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杜闵安回到自己的住处的时候,简直淋得和落汤鸡一样,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不湿透了的。
他倒是也想坐马车,或者是等雨停了之后再走。
可这该死的雨,下了整整几天,都没有任何一点停歇的迹象,仿佛天上破了一个巨大的窟窿,水源便是从那钻了出来,永不停止。
这样的恶劣的天气,这样瓢泼的大雨,会愿意冒着危险赶车的马车夫,几乎凤毛麟角。
而杜闵安根本就没有那样好的运气,可以碰见这样凤毛麟角的马车夫。
街道上店铺更是关了不少,寻常可以找得到的油纸伞,在此刻也成了金贵的物件,杜闵安冒着雨寻了半天,得到的结果全部都是让他失望的“卖空了”三个字。
最后,他也只好自认倒霉,就这样就着瓢泼大雨,如同落汤鸡一般的在雨中狂奔回了房。
“南宫宇,最好不要让我再碰见你!”
“在这样的天气,居然把我的伞给拿走了,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坑人的!”
“亏我还特意陪你跑了赌坊一趟,没有良心!”
“也不知道亲生爹娘到底是谁,居然养出了这么个恶劣玩意儿!”
“这怕是祖坟里冒了黑烟,这才生出来了这么一个黑心肠的男人吧?”
杜闵安嘴上的抱怨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及身上那“透心凉,心飞扬”的感觉越来越大后,而变得越来越恶劣难听。
嘴里一路絮絮叨叨的到了家,杜闵安抖了抖身上的水珠,一伸手,衣服上的袖子便被拧出来稀稀拉拉的一滩水。
见状,杜闵安黑了脸,终究还是放弃了,让自己捯饬干净再回房间的打算,可又不甘心让自己身上的水将自己的房间也弄的潮湿。
在这样的天气中,杜闵安的房间,已经是他身边为数不多的,还算是干燥的地方了。
眼珠转了转,杜闵安有些狡猾的笑了笑,转身,去了南宫宇的房间。
他们两人是搭档,原本就共同住在一个院落之中,只不过,房间一个南一个北,如果没有什么其他事的话,彼此之间根本就不会互相往来,甚至是交流了。
见房间根本就没有往外透出一点光,杜闵安疑惑蹙眉,但脚步却没停。
无论如何,用自己身上的水珠弄湿南宫宇的房间。
已经是现在杜闵安唯一能够想得到报复对方,并且不会让对方动怒,以至于最后让自己伤筋动骨的法子了。
这样一想,杜闵安:“……”
突然觉得有些想要去学武功了怎么办?
不然,他们两个是搭档的关系,彼此之间的地位平等,可他这样明目张胆的被南宫宇欺负,居然还只能暗搓搓的报复回来……
嗯,好怂……
心中忍不住有些怨念起来,杜闵安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
吱呀一声推开门,可看见房间里面那一片昏暗和安静时,杜闵安忍不住有些诧异的挑眉。
按照以往南宫宇的习惯来说。
他原本以为会看见南宫宇一身干净,安然自若的躺在床上,骨节分明的手指不时翻动兵书,眉眼间一派平静的,和他现如今狼狈的情况截然相反的,十分欠揍的模样。
可……
“怎么没人?”
南宫宇这厮不是早就已经离开了吗?
在这样的天气,他出门了?而且,现在还没回来?
这样的念头一划过脑中,杜闵安先是有些诧异,可能静默了片刻之后,他又忍不住神情古怪的笑了起来。
映衬着外面的轰隆雷声,杜闵安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因此也就多了几分危险和阴暗来。
他仿佛所有戏文和话本之中所描述的坏人一般,摸着下巴,“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也不知道薛晴儿如果看见了他现如今这幅模样,究竟还认不认得出来。
“呵,也不知道,如果南宫宇回来,发现他的床上,已经多了人形的水渍,根本就无法入睡的情况,会怎么样呢?” 法医狂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