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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沧州之变

剑道化九天 碧游七窍 8102 2021-04-06 14:23

  齐承光元年,邺地龙翻身,紫霄为废。帝听政城西养年殿,月后,盖因帝之劳心竭力,未有殆,传位幼子恒,改元“承光”。

  时年西南后梁叩关,狼烟遍地,帝命军平乱,三月凯旋,帝悦,封隋国公于将,领众百官、上位三公。

  ……

  承光岁末,帝禅位隋国公。

  承光元年末,杨坚改国号“兴隋”。

  次年,改元:开皇。

  开皇元年,帝大赦天下,牵都大兴。

  …………

  北沧州,皑皑白雪笼罩着整片大地,阳光下的白雪地尤为的刺眼。

  广袤无垠的雪地上,有一双年轻情侣手牵手走着,身后留下一排排脚印,久久不散。

  只看那年轻公子白发苍苍,有堪比雪的洁白,一身单薄青衫行走在四季如冬的沧州,若是在城镇中,必会遭来那些老婆婆的数落。

  他左手拿着一口镶着满是绮丽宝石的带鞘长剑,腰间挂着一个红得发黑的酒壶,寒风凛冽,他脸上却没有丝毫给风刀形成划痕。

  青衫、宝剑、美酒、佳人。再加上年轻人那绝佳的皮囊,可真是好不潇洒。

  再看他牵着手走在旁边的女子,她带着白色裘帽,映托出她面若桃花。微胖的脸庞看起来显得格外的可爱动人,贝齿皓眸,笑起来仿佛让人置身与冬日暖阳,心头纵使有万丈寒冰,也会在她的笑容下融化为潺潺溪水。

  两人置身于一望无际的雪原,如同两个小小的黑点,却极其吸引他人目光。

  “听镇里的人说这地不是有马匪肆掠么?我们走了这么久,连一只鸟都没看到,哪儿来的人影?”旁边的姑娘小声抱怨道。

  年轻公子闻言笑道:“说不定在哪个雪地里等着我们呢。况且肃师兄足智多谋,说不定早就避开咱们了。”

  “你还叫他肃师兄?那肃青涯身为你们仙宗大弟子,却没想是个白眼狼,枉你这么信任他,把九州经注给他让他带回来,没想到他竟然没回宗,反而音信全无。”

  女子无情的戳着宁仙奇的伤疤,“这次要不是你出来寻他,谁又会知道他在这穷乡僻壤当起了马匪头子呢。”

  宁仙奇正色道:“我相信肃师兄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损人利己这种事,有苦衷不是理由。”明小酥邺难得的认真起来,很多的事不只是有苦衷就可以去做的。

  宁仙奇亦是点头,正此时,远方的雪山坡上,有几个黑点在疯狂靠近。

  宁仙奇笑道:“看来因为仙宗的封锁,让肃师兄不得不留在这群并不聪明的马匪中。”

  明小酥点了点头,这群马匪定然是并没有接到肃青涯的警告而私自出来“做生意”。因为肃青涯肯定知道,这些匪徒或许对普通人或是江湖客来说都是可怕的灾难,但对现在的宁仙奇来说,根本就像顽童一般可笑。

  而只要宁仙奇抓到一个人,那他就会暴露,而现在的肃青涯就算和宁仙奇一样,都已经换骨,也不是后者的对手。

  “我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苦衷,让肃青涯甘心放弃几乎是唾手可得的掌门之位,反而去做一个不忠不孝之人。”明小酥忽然笑问道。

  “找到他再问他。”宁仙奇松开明小酥的手,开始向前飞掠,脚下的积雪面,一点印记都没留下,踏雪无痕。

  那群原本凶神恶煞如虎狼从上而下的马匪,看到两只小绵羊里的其中一只竟发了疯似的奔过来,在短暂的惊愕之后,旋即狞笑着,气势更凶。

  只是,当带头的老大看到冲在前方的一兄弟被那人一掌轰下马背之时,他怒不可揭。

  而后又是一个魁梧大汉倒飞而回,落在后方山坡的雪堆里生死不知。

  老大怒火冲天。

  后来他又看到那青衫侠客未出一剑,行于马群之中,只手弹断厚脊刀,断刃倒飞,擦着耳旁可听到风啸声。

  “撤!”那马匪老大心脏狂跳,自己都能听到那咚咚之声,他头也不敢回,强行调转马头。

  他又想起了那一日,有个麻衣剑客,只剑削断百颗大树。

  他们是一类人!是仙师!

  老大几乎想要一刀砍了自己的脖子,惹谁不好,非要惹这些仙师!

  正当他心头颤颤之时,前方视野中,无数白雪卷动,形成一个人形,直接将其座下骏马撞翻倒地,他也就地一个驴打滚,还好没伤到。

  正他心里安慰之时,一双白靴出现在眼前。

  在他头顶,那青衫侠客左手握剑鞘,右掌放在他头顶百汇穴之上,如同大人抚摸稚童。

  “他在哪里?”宁仙奇笑着问道,“别问我他是谁,你心里肯定知道答案。”

  周围的马匪,无一例外,皆被掀翻倒地,正疼得满地打滚。

  “在西邻山。”马匪老大没有犹豫,脱口而出,“那仙师好像受了伤,在雪山顶的一个山洞中闭关疗伤。”

  宁仙奇不管对方是否说谎,一掌震下,凉风习习。废去了其人的内气修为,免得他再做噩。

  这才押着他,带他去寻西邻山的山洞。

  明小酥走了过来,自然是听到了吗马匪老大的回答,对宁仙奇问道:“你不认为他在说谎?”

  “有真有假。”宁仙奇传音道,“他觉得我是肃师兄的仇家,所以会毫不犹豫的将他的行踪告诉我们。而后面一句他说师兄受伤肯定就是假的。”

  “他想让你们俩同归于尽,好以此逃命。”明小酥也很聪慧,接过话道,用才认识宁仙奇的眼神打量他,打趣道,“哟,啥时候我们的赤子之心的小师叔也变得这么聪明了?”

  宁仙奇脸色微红,求饶道:“小酥莫要这般说话,其实我本来就不傻。”

  明小酥捂嘴偷笑,想起了亦是很聪明的那个哥哥,听说几年前死在了邪绝剑下。

  “这个世间,我真的没有亲人了。”明小酥忽然觉得,四周雪地真的很冷。

  宁仙奇好似能听到她心里的话语,小心翼翼地牵过她的手,没有说话。

  明小酥的头依靠在他手臂上,转眼间这个男子再不是少年,已是高大的男人了,世上唯一能给她心底带来温暖的男人。

  一路无话,马匪老大带着两人爬上了雪山顶,指着那方的洞穴道:“这位仙师,你们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宁仙奇能感知到山洞中的气息,闻言道:“你走吧。”

  马匪老大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这两人这般轻易就放他走了?

  “怎么地,你还赖上我们了?”明小酥佯装冷面,朝马匪老大看去。

  后者立即连道不敢,逃命下山去了。

  宁仙奇面色如常,看着那人下山,右掌之下有风雪从脚边腾起。

  只见那即将消失在视野中的背影忽然停下脚步,在原地略微犹豫片刻后,欲转身回来。

  “不必多说,你想说之事我已全知,只希望你经过此劫之后,以后能一心向善,切莫再做坏事。”

  在马匪老大的耳边传来声音,他看着山顶的两位神仙眷侣般的人物,诚心诚意的作揖行礼,而后转身离开。

  宁仙奇散去手中法术,对旁边的明小酥道:“回头是岸,从此功德才是无量。尽管他做了很多坏事,但以后自有偿还。”

  “若他不回头,我就会让他现在偿还所犯下的罪孽。”

  明小酥对他使了个赞扬的眼神。

  “肃师兄,跟我回宗,诚心悔过吧。”宁仙奇忽然转过身,望着山洞前的那个冷峻身影。

  肃青涯面容憔悴,此时脸上已是略有胡须,看到宁仙奇后,行礼道:“不肖弟子肃青涯,拜见师叔。”

  “请恕弟子不能同师叔回宗。”肃青涯抬起头,表情充满了坚定。

  “那师兄能不能给无双一个理由?”宁仙奇道,“我可以假装没寻到你,但我想知道,师兄为何能狠下心,舍弃养育你三十四年的宗门,以至于让掌门师兄如此肝肠寸断。”

  雪山之顶,风声呜呜,肃青涯沉默了很久,宁仙奇也在等着一个答案。

  “青涯本姓殷,先祖是殷正。”肃青涯轻声开口,言语中充满苦涩之意,“我来自骊山帝陵,是殷家传人。我来仙宗本是求学,没想到他们还是想起了我,想让我这个没用的始帝之后,成为黄庭仙宗的宗主。”

  “殷家,骊山帝陵?”宁仙奇有些不明白。

  明小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给他解释道:“几千年以前,有一名为秦的王朝,差一点一统九州,后因为势力太大,导致天上和妖界都不满,没多久,秦王朝的统治者始帝就突然暴毙了。那位始帝就是殷正。”

  肃青涯,不,应该殷青涯说道:“先祖始帝在沧州之北骊山,修建了一座陵墓,始帝死后,没过多久秦就分崩离析了,后世之人将传国玉玺封入帝陵,怕有人借玉玺之中的至尊气数为祸九州。”

  “守护骊山帝陵的他们听说此次沧州九州经注被师叔夺到之后,就又联系上我了,准备在师叔没回宗之前,杀了掌门师父,掌握大权、又拿到九州经注后,带着黄庭仙宗投靠骊山,再以九州经注打开帝陵,以求恢复秦朝。”

  宁仙奇没有问为何骊山帝陵可以杀死通玄王者的楚修,毕竟是曾经差点一统九州人间的势力,必然有可怕的底蕴。

  “所以你主动来大唐找我,拿到九州经注后却没回宗,就是为了去骊山帝陵。”

  殷青涯苦笑道:“若我不拿走九州经注,他们就会动手实行计划,我实在不想仙宗有所损伤,所以才要走,而且一定不能将九州经注交到仙宗手里。还记得但大唐时,帜关巷中我给师叔说的话吗?”

  “你告诉我不用夺九州经注了。”宁仙奇回想了一下说道。尽管那段时间是他最不想回忆的时间,但他依然记得很清楚,“莫非是你假传掌门师兄的法旨?”

  殷青涯摇头道:“或许通玄冥冥之中有感应祸福,所以才让师叔别去争夺九州经注。”

  “而且你也有自己的私心吧?”宁仙奇想了想,叹息道,“就算我没从少帝手中抢过九州经注,想必骊山帝陵也有别的手段能够得到。”

  殷青涯郑重行礼,坦然说道:“是的,他们告诉我,只要有了九州经注就能尝试开启帝陵,到时候沧州将会再现秦朝!”

  “可有想过天下苍生?到时出现的王朝又与中原交战?到时又会死多少人?”宁仙奇沉声反问,“这些你难道都没考虑?还是说,你的复国之心让你故意不去想将来?”

  殷青涯直起身背负着双手双眼直视宁仙奇,开口决然道:“只争朝夕!”

  ……

  宁仙奇看到他眼中的决绝与坚定,缓缓抬起了手。

  一掌之下,风云变幻!

  殷青涯面色凛然,身后长剑未出,却已是剑气满山巅。

  “这段时间青涯一直在等一位仙宗弟子找来,为的就是要告诉他我为什么会背叛宗门,我一直以为最先找到我的人是沈延师弟。”

  殷青涯苦笑道:“在山洞里我凝聚剑气成千上万,本觉得是否会太多,怕沈延师弟承受不住。而今既然是师叔前来,那想来我准备的这些剑气还是刚刚好的。那么……就请师叔赐教!”

  说话间,宁仙奇明小酥二人听到了如同耳在大缸中、有人敲击大缸时听到的嗡嗡之声。

  宁仙奇心头闪过一丝危险的感应,连忙将明小酥挡在身后。

  然后他便看到了对面山洞中,一道足足一丈方圆的剑气流光蜂拥而出,就像是无数口利刃在轰鸣,直射而来!

  宁仙奇沉沉一呵,双手摊开,太玄真气喷涌,两旁积雪化作了雪浪,往中间扑涌而上,就像是他背后涌现了一双长达百十丈的庞大翅膀,在山脚依然可以清晰的看见!

  剑气沸腾,雪潮涌动。

  待眼前的一幕消失后,宁仙奇已经失去了殷青涯的踪迹。

  他闷哼一声,嘴角微微有血迹。

  “你受伤了?”明小酥关心的问道。

  宁仙奇道,“只是肃师兄蓄积一月有余的这一招攻势太猛,我体内真气一下运行至极巅有些喘不过气来而已,没事儿。”

  “他也太狠了。”明小酥抱怨道。

  “肃师兄知道,如果是一般的方法,他肯定逃不掉,所以才会准备这么久。”宁仙奇抓起旁边的积雪吃在口中,吐出血水道,“将这么多剑气凝聚成有质无形的剑劲,肃师兄在剑劲的天赋上果然非比寻常,可惜了。”

  …………

  殷青涯本就只是在等一人能知他的苦衷,所以在与宁仙奇见面之后,他来到了骊山帝陵安排好的一个聚集点。

  “见过殿下。”

  没过多久,一位男子打扮的姑娘走进房中,唇红齿白,发髻梳的整整齐齐,可是一身丰满的身材却是遮挡不住。正是骊山帝陵里九州六公子之一的朱鲤。

  还有一位灰衣麻布年轻人走了进来,背着手打量着房内装饰,像是没看到殷青涯似的。在他身后,一只高大的白狗拽着他的衣襟,死死不松嘴。

  男子左边脸上,有条疤痕。

  “这位先生是?”殷青涯疑惑的问道。

  那疤脸年轻人闻言转过头道,“你们聊你们的,不用管我。”

  朱鲤抱拳,一副恭敬的潇洒男儿作派,“这位是太白剑宗的高人。”

  殷青涯疑惑问道:“太白剑宗?”

  “殿下自小不喜欢知道骊山帝陵里的权政,不知晓其中因果也是自然。”朱鲤解释道,“沧州之中,广寒宫是秦朝后来才有的,而太白剑宗自秦以来就一直存在,当年是秦朝国教,历代宗主都是秦朝的忠诚盟友。”

  殷青涯惊骇莫名,没想到太白剑宗与骊山帝陵还有这层关系,恐怕除了两派高层,知道此事之人必定少之又少。

  “这次事关重大,不得不动用这层关系,所以才让前辈来护送你离开。”

  “有劳前辈了。”殷青涯施礼。

  一行人往北而行,在翦云山的山坡上,有三条奇特的线。

  石碑连成的线穿梭在山间,代表着黄庭仙宗的区域,位于南侧;一排排剑器连成的一条线,代表着太白剑宗的区域,位于东侧;还有十年不融的冰晶连成的一条线,代表着广寒宫的区域,位于北侧。

  翦云山位于三大势力接壤处,沧州之内除了这里,没有别处。

  “只须翻过了翦云山,黄庭仙宗就无可奈何了。”朱鲤掀开车帘,望着在山间错综复杂的三条线。

  殷青涯心头不知为何,却有了一种即将离家的愁绪。

  马车往山上而去,殷青涯突然叫车夫停下,跳下了马车。

  抬头,有一个穿着黑红色衣裙的女子正站在旁边山坡的一颗雪树上。

  女子肌肤如雪般苍白,身上的红黑色衣裙让她看起来更加的雪白,以至于阳光照耀下,肌肤都能反射出光芒来。

  女子眼眉不似远山,似刀锋。

  殷青涯看着她,似乎忘记了说话。

  “必须要走?”漓江看着他,轻轻开口。

  后边马车探头出来一张刀疤脸,看到树上的女子,扬扬手打招呼道:“小狸猫,好久不见!”

  见女子没有搭理他,刀疤年轻人觉得自己魅力大减。看来是岁数大了。

  可不,时间催人啊。有两人说走就走,去了天界,老朋友可没几个了。

  刀疤年轻人暗自感伤,一手顺着怀里狗狗的毛发,一手托腮看着相顾久久无言的两个年轻人。

  “必须走。”殷青涯在心头回答。

  树上的女子点了点头,“愿你能做个好皇帝。”顿了顿,女子犹豫片刻,心里还说了一句:也愿你一切安好。

  树上女子转身离去,殷青涯脸色冷峻,回到马车。

  朱鲤来到刀疤年轻人的马车旁,面色沉重的问道:“他们是否在传音,谋划什么?殿下要背叛大秦?”

  刀疤年轻人没好气的道:“我听不到他们的心声。”

  连通玄境都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朱鲤只好作罢,回到了马车上。

  一行车队继续行驶,刀疤年轻人双手捏了一把白狗两侧脸颊的肥肉,翻来覆去看了看,心头叹息又长胖了。

  大白狗没心没肺的舔了舔刀疤人的脸,头放在马车上继续睡觉。

  看似年轻的公子通过车窗看着皑皑白雪,眼神恍惚,不知在想着什么。

  修行至今,他得到了太多,也得不到很多。比如:刚才那一幕情愫萌动的心跳…… 剑道化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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