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武场中,冷幽云气势磅礴,整个天穹之上黑云翻滚,直接将天上的圆月一同遮挡,刹时间整片血鼎山都黑了下来,通玄之妙,借天地大势,改天换地。
“往天穹一战。”血意真面色不改,满头银发飞舞着,一步迈出,在其脚下呈现一道幽光大道,将他送上了黑云之中,纵贯天地。
冷幽云此时的斗篷也掀开了,露出一张冷幽幽的脸,也是位模样出众的女子,她在原地一跺脚,整片练武场中都是一阵晃荡,自身化作流光飞向黑云之中。
“先救师叔。”肃青涯对身旁的漓江招呼一句,身影落在战圈之中,无数剑气飞荡,将一群血鼎山的弟子逼退。
此时两位长老横移十丈,协力攻向肃青涯,其他人也回过神来,顿时战圈更乱,除了三位长老,沈延也被逼无奈显出身形,竭力对抗。
卿公子自然与黄庭仙宗的高徒合力对抗三位长老,只见战圈之中,无数花海演成步步杀机,花海之中又有剑池翻滚,杀伤力愈加的恐怖,根本难以有人可以靠近。
宁仙奇受伤颇重,沈延护在他身边挡下一重重攻击,但也无比的吃力。一行人且战且退,往山脚下而行,七杀魔门中的人一位位惨死,而情花谷的弟子们也都接连受创,只有兰若溪还有战斗力。
天穹上,血意真冷幽云各显神通,不到第四境无法御六气,空凭自身一口真气才不至于从天上掉下,因此最耗真气。所以两者之间只得借天地大势攻击,场面却是无比的宏大。
血意真赤瞳灼灼,演化血魔真意,一声怒吼身后魔神八丈,往冷幽云一手按下。
冷幽云脚下黑云如漩涡一般聚集,一道惊雷炸响,她身体化作天际流光,一闪而逝,将整片连绵的黑云中间切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魔神手掌被贯穿而过,血意真毫不在意,伸掌直立,轻呵吐出一口清气道:“一气平八荒。”
天空中黑云避退,刺眼光芒刺破苍穹,一轮血月无端出现,血意真翻手揽月,血月落于掌中,迎向破空而来的电光。
这一掌之力,将冷幽云直接按下十二重楼,后者滔天的气势一跌再跌,竟被血意真一掌拍下云端。
就在血意真缓缓而落之时,无尽花海逆冲而起,在此时化作一朵巨大的昙花,昙花刹那绽放,神光无量。血意真面无表情,一脚点在昙花之上,再吐一口清气,昙花刹那枯萎。
卿公子嘴角溢血,气息萎靡不振,真气瞬间溃散。
血意真落地处,万仞高山触然崩塌、剑池水干、刀海崩散去,漓江步步倒退,一步一咯血,肃青涯将趴在地上的沈延拉起,后者面目惨白、毫无血色。
一代邪门第一高手,终是向世人展现了他惊世骇俗的恐怖实力。
“走!”冷幽云眼中满是忌惮,强提一口真气,挥袖将明、宁二人卷起,几起几落飞快下山。肃青涯三人也不敢怠慢、逃亡而去,兰若溪带着虞卿紧跟其后。
血意真站在原地将三位长老拦下,“不用追了。”说完吐出一大口鲜血,将长老们吓得大惊失色。
血意真身上熊熊的气势降下,示意自己没事,盘腿坐下梳理真气。他力压冷幽云,再破四位第二境高手的最强攻势,并非众人眼中所见的那么轻松。这样的阵容杀死一位通玄境也足够了,如果不是借助血河,他也不会只是吐了口血这么简单。
就在众人庆幸,在血鼎山暴乱中活下来的时候,一声响彻整个血鼎山的声音传来,让众人的心瞬间又跌入谷底。
下一刻笼罩在血鼎山的阵法徒然消失,山顶上血河一震,将整片山脉都掀动了。
“门主,血鼎大殿出事了!”
血意真睁开眼睛,看向山顶的血河眼中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凝重,站起身来如临大敌:“有人进了禁地,有人出了禁地。”此话一出,长老们听到前面一句皆是怒发冲冠,听到后一句则瞬间惊恐万状。
血鼎山顶。
纪雍在跌入禁地外围后,无名邪经依然在疯狂的收敛天地精气,而且体内的妖血在这时作怪,往他胸口聚集。
要放在平时境地也不会这么的糟糕,但别忘了这里是哪里,头顶上还有一条妖血河流呢,几乎是瞬间,那血河之中,一滴滴犹如血钻般的妖血在河中浮起,引起血河震动。
禁地之中,劫血神炉当当而鸣,那一滴滴血精被束缚,但不断的在挣扎,想要挣脱这无形的网。
纪雍心头悸动,心脏狂跳,感觉下一刻就会崩碎一般,天地精气灌入、血气逆行,生不如死。
“进禁地。”谷雨诗被纪雍身上摄人心魄的妖气激醒,知道纪雍体内妖血在沸腾,当即开口道。
她这一开口,纪雍立即一个反手掐着她的脖子,将谷雨诗提在身前,眼中有邪光攀爬而起。在他的腰间,铜铃不再是抖动变得更为狂躁的上下跳跃着。
“纪雍你冷静点。”谷雨诗裹在身上的轻纱滑下,红袍半解露出一片雪白。纪雍不为所动,手上的劲力越来越大。
谷雨诗不敢再等纪雍压制妖血了,全面释放体内镇压情花毒的真气,挣脱纪雍的魔爪,一掌将他打飞跌入禁地之中。而她真气一失,体内的情花之毒犹如洪水开闸般冲破她最后的理智,立即便跟了进去,扑倒在纪雍的身上,不断的摩擦着纪雍的胸膛,激吻着少年的脖子。
禁地之中不存天地精气,无名邪经这才得以停下,纪雍恢复了一丝清明,感受到成熟女子正在解着他的腰带,红唇吻着脖子,已是涨红了脸。
腰间的铃铛乱跳,在西荒之外的景州,皇甫政正在拜访一位王师,突然腰间的铜铃轻响,顿时一脸阴沉着将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怒骂道:“竖子胆敢再用妖气,老子要扒了你的皮。”
守护在南方景州天堑关上的王师道骨仙风,丝毫不在意皇甫政的失态,轻声询问缘由。皇甫政冷静下来后立马道歉并讲了纪雍的事情,随后又问道:“可有什么办法可降法于千万里之外,直接处死那个畜生。”
那王师失笑摇头道:“燕前辈对他期望甚高,老夫如何能越俎代庖呢。”
“当初我们都被那畜生给骗了,他根本不是燕前辈的高徒,在西荒他竟又骗了我一次,真是岂有此理!”皇甫政越说越怒。
王师笑而不语,走出了草堂,皇甫政恭敬的跟在身后。来到山崖边,下方大河在此汹涌澎湃,急湍瀑布,山崖急转直下,传说这是仙人一剑劈开的。而此地便是天堑关,三界中天界与人界的一个入口之一。
王师手指上仙光氤氲,在面前的一块半人高的青石上刻画出一个个符文,让皇甫政将铜铃放在符阵之中,转眼在老者身后,一个人首蛇身的身影出现,口中吐出一道玄光,击在铜铃之上。
皇甫政静静的看着,等老者停下后才开口叹道:“那小子什么福气,竟担得起您老如此相助。”
老者一笑,他又怎会告诉皇甫政,他从遥远的那人体内看见了一片他成道时才看到的绚丽景象。
…………
就在纪雍要展开下一步攻势之时,在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一只竖眼,玄奥无匹,在他胸口的妖血分分溃散,重新隐藏在体内的每一个角落。
纪雍急忙挣开谷雨诗的温柔乡,骇然的往后退,没想到谷雨诗又马上扑了上来。此时的她就是一生中最诱人的时候,红霞攀爬、秀发缭乱、红唇像是在滴血,衣衫不整,不断的朝着纪雍身上靠来。
“阿弥那个陀佛。”
就在纪雍准备一掌将谷雨诗打晕时,一句佛号在身后响起,他急忙转头,只见一位身穿破烂的年轻光头在他身后,像在等着看好戏的观众似的,蹲着用手撑着头看着这一幕。
“哎呀那个什么小鬼,这女娃身中情花毒,需要你拯救啊。”那颗铮亮的光头摇着,示意纪雍快上,“贫僧帮你们放风。”
纪雍心里紧张不已,这里可是禁地呀,怎么会出来一个年轻和尚。“你是谁?”纪雍一边警惕地问道,一边按着谷雨诗的手,让她不要乱摸。
年轻和尚拍了拍光头,随意地道:“那个……和尚。”
“我当然知道你是和尚,我是问你法号。”纪雍见他不像是坏人,壮着胆子追问。
“是呀,贫僧就是那个和尚啊。”年轻和尚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纪雍:“……”
“好吧那个大师,你能解她的情花毒吗?”纪雍问道。
“贫僧不能,那个是佛门中人,不能犯戒。”
“那怎么办?”纪雍急道,他有些按不住谷雨诗的手了,那女子还一直在他的脖子上气吐香兰,让他浑身都是鸡皮疙瘩,脖子上寒毛立起,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个好办。”和尚嘿嘿一笑,伸出手虚按在谷雨诗的头顶,竟生生将一半的情花毒直接提炼而出,又极快的将其按到纪雍身上。顿时纪雍眼前一黑,身如掉进了火炉。
那个和尚起身离开,大笑着踏出了禁地的边界。
“那个血施主,那个这就来会会你。”看似疯癫的和尚一步步下,红色赤莲绽放,凌空踏下血鼎山顶……
三十年前,血意真直上白龙寺屠蛟龙,事后有一位高僧上血鼎山理论,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皆说高僧被血意真一脚踢下血鼎山,却不知道当年那一战却真的有多么的惊心动魄。当年功法大成的血意真也只是赢了半招而已。
一战后血意真不敢放虎归山,暗中将那高僧镇压在禁地之中,告诉白龙寺那高僧受不了一脚的侮辱已经自杀见了佛祖,才有了九州的这一个大笑话。
血意真静立在原地默默无语,看着那个和尚一步步凌空而来,赤莲绽放,步步生莲。
在那个和尚身后则是一片赤红色的天空,天空中一座赤红色的六丈佛陀似笑似哭…… 剑道化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