是的,你看碟子,都已经碾成碎末了。”杨伟伸出一根颤抖的指头,指着桌子上的那一滩粉末。
随后,杨伟以很快的时间给我解释了一下那碟子的用途。
杨伟说,碟子是用来盛我幺答的人魂的,它回来之后,灵魂就会寓居在碟子里,正因为此,我们问话的时候,碟子才会跑到“是”字上停着。
而现在碟子停在了“是”字上,说明我幺答的人魂肯定是回来了,但是又碎了粉末,那么我幺答的人魂应该也灰飞烟灭了……
“轰隆”,我脑海里一声巨响,张了张嘴。
此时,我心里已经隐隐有一抹不安,我想起了在小屋子里掐脖子的幺答,一个不好的预感在我的心头冉冉升起,难道、难道…… 美艳冥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