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2不教天下人负白家收官完
白阳铉走出鼎盛会馆走在僻静幽暗的巷弄身后那名伟岸男子一如既往地紧随其后拉开一定距离却能够保证在意外情况生的第一瞬间保护白阳铉白阳铉伸出手抚摸那北京城越来越稀罕的巷弄墙砖道:“圣人云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对我来说不孝而富贵富贵便是浮云。”
孝。
因为我姓白所以一辈子我都逃不掉这个枷锁。
白阳铉嘴角泛起不知道是辛酸苦涩还是问心无愧的笑意清淡既不张狂也不冷血不再走极端。当他走出鼎盛会馆的那一刻他除了一点不甘和疑惑更多的是一路跋涉后终于能够停下脚步反省的解脱。
夜幕降临古老的北京城蒙上一层沉重的面纱。
不经意间就走到巷弄尽头白阳铉一愣就如人生恍惚间便不再有自己熟悉的前路望着街道上的车水马龙络绎不绝白阳铉笑着问道:“陪我走了这些年委屈你了本来中南海才是你呆的地方却要你陪着我这个精神分裂的疯子荒唐处世是不是很滑稽。”
那个始终眯着眼睛像是酣睡的中年雄伟男子平淡道:“再肮脏的事情我也经历过再血腥的战斗我也参加过这些年是我最安静的时间虽然做了不少我不想做的事情可大体上我觉得呆在你身边并不是一件不能忍受的差事。”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白阳铉感慨道如影子一般守护他的这个原中南海1号保镖是他极少几个不想杀的人赵师道这种手握重权的特殊机构一把手他依然心存杀念倒是这个几乎知道他所有秘密的冷血保镖白阳铉心中怀有几分敬意和谢意叹了口气“我既然被那帮老头子抛弃成为弃子你便不再有留在我这个废人身边的必要说吧你什么时候走”
“等你走出巷弄。”
身材魁梧雄健的男人沉声道听到前面白阳铉洒然一笑潇洒跨出巷弄头也不回挥挥手示意他不必再送这么多年心中只有一个疑问的男子声音不大地询问道:“我想知道他是谁虽然你从未说起过别人也从未提到过甚至没有一个你的家族成员透露过但我知道有一个男人对你们白家这二十年仁至义尽。”
“秘密。”
白阳铉哈哈大笑最后转头“就像你是军刀知道的恐怕只有我以及那个老人。那个他是谁存在还是不存在跟白家什么关系都是注定要被历史掩埋的秘密。”
如标枪一般伫立在夜色中的男人一听到“军刀”这个词语原本刻意收敛的气势便磅礴释放犹如一柄闪电出鞘的杀戮兵器。
军刀。
中国政府中的第一秘密王牌身世不详履历不详实力不详。即使被人提起也仅仅是军刀这个符号而已。
一辆奥迪a8停在白阳铉面前身为军刀的男人看着这个才华绝艳的青年坐入车内沉默不语许久才转身消失于夜幕。
开奥迪的是南宫风华。
在最后关头除了白阳铉的亲人只有她选择坚定不移地站在他这一边燕东琉也好赫连兰陵也罢不管他们自己如何打算思量起码迫于家族压力都暂时不可能主动联系白阳铉这个时候谁敢沾惹白阳铉纯粹是想拖着整个家族去跟赵师道喝茶。
女人往往比男人更能够舍弃因为她没有男人的诸多责任比命还要重的责任。
“落魄时见交情。”
白阳铉冷笑道靠在后座望着窗外从今天起从顶端摔下的他便要重头开始放弃绝无可能狡兔三窟他岂能不给自己不给摇摇欲坠的白家谋几条生路以利益起家白阳铉根本不对现在的树倒猢狲散感到愤慨这些年北京他几乎每天都会看到这种事情生这次只不过是在他身上而已不值得大惊小怪。
南宫风华欲言又止大致情况她能够了解。
“去城北别墅。”白阳铉闭上眼睛轻声道他现在不想见家人他在没有想到能够立竿见影的对策和未来五年详细策划前他不打算去家族面对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庞以及她们脸上的失落和关怀。
南宫风华点点头驾车缓缓行驶从后视镜中望着那张略微憔悴清冷的脸庞她咬着嘴唇同样满脑子混乱这件事情太过迅雷不及掩耳根本没有心理准备原本他一手精心编织的北京乱麻状关系网就像是被某个躲在幕后的人一刀悉数斩断这一刀直接切中要害。
是谁呢。
南宫风华喃喃自语。
白阳铉在经过天安门广场的时候让南宫风华找个地方停下来他缓缓走向巍峨城门现在这个时段游客稀少大风中白阳铉破天荒地将外套给身后的南宫风华披上然后点了根烟望着城门上那对大红灯笼怔怔出神。
一个男人的成长过程中往往都仰视着前方的另一个伟岸背影。
白阳铉能否例外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
“风华你知道我现在想什么吗”白阳铉柔声道因为嗓音不再冷漠的缘故连带他那张侧脸也柔和起来轮廓棱角不再犀利。
南宫风华摇摇头她从来猜不透他所以从来不猜。
“我在想啊想那个曾经一千万买下那对大红灯笼给我们白家的他再请我吃一碗地摊上的麻辣烫嗯记得第一次就是这种天气那个时候我还小家里不富裕我只能穿我姐姐的衣服他就很突然地出现在我面前拍拍我的头朝我说小子我带你玩去你那些姥婶姑姨都不会烦你然后他会把外套给我披上我整个人都会包裹起来然后带我找个街边的小摊子陪我吃一碗麻辣烫我觉得不够的话他都会把他那份给我。”白阳铉深入沉思中去漆黑的眸子流露出不常见的伤痕还有幸福。
幸福。
南宫风华目瞪口呆她从来不曾想过这种神情会出现在白阳铉脸上不管她如何去做如何去讨好这个背负一世枷锁的男人他都不曾流露出幸福这一刻他却明明白白地笑了开心得像个孩子。南宫风华泪流满面这样的他真好。
“小时候很多院子里的人都会喊我野种。”
白阳铉微笑道提起这种不光彩的往事却没有半点失落轻缓地自问自答“他如果看到你知道他会怎么做吗你肯定想不到他会看着我只是看着我看着我跟那群骂我的兔崽子厮打在一起看着我被他们痛打看着我用砖头砸跑他们最后他会摸摸我的头说我们回家。小子记住不管怎么痛我带着你走回家的路但你必须自己走回去。”
南宫风华不说话紧紧抓住那件白阳铉给她的外套。
白阳铉眼睛竟然湿润起来即使每年每次面对那座不远处的人民英雄纪念碑祭奠他白家一门英烈的时候他也未曾落泪未曾流过一滴泪水
他望着那座浑厚威严的城楼望着城楼上挂着的那对鲜艳大红灯笼仍由泪水滑落轻声笑道:“知道吗白家最落魄的时候连年夜饭都没有办法准备那个时候他就拎着一对比我人还大的大红灯笼挂在我们家大门上然后蹲下来问我喜气不我就很不争气地哭着说喜气。他说男孩子不能哭尤其不能在自己在乎的人面前哭。”
白阳铉仰天哽咽道:“他是看着我亲手杀掉侮辱我母亲的禽兽的也是他告诉我一个男人活着不管自己有多苦都不能让在乎自己的人苦所以这么多年我一路走来从不曾觉得苦我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让天下人负我白家”
南宫风华泪流满面。
今天兴许才是真正的白家白阳铉吧。
远处一辆黄色保时捷中一双诡魅黑眸盯着白阳铉和南宫风华许久道:“也该了解了龙晚上动手虽然不确定那个神秘保镖还在不在暗中保护他即使真的还在就由我来引开你们按照原计划办事。”
这辆保时捷悄然开走。
一个滔天阴谋也如同一幅画卷缓缓展开。
白阳铉和南宫风华一路沉默不语地来到城北别墅白阳铉在书房中打开一个秘密柜子准备销毁一些东西猛然转身却看到一袭妖艳红衣的女子一柄紫色长刀宛若聊斋中的女妖随后他便失去知觉。
第二日天安门广场一群人眼神诡异地指指点点还有人准备拍照。
很惊世骇俗的一幕
一个青年赤身地蜷缩在地上英俊的脸庞群的气质都彰显其不俗的身份只是怎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青年懵懵懂懂睁开眼睛嘴唇冻得紫的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摸了摸还很疼的脑袋他依稀记得昨晚有个神秘女人冲进别墅将他击晕。
这里是哪里
他懵了。
周围人群眼中的鄙夷和嘲笑愈加清晰地映入眼帘他一摸身体神情剧变低头一看脸色顿时苍白得可怕。
一种比让他死还要无法忍受的耻辱感侵袭全身他眼神呆滞像具没有魂魄的行尸走肉。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在他眼中像是黑白电影一般一幕幕转过他却没有半点思考能力。
终于他嚎啕大哭起来。
像个无比脆弱的孩子。
原本看好戏的观众都没来由的一阵心酸一时间不再喧闹蒙蒙亮的广场上只留下这个青年的彻骨哭喊像一只找不到家却伤痕累累的狼崽子凄凉和哀伤。
他使劲蜷缩起来不敢见任何人干裂的嘴唇渐渐渗出血丝。
这个时候人流不由自主地分开唰一下围观群众在一种几乎令人窒息的压迫下后退再后退再后退。
一个雄伟的中年男人披着风衣缓缓走来这个曾经惊动紫禁城的男人走到青年身边蹲下来将宽大的风衣盖住他的赤.裸身体中年男子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青年的头眼神温柔一脸慈祥用一种充满磁性的嗓音温醇道:“小子别怕我在这里再没有谁能伤害你。”
青年身体一震猛然抬起他那张沾满泪水的苍白脸庞望着眼前这个容貌清逸气息无比熟悉的男人使劲想去压抑泪水却只能是越流越多他咬着嘴唇咬出更加猩红的血丝眼神无辜得像是做错事却要面对父亲责骂的孩子。
“义父我不哭。”青年哽咽道一把抹去泪水却仍然徒劳。
“这些年你做得很好了就算哭一次在义父眼中你小子也是个男人了能够为白家独当一面的男人。”、
气势然的中年男子扶起青年柔声道:“阳铉我带你回家。”
在南方的另一边:
男子静静的站在阳台边上,身处希顿酒店的21楼,看着城市,掩盖不了的是他的寂寞,他思绪不知飘向哪儿。敲门声咚咚的响起、扰乱了他的思绪,略微带着点生气,不过缓了缓轻松的说道;“进来吧。”来人小心翼翼的说道;“太子,您要的82年红酒。”“放下吧。”男子有点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却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来人却默默不做声,把酒轻手轻脚的放到桌上便离开了。仿佛生怕打扰到他。男子至始至终没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